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捉郑芝龙……”
很快,活捉郑芝龙的呼啸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并且越來越近。亲军副将终于忍不住,催促道:“大帅,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烧啊,只要等到大公子带兵回來,夺回安平,杀尽乱党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亲军副将提及郑森,让郑芝龙精神为之一振,他立即抓住了这颗救命稻草,是啊,郑森手中的六万大军是福建步卒中精锐的精锐,仅凭郑鸿魁临时纠集的乌合之众,又怎么能禁得住雷霆一击呢。
“嗯,言之有理,撤吧,”
郑芝龙终于同意暂且撤出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安平成,亲军副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逃离了安平,郑芝龙立马回望安平,但见城中火光点点,似乎乱局还在继续。此情此景使这位叱咤风云的老将由不得潸然涕下,想起盛极一时的郑家军在这一夜之间竟然败坏如此,他还能再说什么。
想起一个月前的豪情壮志,甚至还隐隐有兵进南京问鼎中原的心思,现在这些一幕幕全都不合时宜的浮现出來,就好像在对郑芝龙的内心进行落井下石般的讽刺和羞辱。
“大公子,大帅急令,”
这已经是三日内,郑森三次接到郑芝龙的急令催促撤军。但是郑森只默默的将所有急令都按住不发。
“于利啊,盘踞在邵武的三卫军贼寇不除,我军在福建将寝食难安。”
总兵官于利对郑森的话深以为然,不过他忍不住有些泄气。
“可恨这些贼寇像泥鳅一样滑不溜手,几次都逮不住这些人,让他们从手中溜走。什么时候能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
郑森摇头道:“不可轻视了他们,这些人似乎遭受了疫症,才战斗力急剧下降,否则咱们未必能有如此优势。”
福建大山在平时可成为郑家屏蔽西南的一道屏障,而今竟也成了阻止他们将残敌彻底剿杀的绊脚石。郑森对此说不出自己是该庆幸还是愤恨。不过,父亲一连三道急令调兵却让他心底里蒙上了一层阴影,不详的预感始终如影随形。
不过郑森此刻也是有苦说不出,想要撤兵也并非易事。他有种感觉,这些三卫军的残兵正在逐步恢复战斗力,几次遭遇战打下來,他的人马都损失颇多,虽然整体上还是己方占优势。
可一旦下达撤军令,郑森不敢保证,这些三卫军残敌尾随追击,会对他们带來多大的威胁。毕竟撤军会严重打击士气,使得原本就已经低迷的士气雪上加霜。一个不小心甚至还有可能将撤军演化成溃退。
所以,郑森心里尽管十分焦急,他也下定决心,必须取得一次决定性胜利,将对方打疼打怕,才能从容撤军,返回安平。
张石头在大山里和郑森周旋了半个多月,折磨他数十天,断断续续的腹泻也终于痊愈,只是整个人已经被折磨的黝黑精瘦。不过,一双眼睛精光四射,似乎更胜从前炯炯有神。
“大帅,征虏侯说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要咱们能在邵武拖住郑森那小儿,就记咱们一大功,”
“就这点出息吗。咱们三卫军掷弹兵营,什么时候只能给被人打配合战了。”
郑來勇在数日前由杭州返回了邵武,并带來了镇虏侯的最新军令。而张石头麾下的掷弹兵营也彻底从腹泻痢疾的梦靥中走了出來,他之所以仍旧还在山中与郑森周旋,所为不过是一方面等待军中士卒体力恢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等一个机会,痛打这难缠的敌人一番。
而很快,这个机会就不期而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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