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7%cf%d3%c4%b8%f3皇帝召刘宇亮回京的旨意实际上给张四知造成了极大的震撼,尽管他表面上装作满不在乎,但心里却七上八下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猛然间想起王朴调任山西太原的票拟按照惯常的规律,今日便该批红后送了过來,可是直等到了天黑也沒有动静,刘宇亮终于忍不住,打发人去司礼监催促,得到的答案让他如堕冰窟,此时才刚过九月,虽然风已经转凉,却还不至于让人发抖,可张四知分明却冷的瑟瑟发抖,
按照堂官所言,接待他的人是司礼监的随堂太监沈良,态度冷淡嚣张,只说让他回去等消息,
张四知总觉得哪里有问題,便将自祖义进京,牛蛋犯案以來的所有事在脑袋里过了一遍,所有的事都有规有矩,根本就不可能出现问題,他忽然想到了孙承宗转來的那封作为李信通敌证据的密信,这封密信后來又转回了内阁大堂,刘宇亮急吼吼翻了一通,终于让他翻了出來,待看到密信的信封上盖着鲜红的总督大印后,一口气总算松了下來,
孙承宗为人向來谨慎,如果不是有把握断然不会将这等密信送往京师,更不会轻易的将自己总督印鉴盖在其上,那么,只能是刘宇亮在造假,而且刘宇亮是有前科的,此番沒准又故态复萌了,
张四知心事重重的回到家中,尽管一遍又一遍不停的提醒自己,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不会有问題,可偏偏就坐立不宁,忽然管家來报,“祖义将军求见,”听到祖义求见,张四知的心脏沒來由的咯噔了一下,
看着祖义恭敬递上的礼单,张四知只觉得手中所捏的这张纸竟然火辣烫手,这种感觉于他是前所未有过的,
“微薄之礼不成敬意,请张相笑纳,”
张四知捏着那张薄薄的礼单,心思转了半天才说道:“无功不受禄,老夫虽然爱财,却要取之有道啊,”
这番话说的直白露骨,他就是要让祖义说句实话,在这种敏感时刻送來十万两白银,究竟所为何事,但是,很显然祖义并不打算乖乖的道明來意,
“张相为何有此一问啊,”
直到此时,张四知再看那祖义,竟觉此人并不如忠实的表面那般实诚,只怕亦是个如狐如兔般的人物,他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就好像在那悬崖上的登山之人,等到攀了半程才发现前面已经沒有路,可到了此时此刻再想原路下去又谈何容易,
“拿回去吧,老夫乏了,”
张四知淡淡的说出一句,便将礼单又放在了桌子上,从旁侍立的管家赶紧将那种礼单拿起來又交还给祖义,祖义沒想到张四知竟然又将礼单送了回來,尴尬之下便进退不得,张四知也不加理会,径自端起茶碗喝起茶來,
眼见情形如此,祖义无奈之下,只好告罪离开,
次日一早,张四知刚到内阁大堂便听闻宫中已经将批红的票拟送來了,一时间心中暗喜,等拿到了手中,一颗心却又陡然沉了下去,送來的票拟并不是王朴调任山西太原的,而是榆林总兵姜镶调任大同接替王朴的票拟,
这,这是何意思,事到如今王朴既不能赴任太原,而新任的大同总兵却到了,那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事情的关键处并不在于此,而是这一系列举措背后所隐含的皇帝态度,
张四知坐在自己办公的椅子上许久才稳定了心神,又半晌之后终于咬牙下定决心,他面前摆放了一叠文书,这些纸笺放在这里已经许久了,一直不得使用,眼下看來不得不拿出來了,
一念及此,张四知借口有病回了家,刚到家中便急急写就一封书信,命管家将信送与都察院右俭都御史李清风,李清风其人是张四知的门生,算是他在超重为数不多的心腹,
次日小朝会,都察院右俭都御史李清风当众参劾山西镇总兵李信,
面色阴沉的皇帝闻言之后勃然大怒,“弹劾,弹劾,整日里不是参此人,就是告彼人,朕养着你们,你们就不能为朕办点实事,”
皇帝当庭爆发,怒火熊熊,大臣们恨不得将整个身子都缩起來,不再皇帝的视线之内,刘宇亮的军报与奏疏送到京师之后,已经让皇帝大为反常,眼下这李清风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竟敢硬触霉头,
谁知李清风并沒有因为皇帝的发怒而退缩,反而挺身上前,反驳道:“臣忝为台谏之官,纠察不法、弹劾官吏、整肃纲纪乃是分内之事,应有之责,还请圣上听臣一言,”
李清风一番慷慨陈词,不卑不亢,大臣们都为他暗暗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