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爷话,来人只说可保老爷担心之事无虞,其他的小人也不知晓了。”
荆可栋心里顿时便砰砰直跳,自己所担心之事,莫非是安庆之事?倘若果真是,此人又有何德何能敢打下这个包票?再说了,就算他有这个能力,又凭什么上赶着巴结一个六品的给事中?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此人在这个紧要关口来寻自己,怕是没安了什么好心。
他心里乱纷纷的想了半晌也没捋出个头绪来,便犹豫着究竟见不见此人,但终究还是敌不过患得患失的心绪,决定见一见此人,见一面又不等于应承下了什么,反正他什么都不会损失。
来人进了厅中,荆可栋却发现是个陌生人,与其说是陌生人倒不如说远出乎他的预料,此人并非南京官员,看情形倒像是个乡绅模样的商人。
“在下万年县秀才伍德明,见过明公!”
这个自称伍德明的人口称荆可栋明公纯粹是送他一顶高帽子。荆可栋听了居然也很受用,而且对方还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一时之间态度上便有些缓和,问道:“你我素未谋面,不知今日相见所为何事啊?”
只听伍德明笑道:“在下是为明公雪中送炭来了!”
荆可栋听罢心中顿时就是一颤,心道莫不是让自己猜中了吧,他不想听却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自己。
“不知有何碳可送?”
伍德明淡淡只说了一句:“大雪在安庆,明公何以明知故问啊?”
这句话使得荆可栋眉头跳了两跳,但却冷笑两声,“满城都知道我安庆之忧,有话不妨明说!”
荆可栋有些动怒,他忽然想通了一个关节,昨夜与徐文爵那一番交涉不知如何传了个满城风雨,此人想必也是要借了这个由头,来求自己办事吧?有了这个想法,他便不再客气,而是语气咄咄逼人。
伍德明似乎对荆可栋突然的敌意毫不意,而是又标志性的露出了个笑容。
“在下如果说可保明公在安庆之产业无虞呢?”
他显然也看出来了,荆可栋揣测自己是来占小便宜诳人的。
“甚?”荆可栋终于忍不住失声问了一句。这话可不是随便某个人就能打包票的,连徐小公爷这等人物都不轻易放出准话,此人不过区区一介秀才怎么就敢放此狂言?
荆可栋心里突然猛烈的跳了几下,他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大脑,一个最不详的预感还是应验了。
“明公何必明知故问?在下可保安庆之产业无虞!”
这个叫伍德明恶秀才又重复了一遍。
半晌之后,荆可栋才静下心来,颤抖的问了一句。
“你,你想要我做什么?”
对方既然敢有这个保证,必然是需要他做事的,否则何必上赶着巴结他?这时,主动权似乎到了伍德明手中,他淡然一笑,掸了掸袍服,表情也起了些微的变化,当真是光棍一点就透。
“今日之事并无所求,全是在下想结交明公而已!”
荆可栋哪里肯信,世间也不会有这等天上掉馅饼的美事,他虽然心急,关心则乱,却还有这点判断,便以退为进,继续追问:“无功不受禄,你如此说,倒要我不好接受这一番好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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