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动声色地再往外移开,说:“我害你有何好处,留着你的用处大得多了。”
“别再动了,再移就掉下去,你简直可比赵飞燕,多吃一点,免得有大臣看到你说本王虐待。”他把她抱紧。
她的心跳猛跳起来,突然涌起想推开他的意图。
幸好,东边的继德堂到了,他把她放在紫檀炕几的一边坑上,自行坐到几的另一边,然后将一迭纸交给她。
“你看看这些戏目的安排如何?”他问。
惜桐拿起来一看,数了数总共有三十场戏,几乎她书上看过的戏目全写上了,连她最熟的‘西厢记’也编排上。
“你打算编排戏目成书?”她放下纸张问。
“不是,这是本王打算要在登基后要看的戏目。”
她愣住;才登基完就要看大戏?不是该努力当个好皇帝,开始办公吗?
他又扬眉:“你难道不明白本王接这个皇位的背后原因?”
看他脸上无奈的表情,她倏然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阿玛和珅一直阻止我皇阿玛禅位给本王,因为他不想失去辛苦多年经营的成果,这事你一点都不知?不可能吧?若不是皇阿玛不想违背当年的誓言,只做六十年的皇帝,今天这帝位哪能轮到本王?就算皇阿玛举行了授玺大典,代表把皇位传给本王,但本王真的就是皇帝了吗?本王只能算是个皇太子,所以才会居住在这毓庆宫。”
她想起来了,以前演戏时曾见过这段历史:嘉庆帝接了皇位之后,很想有所作为,因此就自告奋勇到军机处看公文,没想到被和珅报到乾隆皇帝那儿去,让乾隆皇把他臭骂一顿,还说以后嘉庆要下旨必须先向他报备,才可以下旨;这皇帝干得如此窝囊,怎叫他不恨和珅呢?
“所以你就想要在受禅大典后开始看戏?”她问。
“是的,如此做可以安皇阿玛的心,让他知道本王很守本分,也觉得本王不足为惧,没有想和他争权的决心。”他缓缓说道。
真是难为他了,如此忍辱负重,掌权后竟只杀和珅一人,没有牵连到其余的家人、官员;说起来这永琰还真是宅心仁厚。
她把目光调回手上的戏目表,看了一会儿说:“这里面的‘四郎探母’不适合在这喜庆的日子看。这四郎探母是反对打仗的戏,它以表现人的深情来对抗战争、政治的残酷,舒发内心深深的哀伤与无奈,若演了这戏恐怕会有人毁谤你。”
他眉微皱:“要尊称王爷,等本王接位了之后,可要改称皇上,这些规矩千万别忘了,免得有人给你苦头吃,到时可别怪本王不救你。好,你说得对,这出戏不能演,删掉它。”
“是,老板,我记住了,以后改称你为皇上。只是我……奴婢不明白,你竟然如此信任我,把这些事都告诉奴婢,就不怕我害你?”
原以为他会说什么来辩解,没想到他竟然往后坐,唱起曲来:“你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你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你好比浅水龙,困在了沙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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