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仲儿,你来看。”一边说,赢天正一边将右手边的宣纸缓缓展开,上面用小楷极认真的写着几个名字,“我想了半日,觉得这几个名字还不错,你选一个。”
微微觉得感激,没有人比赢仲了解赢天正的日常作息,更何况很快就是太后的万寿节,他的事务繁忙,平日里连睡觉的时间都不足够,今天是太后开恩,下令停朝一日,以示对赢家的恩宠,原以为父亲会处理一些平日里积累的事务,没想到他竟然……。
“我觉得嫣然不,”赢天正提起朱砂笔轻轻的在宣纸上轻轻画了一个圈,“赢嫣然,仲儿,你觉得如何?”
“我也觉着这个名字很好,朗朗上口,又不流于俗套。”
“嗯,”赢天正放笔,若有所思的看着赢仲,看了很久,直看得赢仲浑身都不自在,“仲儿,那孩子……。”
赢仲聚精会神的凝赢天正,猜测他要说的话,可是赢天正却突然停顿了,有些出神的凝视着灯火,赢仲不敢打断他的深思,只得垂手而立,两父子默默的相对,一室寂静,只有风吹动竹叶出的沙沙声。
“仲,”赢天正突然开口,赢仲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移过视线,毕恭毕敬的等候赢天正再次开口,“你知道那个道士吗?”
“这……,似乎见过,不过……。”
“你能记住曾经见过他,已经很不错”赢天正神秘一笑,“他叫徐正风。”
徐正风?难道是传说中的那术士,周游列国,传闻精通推背图,能够依靠面相就推测出人一生的命运?这人一向行踪飘浮,神龙见不见尾,等闲难得见一面,为什么他突然会出现在赢家?与父亲又似乎相当的熟络?
“是精通推背图的徐正风吗?”
“对,就是他,你知道今天他到这里做什么吗?”赢天正显得有些神秘,他起身走到窗边,探出身子向外张望,然后缓缓关闭了窗户,“仲儿,你知道他今天来做什么吗?”
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皇上派他……,是因为嫣然十一个月才出世吗?”
“十一月出世,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赢天正压低了声音,忍不住的兴奋,“一月前,他正好游历到安楚,本想停留两日便离开,可是他说他夜观星相,觉得星相突然生异,就留下了,今日他看到赢府上空红光闪过,便赶来了,我想,他所说的贵人,便是嫣然。”
嫣然?好奇怪,一个初生的女孩儿,能是什么贵人?
也许是天降祥瑞吧,嫣然出生的第二天,久旱的帝都就迎来了一场透雨,从三更开始,直到天明,一年多来,帝都河水终于没过了虹桥的第二节桥基,一夜之间,帝都似乎恢复了生机,就连帝都河堤边懒洋洋了一年的垂柳,也恢复了生机,在清晨的风中轻轻舒展着长长的丝绦。
因为兴奋,几乎一夜未眠,赢天正坐在轿中,几乎就要睡了过去,朦胧间,似乎已经上朝,却听前方锣响,惊骇得瞪大眼睛,许是听见轿中的声响,管家体贴的问,“老爷,怎么了?”
“前方是谁?”
“是佘鳌。”
原来是他!赢天正缓缓坐正了身体,眼前出现的是一张虬髯横飞的脸,一双精光四射的双眼,粗大的骨骼,粗壮的四肢,还有因为长期骑马导致的双腿微微有些罗圈,走路时,腿张得很开,以至于那身辅政大臣特有的朱红朝服穿在他身上也显得异样的怪异。
十八声开道锣,赢天正冷冷的笑,这是皇亲贵冑,或是亲王才能够享受到的特殊荣耀,想必那仪仗也相当的壮观吧,这定不是皇上或太后给予佘鳌的特权。
轿子进了宫,才想起今日是每月例行的停朝日,所有大臣,包括铺政大臣都必须到迎阳宫静思已过,轻轻顿了顿足,轿子果然转了个方向,刚走出数步,就听太监的声音在轿帘外响起,“是赢宰铺吗?”
似乎是太后的人,快速的整理着衣着,轿帘已然掀起,出现的,正是太后身边的太监,一见他,就打了个千,“赢大人,太后等您有些时辰了,今日您不必去迎阳宫了。”
轿子又换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