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你要不要到外面去等?我还想帮大人看他头上的伤口,我想那会更可怕……”
男人的黑脸真发白了,但他还是嘴硬:“不,没关系,我撑得住,等一下,你在撒什么药?”
惜桐停止动作,转头看着男人说:“这是去腐生肌的药,伤口好了之后才不会留疤。”
此时,秦峥突然对着男人发言道:“这位兄弟,请问你是?”
男人愣了一下,像是直到此时才知秦峥不知他是谁?
“我是你的副将,我叫杜然仁,我们一起打了四年的仗,和兄弟一样的感情,没想到你连我都忘了,我曾答应……答应嫂子,要好好照顾你。”男人说道。
惜桐奇怪的瞄一眼这个杜然仁,他脸红个什么劲啊?
“啊?我成亲了?”秦峥居然一脸迷惘。
杜然仁不自然的咳起来,说道:“是啊!你已经成亲二年了。”
秦峥眉头一皱,又要伸手摸头,却被惜桐制止。
“想不起来没关系,不必用力想,过二天就会想起来;这手臂上的伤口可以不必包扎了,让它透气这样才会好的快。”她说。
杜然仁转头看向别处,嘴里道:“有这样的说法吗?怎没听说过?”
惜桐不理会,继续将秦峥头上的布条拆开,随着布条越来越少,那姓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若不赶他出去,等一下她还要急救这个人,于是她开口请他出去外面等候。
秦峥盯着她站起来,在他头上擦药。一双眼睛没离开过她的脸,还好她戴着面具不怕他看。
“恩,伤处已经收口了,看来我的药还真好用……”她小声自语。
“我一直是由你照顾吗?”他突然问。
“是啊,直到你醒来之前,都是我在照顾。”她在伤口上撒药说着。
“那为什么我醒来你就不来照顾我?”
惜桐愣住,这人怎会问这样的话?看来他虽失忆了,但常识和推理能力都还在,自己可要小心说话。
“因为人手不足啊,所以醒来康复的人就由别人接手,我还要帮大夫处理许多比你严重得多的伤兵。”其实她不肯在他醒来后,继续照顾他的原因,是因为她知道──永琰很有可能在秦峥的周围安插眼线,将她抓住送回京城。所以她必须避开,不让人起疑。
“你叫什么名字?”左眼周围仍有些青紫的秦峥,抬起晶亮的双眼问。
“纪夫。”她报出假名,不敢因他失忆就告诉他真名,免得他太早想起自己,那就不能久留在他身边。
“纪夫……这名字有特别的意义吗?”他还要问。
“没有啊,就是……我娘随便取的。”其实是因为听到杨大夫说他叫杨消,让她想起金庸的倚天屠龙记中的杨逍,她就顺口编出个纪晓芙的纪夫。
“那为什么我觉得你很熟悉呢?”秦峥突然说道。
惜桐吓住;怎么会?她已经变了装,改了容貌,他决不可能认出自己。
“我虽然不记得你的名字,也不记得你的长相,可是我却觉得你的声音很熟悉,好像……”
喔!吓她一跳,原来是这个。
“那是因为你伤重昏迷的时候,我大概对你说了不少话,所以你记住我的声音了。”
“为什么你要对我说话?”他追问。
“你这人也真奇怪,什么事都要追根究底吗?我通常都会鼓励病人,所以会对病人说话,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她板起脸来说;其实是心里有些没底,他怎么会记住她的声音?这把声音虽不是她的原音,但也算接近原音的音色了,他不会听出什么吧?
还好秦峥没再继续追问,只是在她处理伤口时皱起眉头。
等她终于弄好了,包扎完毕,正想向他告辞时,他又突然说出奇怪的话了:“等等,我突然很想知道……你过来……”
他向她招手;可不知为何惜桐突然警觉心大起,不敢靠近他。
“有……有什么事吗?小人还要回大夫那儿做事。”
“你过来,我想看……”他突然又摸上头了。
“别想,你想看什么?”她急了,便靠近他。
秦峥停了会儿,抬头皱眉满脸不解地看着她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何想看你的脖子,我想看你的脖子左边那儿,是不是有一道很细很细的疤。”
惜桐惊得全身都起疙瘩了!因为在她脖子左边,的确有一道很细、不仔细看决看不出的刀疤,那是她十一岁时被丰绅殷德的匕首划伤的。
他怎么知道的?
想了一下,她终于想起来:他第一次当刺客,受了伤由她治疗时,因为靠得很近,所以他瞧见了这一道疤。难怪不论她扮成谁,秦峥都有办法知道那人是她;这个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秘密,终于从这个失了忆的他嘴里得知。
太好了,这下他再也看不出她假扮成谁了。
“大人,小人脖子上毫无伤疤,你休息吧,我会把你的伤药端来。”说完,她提起药箱回杨消的帐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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