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一问,额娘果然大力反对。
“你一个弱质千金,竟然要抛头露面去学这种评书?这……这简直是不可理喻!你忘了你是谁的女儿吗?就算你阿玛比较忽视你,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分作贱,你是堂堂的文华殿大学士、翰林院学士、忠襄伯的女儿,竟然想要到街头卖艺?你这是……”额娘满脸通红,坐在她自己房里的床沿说她。
“额娘,您别生气,女儿不是想要到街头卖艺,您别气坏了身子。”她赶紧做小伏低,也坐上床沿抱着额娘,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女儿只是对这个表演有兴趣,想要学它的理由只是自娱娱人,真的没想过要到街头卖艺。”
“是啊,奶奶,您先别生气,小姐不可能想到外头卖艺。”嬷嬷在桌旁劝。
“那你学这个想做什么?说评书?通常这些不是在街头卖艺,就是到人家家里当寄生虫,给家里的老太太、老爷爷们说故事娱乐,你一个女孩儿想学这种技艺,难道不奇怪吗?”额娘虽是不假辞色,但双手却也将她搂进怀里。
“额娘,您也知道,我把阿玛半个书房都看完,现在真的很想学些能活学活用的技艺,不管将来是拿来娱乐您,还是拿来给小孩说故事,不都是件美事吗?”
额娘的脸色终于有些松动。
“奶奶,小姐这样说也没错,我看她成天窝在那儿看书,我看得都难过,让小姐动一动,学些武术、说评书倒也可以调和生活情趣。”嬷嬷朝她眨眼,意似要她再撒娇。
“是啊,额娘,我真的不是想要到外头去抛头露面,学了这个,我就可以天天说给您听了,逗您开心!”她娇声娇气地说。
“你啊……”额娘用食指在她的额头上一戳,忍不住笑了出来,“就光这张贫嘴,就够额娘消受的了,还学什么?你今年也十二岁了,一般人家的女儿都在家天天缝绣自己的嫁妆,哪像你成天老想往外跑?我可警告你,你虽然不是众所周知的钮府二小姐,但是额娘还是会去求你阿玛,将你许个好人家,所以你也要静下心来,准备准备自个儿的嫁妆。”
她一听,头都疼了:“额娘,我今年才十一岁好不好?人家还是小孩谈这些做什么?我才不要嫁,我要天天陪着额娘。”
“小姐,哪有人像你这样算年纪的?人一落地就算一岁了,你今年是十二岁了没错!”嬷嬷在旁边端过茶水给额娘。
额娘笑了起来:“就算是十一岁,在我们满人来说,也算是大人了。我们满人以十为贵,向来都以十岁为小孩及**的界限,你啊,是该准备嫁人了。”
她嘟起嘴:“不要!我不要嫁人,再说额娘还不是十七岁才嫁给阿玛?为什么要我那么早嫁?”
嬷嬷和额娘交换了眼色,额娘的脸顿时暗了下来。
“我说小姐,您的身分不一样,您是钮祜禄氏家里的二小姐,是个有地位的人,哪能跟我们这些人比?您可别再说这种话来让奶奶伤心了。”
她咬了嘴唇;没想到额娘的身分问题,在她心里,额娘就是最好、最亲的人了,哪里还记得她是什么身分?可想了一下,这嫁人的问题一定要现在就解决,要不拖下去,额娘一定会要她早日说给人家。
“额娘,我不认为我该这么早就嫁人,您听我说……”她自然而然地再窝上额娘的肩窝里,挤上床去,“我们满族规定家有女儿的,都要从十四岁开始报上名册去选秀女,一直要到十七岁才可以自主嫁人,如果我这么早就出嫁,万一被别人知道抓到阿玛的错处,这事就非常难处理,所以阿玛一定不愿意,还不如等我过了十七岁,再也不用选秀女时,才去跟阿玛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