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国出了四年诶亲爱的,不会烧菜?每天都吃那些汉堡沙拉?”
“要你管。”
我现在算是深切体会到她是个吃死也不胖的主子了:和黄油奶酪打交道打了四年,居然还那么瘦!
对付完她之后,接下来就是去接雅子赴约了。我由于知道今天自己精神状态不佳,开车的时候格外小心翼翼,好不容易在雅子的指引下来到了三轩茶屋附近的一家饭店门口。
这次伯父并没有搞什么大排场,选择的是一家别具京都风味的传统饭馆。饭馆外装修着低低的木檐,暮霭低垂,你甚至可以透过磨砂玻璃的大落地窗,依稀辨别出那些格子包间里欢快进餐的人的轮廓,以及那些垂手而立的穿着粉色樱花和服的侍应生们。一切的一切,仿佛带人进入了五百年前的幕府统辖之下的时空。
“请问先生有预定么?”依旧是东洋风的迎客微笑。
“有。渡边。”
“好,先生这边请。”
进入格子包间,先引入眼帘的还是伯父那颗油光蹭亮的脑袋。
“伯父,您别来无恙。”我抢在雅子前头行礼说。
“喔,你们来了啊。坐吧坐吧。”我注意到伯父的长眼睛里闪过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而在仍未上菜的矮桌上,摆放着几份东京日报。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和雅子在伯父左右手两旁跟上次一般坐定之后,对望了一眼,雅子轻轻地咬着下嘴唇,似乎不明白自己老爸怎么一下子捧出那么多报纸来。
“小金,这几张报纸的头版,你先都稍微看一下吧。”伯父鹰眉一轩,直截了当地把报纸推到了我的面前。
恭敬不如从命,我朝伯父点了点头,按照报纸的日期开始浏览了起来。
第一张是十一月十七日的,报纸的头版右下角刊登着这样一个标题:《老牌艺人之突然袭击:明智老师是否重新复出?》文章里简要报道了上个月在横滨的慈济表演,后面竟还跟有对伯父进行的简短采访,在采访的最后伯父略带提了一下,他曾经关注过明智老师弟子的表演。
第二张则是紧随其后的十八号报纸,头版上刊登了一篇评论员文章,标题是《扶桑古技艺究竟走向何方》。文章中大致介绍了目前扶桑的几项传统艺术,能剧,人偶净琉璃,最后较短的篇幅里则指出了绳艺目前的尴尬现状。
第三张是二十三号的报纸,时隔一周,纸面媒体再度将一个富有争议的话题拎出水面:《色*情抑或艺术?在女体上走钢丝的人》。文中提到了先前在横滨的慈济表演,而我的名字也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在了报纸上。报纸甚至作出了一项路人调查,有百分之七十六的接受调查的年轻人承认他们是在某些成*人片中第一次了解到这项技艺的。
第四张是二十五号的报纸,也就是这张报纸上,出现了情趣店老板娘所提及的我的黑白油墨照片:《千岛彼端的男子,文屋康秀之传承》,文中主要的内容当然是介绍我了。
我的目光刚移到这篇文章的下方,耳畔便响起了伯父略带威严,又略带调侃的声音:“呵呵,接下来的事情,可都要看你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