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两年了,还是这副穷酸样。”
我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我们学校是北京各大高校里资格老,师资好,学校破,占地小的典型,由于是语言类的学校,专业性太强,上头给拨下来的建设资金款项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历届校长都这么说),学校里的硬件设施比上很多中学来都要差一大截。最经典的就是四五座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盖起来的宿舍楼,里面每个房间只有十个平方,要硬挤四个人,连挪脚的地方都没有,苦苦支撑了四十多年了就是不肯翻新重建,理由是:这是某著名建筑师设计的!
想到这些事,我不自觉地便苦笑了起来,心想千万别被这两个在东京混了二十几年的人见笑了就好。
一路朝着我扶桑语系的教学楼走去,建次不断地打量着周围“古色古香”,充满了文革时代气息的建筑物,也不知道是赞许还是反讽地自己在那里唠叨:“喔,金兄的母校,非常有感觉呢!让我感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吗的,这算是褒奖吗?我刚想要出言反击,哪知道从旁边的一条小过道里突然窜出了一个人影来,拦在了我们的前面。
“日,两年没来,现在的社团活动已经这么达了?上课时间还有人做调查活动?”我下意识地把窜出来的人当成了做那些“大学性观念”之类调查的小同学,可是抬眼看过去的时候,现这个女孩手里并没有拿着什么调查单子,只是拎着个银色的小提包。
女孩红扑扑的脸蛋,看上去大概是刚进大学的样子,但是打扮却十分的“哈桑”:头是阳光里散着迷人光晕的酒红色,而且把额前的一束留海挑染成了金黄。纵然是在这么样大冷天里,一件粉色小短袄之下,一双穿着黑色袜套的瘦腿之上,还为了保持姣好的风度而套着一条黑色格子的短裙,把冻得有些粉的膝盖和一截大腿肉肉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请问……你们是扶桑留学生吗?”女孩子的扮相不错,长得也很可爱,可是说起扶桑话来怪里怪气的,“我,扶桑语系大一的学生,能不能跟你们之间哪一位进行互助学习呢?你们有想练中国话的吗?”
看来雅子真的是一个东洋味儿十足的小女人,连大一的小女孩儿都能一眼看出来。我听她这么一说,显然是我新近学校的学妹了,连忙摆出“师兄”的架势歪着脖子用扶桑话问:“你叫什么名字啊?是不是北京人?”
我目前的扶桑话水准那还是相当能唬人的,女孩听了一双双眼皮生的挺漂亮的(也不知是不是割的)美瞳里闪过一阵兴奋的神色,“我,北京人,北京人!我的名字是颜雅茗!”
原来还真是个京丫头,怪不得说扶桑话里都带着一股“京味儿”……我转头问建次说:“这个行不行?”
“不错,很有亲切感,跟东京的姑娘们打扮得都差不多嘛!”建次带着招牌式的笑容回答说。
好了,那么就是你了!也省的这小子一天到晚在我旁边当个电灯泡……想到这里,我便跟京丫头讲起了中文来:“颜同学,我们并不是扶桑留学生,是到北京来观光旅游的。我是你零三级的学长金风。”
“啊……学,学长好。”一听不是留学生,丫头大概觉得互助的小算盘泡汤了,脸上一下憋起了一阵失落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这丫头的某些神态动作跟我以前的女朋友很神似,“不过由于我有事,想请一个北京的姑娘为这两位扶桑朋友做导游带他们去玩,为期大概五六天吧,每天一百块钱,你愿不愿意?”
“咦?好耶!”丫头一听从石板路上蹦了起来,“我就是逃李老师的课想出去玩的呢,有我做导游保证你们玩儿的顺溜!”
我的脖颈后面立刻冒出了三滴汗:靠,李老师的课你丫也敢逃,真他吗有种!年轻无极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