“娘的,骂什么骂,有本事你进来再说!”
马狗子在城楼上,就听城外响起大骂之声,顿时心下大气,噌噌两步就上了城门楼子,站在女墙前回骂道。
“狗娘的,你可敢出来和爷爷一战?”管仲尼同样是吃不得亏的主,哪能就这么停下?顿时举起手中砍刀,扯着嗓门挑衅道。
马狗子站在女墙旁,心中正火着呢,借着城外那还没熄灭的大火一瞧,下面这人不是河套大马贼管仲尼么?
要说马狗子和管仲尼当初还有一段渊源,当初管仲尼的马帮还没有现在这么庞大时,常常带着十几个弟兄到外地贩马。有一次正好途径磨儿山一代,在管仲尼众人到那之前,马狗子刚好劫掠一伙商人,被衙役搜捕。
所以当管仲尼一行人途径磨儿山附近,正被那伙衙役撞个正着。那伙衙役也不是什么好人,见管仲尼一行都有马,而且还带着防身刀具,个个膀大腰圆面相凶恶,于是乎认定他们就是劫掠商人的马贼,要抓回官府。
那时的管仲尼势力还没有多大,不敢与衙役正面对抗,只得被带回大同,大同知府急于破案,也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判了管仲尼等一行人充军。
这件事被马狗子的手下知道,传回山里,马狗子为人最讲义气,哪能眼看着有人为他背黑锅?于是乎带着弟兄们,在管仲尼一行被发配的路上,将其成功解救下来。
马狗子为人豪爽,想要交管仲尼这个朋友,而且心中也觉得对不起人家。而管仲尼也是典型的北方大汉,两人唠的也很熟络。
不过管仲尼这人有些自以为是,还爱耍小聪明,几天下来他觉得自己哪都比马狗子强,再加上他心中多少有点念念不忘自己为马狗子背黑锅的事,慢慢的产生隔阂。到最后,两人虽然没有反目成仇,但交情也不是太深,分离后两人各居两地,也少有了来往。
今日,马狗子见到城下对自己破口大骂之人竟是管仲尼,心下顿时大喜。他心中一直对当初之事感到惭愧,见到昔日熟人,他那股子仗义劲儿就窜了上来。
“城下可是老管?”
城下灯火通明,城楼上却是暗淡。管仲尼正在气头上,听楼上这么一叫,睁着大眼睛仔细打量了下,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马狗子,老子和弟兄们在外面拼死拼活,你竟然来捡便宜。”
马狗子一听这话,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他本就自觉有愧与管仲尼,现在再听人家这么说,哪还好意思?讪笑道:“哪里哪里,老管、这都是误会,我不是不知道是你么,我这就叫弟兄们开城门。”
“兔崽子们,快把城门开开,让外面的弟兄们进城。”
城外,管仲尼脸色平静,看不出他此时的半点心情,不过那双倒映着城门的双眸中,却带着一丝淡淡的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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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总督衙门。
大同总督林瑞生、总兵刘汉、大同参将兼备军统帅王清正齐聚一堂,围坐在一桌沙盘前讨论战事。
前不久,丰镇传来急报,一伙流寇趁安东中屯卫回防之际,穿过防线已经入关,沿途各个村庄都遭到了劫掠。一得到消息,林瑞生就马上派人将还在大同府内的刘汉和王清叫了来。
“哼!依我看,就应该将这费凌抓回来砍了。”王清厉声呵斥着,指着沙盘上的丰镇位置道:“要不是他费凌没有及时换防,鞑子怎能钻进来?他费凌在大同当了这么多年将军,连丰镇的重要性都不知道吗?丰镇是我前方防线中必不可少的一点。”
跪在门边,低头不语的大同左卫指挥使赵炳身子一抖,费凌是他大同左卫的人,这次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这个上司绝对逃不掉。
沙盘正上方,林瑞生面色也不是很好看,费凌没有及时回防,是有给他递过书信的。王清在这个事情上一再纠葛,明显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沉声道:“王将军,今天本部请二位将军过来,是为了商议如果剿灭鞑子事宜,而不是开功过会,还望将军将注意都放在正题上。”
王清冲着林瑞生一抱拳,朗声道:“部堂大人,我军好不容易连成防御线,将鞑子逼在关外,现在鞑子又窜了进来,那别无他法,只得按以前的老法子,让各地卫所加强戒备,多派斥候,有了鞑子消息再联合周围卫所进行围剿。”
林瑞生点点头,这是边关各府一直以来围剿鞑子的方法。
一旁的刘汉看着沙盘,脸色凝重的指着丰镇道:“部堂大人,丰镇的洞是否应该尽快补上?亡羊补牢也为时未晚,总比放着他,让更多鞑子钻进来强。”
“恩。”林瑞生点点头,对依然跪在门口的大同左卫指挥使赵炳道:“赵将军,这丰镇还要烦劳贵部了,尽快派人将这道口子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