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应遴突然挺直了有些微微驼背的腰杆。
“你啊。还是将李信看作权谋险诈之人了。以他的性格。只怕人以礼相待。如果谁敢无事生非。只怕他会死硬到底的。”
两个人对李信的揣测莫衷一是。最终也沒能形成一个统一的意见。
次日一早。所有三卫军随军人员在宝应开拔。悉数前往山阳。陈开元和张应遴也在此列。
米琰望着淮河以北。对面仍旧死气沉沉。仍旧沒有大军决战的气象。而现在距离山阳被烧已经过去了七天。就算卢象升进军再慢。也不至于一点动静都沒有吧。他敏锐的觉察到。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題。
是夜。米琰破天荒的去见了张应遴和陈开元两个人。
陈、张二人对米琰的到來一头雾水。而米琰则一点都不含糊。直接开门见山。
“公等可曾有山东的消息。”
“怎么。有什么不妥么。”
张应遴从米琰的文化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卢阁部用兵如神。按照常理。早该打到清河与三卫军会师了。现在淮北却迟迟沒有动静……”
说到此处。他不再言语。但暗示的什么。张应遴与陈开元都明明白白。
不过他们两个什么都不知道。当然也不能提供什么帮助了。
离开张、陈两人的住处后。米琰径直回到了自己的中军帐。连夜召开军事会议。
“明日一早。渡河北上。进攻清河。”
本來。卢象升与李信约定。双方以淮河为界。淮南归李信打。淮北归卢象升打。所以米琰才放着贻误战机的可能。顿兵淮河南岸。而今。他意识到淮河以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既然如此便沒有再等下去的必要。为了此战功成。就算皇帝老儿來了。也阻止不了三卫军渡过淮河。
大军绕过洪泽湖。从草湾登陆。绕了一个弯子兵临清河城下。这让死死防御运河的革左五营流寇大为意外。但是。后悔也已经晚了。三卫军的炮响彻底打碎了所有人侥幸的希望。
清河县城两日而下。城中流寇均无条件投降。他们只求能活命就行。现在淮北都在疯传。由于老回回抵抗官军手段太狠。被三卫军堵在城里。一把火连城带人都烧了个干干净净。
大获连续烧了七天七夜。就算到现在还能看到淮河南面天空上的滚滚黑云。
这就是山阳意外失火。为三卫军带來的恶名与好处。不论如何。三卫军的骂名在朝廷里一向不少。而今能因为骂名而得到实利。这还是头一遭。
但是。在审讯俘虏以后。米琰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皇帝已经在七日前召回了卢象升。以此前押解京城待罪的杨嗣昌接替他的位置。
而今双方大军云集桃园段的大运河两岸。正伺机决战。
张应遴听了这个消息后。差点气的吐血。他虽然本能的不相信这个自俘虏口中得到的消息。但是现实的走向都在支持着这个说法。
陈开元也如丧考妣。他和张应遴都是依靠卢象升而得到重用。而今杨嗣昌取代了卢象升。此人又与卢象升多有龃龉。今日之后怎么会公平对待他们呢。看來。这份到手的功劳也飞走了。
除此之外。以想來反卢的杨嗣昌取代卢象升。对卢象升本人而言是一种带有惩罚性质的官员升迁调动。
而皇帝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在卢象升即将功成于一役的关键时刻竟然走马换将。
米米琰暗自揣度这次官员任免的背后。久久不能摸清皇帝的真实意图。京师朝廷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为他所不知的变故。或许已经发生了。只是他看不透而已。
但在局外人的角度看來。皇帝此举无疑是自毁长城。这大明江山或许将被刚愎自用的皇帝折腾的病入膏肓了。
而就在他觉得一脑门雾水的时候。李信连夜赶到了清河。他得到的消息则是來自京师的第一手消息。卢象升获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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