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面笑容的走在楚韵歌身后,小声的介绍着银叶的招牌菜,说话间到了银叶楼外,许是因为时辰尚早,所以银叶楼也有些冷清,小心翼翼的跟在楚韵歌身后,捡楼上的雅座坐下,店小二提着茶壶走了进来,与他处的酒楼不同,店小二穿着整洁的长衫,满面和气的笑,并不招呼二人点菜,而是将手中的茶壶换了桌上的茶壶,躬身一礼,站在桌子左角边的白纸后,想是点了菜,菜名便写在白纸上传到厨房。
将适才安道冲介绍的招牌菜点了两样,又点了几味清淡的小菜,等店小二退下,楚韵歌对安道冲淡然一笑,“我知道你心里疑惑,我之所以知道那是赢府是因为赢天正已逐渐在朝中失势,嫣然并未获得姬无尘的宠爱,人情冷暖,赢府门可落雀就不奇怪了。”
“爷,可是赢姑娘与龙皇关系……。”
“你道人人都知道龙皇的厉害?”楚韵歌冷笑着,“这世间许多的凡俗之人,连自己近前的三步路都看不清,他们如何会知晓龙皇的厉害?这世间真正厉害的,不是大权在握的人,而往往是那些笑容可掬,貌似最无害的人。”
一餐饭,吃得五味杂陈,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总觉得他在含沙射影,可是他偏偏什么都没说,饭后,他对饭菜不置可否,安道冲心下忐忑,只觉得难言的累,自己想必就是他眼中的凡俗之人吧!
“走开,”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害怕惊扰了楚韵歌的雅兴,安道冲从窗口探出头,却是一个年老的乞丐,粗眉大眼,须皆白,身上的衣服肮脏不堪,漆黑的手捏着一个同样漆黑的碗,似乎想进银叶楼讨饭。
看他这般年纪还在乞讨,安道冲心下不忍,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子,正要扔下楼,楚韵歌站在栏杆旁满面笑容,“这位爷爷是我请来的,你们让他进来吧。”
一阵一阵的臭味儿从乞丐身上传来,连安道冲都觉得恶心,偏偏喜洁的楚韵歌安然高坐,颇感兴致的看着乞丐将银叶楼的名菜胡乱塞进口中,许连味道都说不上,真真是埋没了一代名厨……。
“小哥儿唤我上来,不是为了看老叫化子吃东西吧,”那乞丐虽老,中气却足,许是雅间空间狭窄,所以那声音在屋中激起浅浅的回音。
听到回声,安道冲禁不住大吃一惊,忍不住细细打量乞丐,却觉得此人平凡至极,吃相极为难看,忍不住回过头,籍着饮茶,将恶心强行压下。
“相传十一年前下唐国曾经出了一位奇人夏衍月,相传这个人不仅仅能够看穿星相,还能够改变行星的运转,”楚韵歌缓缓斟了一杯茶送到乞丐面前,“可以说,那个人的能力已经接近于神,只不过,窥得了太多的天机,当然会有报应,所以七年前,夏衍月突然离开了下唐,行踪不明,七国的人疯了一样的找他,始终不得所踪。”
难道这个乞丐就是夏衍月?安道冲转头再一次仔细打量乞丐,不,自己完全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同,只是一个平常的人,不知道楚韵歌是如何看穿他的身份?
“你是如何知道的?”老丐没有否认,只是快的将口中的食物吞咽下去,眼角的光扫过楚韵歌,“我不相信你一个小小的孩童,竟然有这般的眼光。”
“当然,你隐藏得这般好,我根本不可能看穿你的伪装,”楚韵歌有些得意,“你手中的碗出卖了你,脚踏七星,胸藏……。”
“胸藏日月,”老乞丐转头一笑,“果然是个厉害的人,让老夫看看你。”
说着,夏衍月眯着眼睛,盯着楚韵歌看了近一柱香的时辰,“你了不起,你很了不起,只不过龙皇先出世了,你注定与龙皇失之交臂,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你们只会有数面相交,不过,天下的风云都是由你们而起,你们将会为这个世间开创不同的纪元。”
说完,夏衍月起身要走,楚韵歌匆匆唤住他,“你既然有近乎于神的力量,为什么要隐没于市?这样的力量若用于……。”
“那只会是洪水猛兽,”夏衍月转过身,“七年前,我夜观星相便知道龙皇将要出世,我离开下唐到了安楚,就是为了投奔龙皇,这世间,只有龙皇一个不会为了利用我的能力而收留我,我可以在龙皇的庇护下安然的渡过余生。”
“你难道不可惜吗?”楚韵歌似乎有些怒,“难道你觉得龙皇真的不会利用你吗?”
“不会,”夏衍月突然微笑了,丑陋的脸散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辉,“因为龙皇的力量远远大过我,他并不需要利用我就能达成他的目的,龙皇想要的,终会得到,龙皇想要毁灭的,也将会毁灭,这是天理,这是龙皇出世的因果,早在黑鳞黑甲做出选择的时候就注定了,一切都不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