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休稍微挪动下身子,右边的胳膊本就冻的麻木,现在又被小郡主这么一压,只感觉冷风嗖嗖的往骨头缝里钻。
小郡主提起大同,杨休也对这个大明朝北边重地感到好奇,问道:“你从小就生活在大同吗?”
“恩……”说着说着,两女有开始萎靡下去。杨休想了解大同,这个时候也问不出个什么,见这么个说法也起不到作用,尤其是另一侧的彩莹,她根本就搭不上话,心下焦急,忽然想起了一个最能吸引女孩子的话题,虽然这个话题通常会让她们很害怕……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讲吧~让我靠一会就好。”小郡主依然靠在杨休肩膀上,那副慵懒的样子就像只吃饱了的小花猫一般。
杨休也不去拽她们两个,嘴角带着坏坏的笑容,声音低沉的说道:“我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做——人肉叉烧包。”
接下来,在杨休特意经过改良后的各种鬼故事下,两女终于不再只想着睡觉了,纷纷坐起身子,乌黑的大眼睛在黑暗的小洞中四处寻么,就像是稍微不注意,就会有一双带着鲜红鲜血的手,伸出来把她们抓走一般。
不知不觉中,夜更加的深沉、寂静,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让整片大地仿佛回到了浑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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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心山东北方向20里外,一众十几骑的快马飞驰而过,马上的人儿一个个丢盔卸甲、乱发飘飞,看上去好不狼狈。
为首一个彪形大汉一边疯狂的用马鞭抽着马儿,一边紧张的对身旁一骑问道:“宴先生,这鞑子是从哪冒出来的?怎么都摸到大同府城周边了?娘的,差点被他们干掉。”
宴卿神色阴沉,一双细小的眸子在黑夜中发出阴冷的寒芒,嘶哑着声音道:“管他哪来的,注意点后面鞑子的动向,我们只要把这鞑子引回牛心山,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元彪迎着冷风回过头,听着身后那越来越近的沉重马蹄声,心里担忧着。自己一行人,人困马乏、真的能逃回牛心山吗?后面追着的,可是上千骑的鞑子阿!
从白天杨休引开牛心山下官兵,趁机逃下山后,元彪和宴卿就带着十多名弟兄往关外赶去。这牛心山地处大同府最北边,离最近的出关口仅有30多里路,宴卿原本的计划是到了边境引诱劫掠的鞑子,将鞑子引进大同深处,这样一来牛心山下那支骑兵,就会被大同府调走去剿灭鞑子。
可是、众人这一路行去,还没等到了边境,就在半路上被一群鞑子偷袭。自从大同总督定下连守防线的策略后,鞑子很少能够突围进来,只能在边境一代转悠。这突如其来的鞑子,打的元彪和宴卿措手不及,没想到大同府的防线竟被鞑子钻了口子。
慌乱中,一路丢盔卸甲的往回奔逃,只希望这伙鞑子可以跟在他们身后,回到牛心山。
而这伙鞑子也是奇怪,众千人兵马,不去劫掠村镇,反而真的死死咬在元彪一行人的屁股后面。或许、是因为元彪等人身上的官兵盔甲,让他们误以为元彪一行是大同官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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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心山脚下,大同府游击将军临时营地。
搜了一天的山,此时的官兵可都累的够呛,作为大同府内为数不多的骑兵,平时去哪不是骑着马?啥时候像这样漫山遍野的跑过阿,更何况是像这样跑了一天。
不过、这一天搜下来也有些成果,尤其是最后二蛋子,可谓是立了一大功。要不是他在一处山坳里抓到了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娘皮,估计这会儿功夫,大家伙还在打着火把,满山跑呢。
军营深处一块空地上,此时正燃着一堆很大的篝火,大多数的官兵这个时候都回军帐中休息了,只有十多个守夜的家伙无所事事,围坐在篝火旁胡吹着牛。
“唉我说,二蛋子抓着那小娘皮可真叫个水灵,那小模样长的,跟天仙似得。”
“你个土包子,你懂什么叫天仙。”
“娘的,老子不懂,你懂个啥。老子玩女人的时候,你还在女人肚子里呢。”
两名官兵吵的不可开交,一旁的其他人可就笑开了,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家伙用手中树枝挑了挑篝火,不屑的道:“你们知道个啥子,你们几个可知道那小娘皮是谁?”
“恩?谁阿?”一听这话,十几个官兵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人,好奇的问道。
“哼、那小娘皮就是朔州城白家的大小姐。”那官兵扬着头,一副自己很了不得的样子说道。
“啥玩仍?她就是朔州白家的大小姐?”其他官兵一听,纷纷乱了起来。他们都是一些大头兵,没法和江怀的那些亲兵比,朔州城里发生的事也就只有江怀的亲兵清楚些,他们这些大头兵知道什么?连白月如的面都没见过,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有这么个事。
“嘿嘿,这回让张衡抓住了白月如,看来江怀是白死了,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从地理爬出来找张衡算账?”那官兵继续卖弄着自己渊博的‘知识’。
“哈哈、张衡还真是走了狗死运阿。”
这帮个大头兵一辈子只能在战场上拼命,当着将军面不敢放肆,可在私底下却是张狂的狠,从来不把将军放在眼里。
几人正在这唠着,守营门的一名弟兄跑了来,神色有些紧张的道:“哥几个,别唠了、有十几骑快马正往这边赶着呢。”
“啥?”众官兵纷纷起身,跟着那守门官兵朝营门跑去,十几个人也敢来军营闹事,不是找死么。
营门前、一众官兵严阵以待,手中的长矛握的死死的,看那架势,等来人到得近前,就会连人带马被他们刺个透心凉。
“什么人,军营重地不得靠近!”
待来人更近些,守门的小校举着钢刀怒斥道。
“大胆,大同总兵在此,尔敢放肆!”
小校哪知,自己一声断喝后,来人竟然更加嚣张,待听到对方说是大同总兵驾到,一众官兵顿时乱了起来。
“唏律律~”十几匹健马依次停在营门前,大同总兵刘**风火火的下了马,对守门官兵喝道:“张衡现在何处?速带本将去见他。”
那守门小校抬头一瞧,来人头戴虎头啸面盔,身穿亮银锁子甲,大红的披风被晚风一吹,咧咧作响。此人不是大同总兵刘汉,还能是谁?顿时吓的一哆嗦,手忙脚乱的收起钢刀带着献媚般的笑容道:“总兵大人驾到,小的有眼无珠,该死、真是该死。”
刘汉此时心中焦急的很,从大同府出来打南边去,一路上追随张衡所部,绕了好大一圈才知道张衡带着人马绕了回来,竟然在牛心山下,急的连夜朝这奔波而来,哪有功夫听他一个小校的恭迎话?语气不善的道:“带本将去见张衡。”
小校见刘汉面色不善,不敢在多说什么,忙躬身将刘汉请入军营,朝大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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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衡大帐中,火盆烧的噼啪作响,出兵在外的条件简陋,就算是刘汉也不可能带着豪华的火炉出征,所以张衡的大帐中,也只是用铜盆来烧柴火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