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在宫里,这些太监是最势利的一群人,哪里有好处就往哪里钻;若没好处,他们才不会费心讨好人,除非你和他们很熟,除了利害关系之外还有交情,那就另当别论。看这名太监如此嚣张的模样,惜桐心里知道──宫里必定有了什么不利于她的动作,也许就像他说的,事情已经惊动皇后,而皇后有了动作,才会让这人对自己如此无礼。
元贝把那洒了一桌的黑糊擦干净,嘴里埋怨着那名太监浪费了一碗芝麻糊,收拾完之后,她对惜桐说:“也许是那天皇上离开的时候,昏倒在马车前,所以皇后娘娘才会生气要找你麻烦……”
什么?她抬起头来看着元贝,没听错吧?皇上昏倒了?怎么会?难道是被她气昏的?
这玉枫做事还真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竟用自伤伤人这么激烈的手段来拒绝入宫。虽然她感受到他的思想,知道他是为了怕自己进了宫中再也出不来,才会以死来要挟皇上,但采取的方法真的太恐怖了,害她得当一阵子的哑吧,也害得永琰伤心过甚,才会昏倒吧?
或许是这个缘故,皇后看不过去才会插手管起她来。
不过,这事她不担心,反正她已经准备好再次逃亡,只等舌头的伤势再好些,就会采取行动。而玉枫目前被困在玉镯里,只要等到自己出去之后,再找机会让他和妹妹念桦一样,找个机缘重生。
只是这种返魂的宿主可遇不可求,也不知何时才能让他重生?
她刚醒来那时,实在是太痛了,便拿起玉镯对着里头的玉枫传送意念,告诉他这换魂的步骤,要他牢牢记住,然后就拿着玉镯上的紫色点,撞自己的性窍,想把玉枫换回来,谁知额头都撞痛了,这玉镯就是不肯让玉枫换回来!想来这玉镯不受人为操控?
经过一个月的休养,惜桐的舌头终于救回来了,只是她老觉得舌头麻麻的,吃东西都吃不出滋味,有时连说话都不便利,逼得她尽量少开口,能用指、用比的事都全以手代劳,非不得已才开口说一两个字。
她病好了,出得了房门,这才见着了绵志。
绵志在回廊里遇见她,见她身后那三名侍卫、太监,只能用一双眼睛,骨碌碌地溜转着看她,纵有千言万语想说,却也只得化作无声的眼神。
她从容地行了抚鬓礼,抬起头看他,想代玉枫向他道谢,谢他那么细心地照顾玉枫,让他忘记哀伤,却又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对看的时间久了些,身后监视的侍卫们就出声催促:“娘娘,该回房了,吹了风可就不好了。”
她叹了口气,向绵志颔首,就转身回房。
走到绵志听不到的距离后,身后的太监冷冷地说:“你们俩个也真是的,叫什么娘娘?她连个封号都没有,搞不好皇上还不认账呢!”
惜桐当成没听到,不认账最好,她才有借口远离。
可他身后另一名侍卫开口道:“这位娘娘在皇上身边近四年,早就封喜嫔了,你从未见过吗?小心这样说话,到时候办了你,你可有好受。”
惜桐警觉,侧过头看一眼那名侍卫,心想这人怎知自己从前的事?难道他也是皇上的贴身侍卫?
那名太监听他一说,脸色有些难看,低声说:“我道是谁,原来就是她啊?皇上的逃妾。”
逃妾?惜桐不禁苦笑;若真逃得掉才叫逃妾,这又被抓到就不算了。
他们一行人走进后院,正要往她所居住的定静堂走时,忽然被后院厅堂里吵杂的声音吸引。
两名侍卫立刻站到她身旁,一人护着一边,看到厅堂里有人奔出来大呼小叫着:“来人啊!快来人啊!大*奶、****奶中毒啦!”
中毒?怎么会?惜桐立刻提起袍子下襬要往大厅跑。
“娘娘留步!这种事您不便介入!”那名替她说话的侍卫说。
“人命关天,没有什么不便!快让开让我去看看!”说着推开那人,快步地跑开。
进了后院厅堂,里头乱成一堆,丫鬟们各自跪在地上,扶着自己早已痛倒在地的主子,哀哀哭泣着。
惜桐立刻蹲下来看福晋的状况,发现她有体温下降、瞳孔散大、意识模糊、呼吸困难的现象。
“福晋吃了什么?”她问丫鬟们。
她们只会摇头,根本不知福晋到底怎么了。
惜桐当机立断,对着侍卫说:“不管她们吃了什么,快!快让她们吐出来!”
两名侍卫立刻动作,先抓起二人让她们站着弯腰,然后要丫鬟们伸手进她们嘴里,刺激舌后根、咽后壁催吐。
惜桐转身看见满满一桌的食物,拿起筷子一样样仔细看着,终于给她发现是什么东西让她们中毒了──她们吃了河豚!
“去把厨子抓起来,还有叫人快做新鲜橄榄和鲜芦根各一斤,洗净后捣成汁送来给她们喝下!快点!”惜桐叫着,立刻有人奔出去照作。
这时绵志听到家丁的报告,也匆匆赶来,看见厅里乱成一团,便抓着惜桐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旁边站着,别碍事!让她们先吐出来!”她着急地说。
福晋的情形很不乐观,吐不出东西还一直要昏过去的样子;倒是侧福晋李氏吐到连胆汁都出来了。
然后大夫来了,惜桐要求的橄榄和鲜芦根汁也来了。李氏喝进去了,可是福晋一直无法保持清醒,又吐不出来,惜桐一急之下,想起以前学过的哽到气管的急救法,叫侍卫从背后抱住,双手握拳猛力重击福晋的胃,这下才让她哇哇地吐出来,然后灌入菜汁。
眼看两人都把菜汁喝了,惜桐松了一口气,伸手抹汗,谁知被丫鬟扶着的侧福晋李氏,突然双眼一翻,往她身上撞过来──
惜桐在毫无防备之下,两人倒在地上,又跌疼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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