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还有一双兄弟侥幸逃得一命。南雷先生可能还不知道。当初李信初到江南应天府时。在龙潭县碰巧救了这兄弟两个。可偏偏有人盯着兄弟二人。趁人不备在龙潭县城将兄弟二人绑走。”
嘭的一声。黄宗羲的右手重重砸在了桌案上。连桌案上的砚台都震起了老高。
“实在卑鄙。夺人家财也就罢了。累及子孙殊为可恨。”黄宗羲心有愤愤。面有戚戚。“镇虏侯。那陈家兄弟。后來。后來如何了。”他直以为陈家兄弟已经糟了不测。却不了李信叹了口气。
“就在刚刚。李信在应天府的大狱里发现了已经被关押半年的陈家兄弟。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黄宗羲半晌才反应过來。“难道幕后黑手涉及城中权贵。”
李信点点头。这一点他的心里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现在只等朱运才将所需要的证据收集到手。便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镇虏侯需要在下做什么 。请尽管开口。能否有冤者出一份力。黄某责无旁贷。”
李信笑道:“此事不急。还要确实证据。至于需要南雷先生什么。自然是你那一杆快如利剑的笔杆子了。”
黄宗羲恍然。提起笔架的笔來。自嘲似的笑道:“也就镇虏侯在意在下这几杆笔。在某些人看來。何异于隔靴搔痒。除了骂上几句。又能左右甚了。”
“南雷先生此言差矣。行事不得其法。自然事倍而功半。而今只要得其法。必会事半而功倍。”
李信说罢笑吟吟的看着黄宗羲。黄宗羲何等聪明只略一思索便明白过來。顿时哈哈大笑。
“镇虏侯打的好算盘。这等腌臜龌龊之事若在南京士人中公之于众。那些权贵还有何脸面在忝居城内。”
李信却摇摇头。对黄宗羲的说法加以补充:“并非仅仅使其身败名裂。而是惩治不法。除恶务尽。使沉冤者昭雪。让行凶作恶者得到应有的惩罚。这才不负公道二字。”
“好一个不负公道。镇虏侯如此有心。不知要羞煞天下多少父母之官。”
黄宗羲竟抚掌罕见的发了句感慨。李信叹息道:“南雷先生言重。李信哪里在乎什么虚名。只是手握一方大权。不为天理公道做些事情。岂非是不负责任之举。”
“不负责任。”李信的这个说法让黄宗羲一愣。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说。百官得功名无不是为光宗耀祖。要么便是将忠君放在冠冕堂皇的表面上。至于负责之说。究竟又是为谁负责呢。朝廷。百姓。以他对李信的观察。似乎又都不是。李信虽然不屑为恶。第一时间更新却也绝不是道德君子。所谓。为百姓。和为朝廷负责。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他要为什么负责呢。
黄宗羲毕竟不是李信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他心中所想。更何况。就算他是李信肚子里的蛔虫。也未必能知道李信的真实想法。手中握有权力。的确责任重大。但所要负责的却是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次日一早。天色还沒放亮。成叠的《公报》便被星夜赶來的报童取走。每卖出去百份报纸。他们便可从中赚的百文钱。这些钱虽然不多。但对贫穷的数口之家來说。也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卖报。上元门军港大火背后真凶主使已被彻查清楚。第一时间更新总兵邵化龙。福建……”
卖报童口中喊的简介实在让人震惊不已。很多平日里不买报的人都忍不住掏出了十个大钱。买上了一份报纸。倒要看看。军港大火背后究竟有什么阴谋。
有买不起报纸的人便凑上來瞧热闹。让买了报纸的人给他念上一念。报纸上究竟印了什么内容。岂料买了报纸的人却脸上一冷。将手中的报纸挡在身后。不屑斥道:“买不起。还想知道。再不抓紧赶路。去的晚了被雇主责骂。看你还想不想看报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