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得缺了牙地太监。一脸地奸险地笑容。从无数地刀具中。拿出一把与娘地樱桃小口一般大小地弯刀。站在娘面前。然后对站在娘身后。同样老得只要一阵风。就会倒地死去地太监点了点头。那个太监用一种与年龄不相同地迅。敏捷地抽出一条绸带。勒着娘地脖子。用力地拉。娘窒息了。她伸出舌头。前面地老太监手中地弯刀一挥。一点点寒光闪过。惊恐地看见娘地舌头带着血。从空中跃起。然后掉落在地。最后不停地滚动。就像一团浓得化不开地血。一直滚到自己面前。
恐惧得瞪大眼睛,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口,似乎自己的舌头也随着娘一同失去了,眼中的娘,满口的血水,不停的从嘴角溢出,一滴、一滴,滴在她最珍爱的白虎皮上,就像一朵一朵正燃烧着绽放的魔鬼花。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她从袖中抽出绢巾,口中百般怜爱,眼中却闪烁着刻骨的仇恨,“多脏,来,我帮你擦擦。”
那一刻,清晰的看见娘眼中闪烁的仇恨,可是那恨,及不上她眼中之万一,她暴怒、她一跃而起、她伸掌狠狠的掴了娘,娘倒在地上,她如同疯子一般,“来人,剜掉她的膝盖,我看她怎么跳舞?”
比新月更弯的刀子,就像月光一样在娘的膝盖上闪过,更多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整片白虎皮,娘伏在地上,用手支撑,于是,她又说,“把她的手打断。”
比手臂还要粗的木棍,一棍一棍的打下去,仿佛击打的,不是人,只是一具没有了生气的**,清楚的看见她面上的快乐和欣慰,她如同在欣赏一出绝妙的好戏,那般的享受,甚至每一根丝,都充盈着喜悦。
可是娘仍然清丽绝伦,仍然艳光倾动天下,娘璀璨的眼眸,比天上的繁星还要明亮,于是,于是她睁大眼睛,那细长的眼眸中盛满了刻毒,“把她的眼睛剜出来。”
看不清他们如何剜出了娘的眼睛,透过泪幕,只看得见她抓着那双稀世珍宝疯狂的仰天大笑,然后,她低下头,怨毒的声音就连不懂人事的婴儿都会觉得恐惧,“现在,你还能勾引男人吗?你没有勾魂的桃花眼、没有跳舞的双腿、没有舞动的双臂、没有灵巧的舌头,你还能勾引男人吗?”
奄奄一息的娘躺在血泊中,她早已看不见她怨毒的脸、听不清她怨毒的声音、感觉不到她怨毒的目光,可是,她那只柔若无骨的手,仍然伸向自己,满是血污的口微微的张着,似乎仍然在说,“无尘,记住,无论生什么,都不要出声,都不要出来。”
是的,不要出来,所以蜷缩成一团,紧紧的蜷缩成一团,似乎这样就能保护自己,眼看着她一脸快意的离开、眼看着娘被抬进一个巨大的瓮中,眼看着太监们忙着消灭一切的罪证,他慢慢的、慢慢的推开门,从门后爬出,然后用最细、最细的那根刺,刺进娘的咽喉,血喷了出来,喷得他满面的血……。
“啊……。”从梦中惊醒,姬无尘伸袖抹着面上的冷汗,又是这个梦,又是……。
“皇上,该上朝了。”
上朝?对,自己是皇帝!自己是皇帝!等自己真正掌权禀国的那一天,无论多么的漫长,总有那么一天,自己会让她也尝尝娘曾经受过的苦,让她也知道,这世间有那么刻骨的仇恨可以天长地久的存在。
“皇上……。”
振衣而起,将昨夜的一切阴霾如流云般统统挥散,推开宫门,正是冬阳初升,姬无尘轻轻闭目迎接那绚丽的光辉,娘,你看见了吗?无尘将要成为安楚的皇帝,将要成为安楚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