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男翻转着娇小的身躯醒了过了,脑袋仿若绷紧一根弦,有人在来回拨弄似的咚咚作疼。她揉了揉了生疼的太阳穴,昨晚的一切模糊地在脑中显现,只记得有一张灿烂的笑容对着自己笑,是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这是哪?”她扫视了一眼周遭陌生的环境,一张书桌,一个书架,还有从两扇窗户渗透的阳光在狭小的空间里欢快地雀跃着。她挣扎着起身下了楼,头疼欲裂的感觉使得她的身形还有些许的晃悠,踩在吱哑作响的木质楼梯上,更是险些摔了下去。
楼下的厅倒是异常得宽敞,只是到处都蒙上一层灰色的尘埃,这是一座斑驳的古宅,特别像电影里的鬼屋,尽管已是阳光明媚,但还是感到了一丝阴冷。
“你醒了。”何明从后院走了进来。
“怎么是你,昨晚是你把我弄到这鬼地方来的。”若男努力地回忆昨晚的情形,但却徒劳无功。
何明笑了笑,说:“这不是鬼地方,这是我家,是吴力把你送来的,昨晚你喝得大醉,他一路背着你来的。”
若男环视了四周,问道:“那他人呢?”
何明走到桌前,拿起一张纸条递了过来,“喏,他说今天还要考试,先回学校去了。”
若男看纸条的时候,何明从厨房里端来了一碗泛着金澄澄油花的鸡汤,“趁热喝吧,醒醒酒。”
若男也不客气,接过就喝。宿醉过后早已空空如也的腹内也似冰冷的难受。一股温热的暖流沿着食道渐入胃中,强大的温暖感包拢着蒸腾而起,人也顿时舒坦了许多。她一抹油光发亮的嘴,长嘘出一口气道:“舒服。”
何明望着她俏皮的样子,忍俊不禁道:“你也不怕烫着,喝得那么急干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好久没有喝过这么温暖的汤了,很有家的味道,很浓很浓的醇香,令人永难割舍。”若男仰首说道,眸子里却是一股难以抑止的悲凉。
“怎么突然这么感慨?想喝的话,以后常来,我天天叫奶奶给你做好吃的。”她淡淡的哀伤却在空气中四散开来,感染到了何明,“昨天为什么喝那么多酒?什么事那么不开心?”
“从我有记忆起,我就不记得有过什么开心的事。”若男苦涩地一笑,牵动起无限的哀怨。
何明注视着她,爱怜的光止不住地从眼眸中倾泄而出,嘴角却是泛开了笑容安慰道:“我还以为天下间就我这么一个苦命人,想不到你似乎比我也好不到哪去。”
若男陷入无尽的沉默之中,仿佛无法从痛苦的轮回中超渡,整个人也顿时黯淡了下去。
何明拉起她的手,“走,你跟我来,我有一种发泄的好方法,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胆量尝试?”
“笑话,我的胆子天生就比平常人大上好几倍,有什么不敢尝试的,更何况你那么胆小的人都敢玩的事,我会不敢。”若男倔强了起来。
两人踱进了靠近后院的那间房,昏暗的室内没有一丝光线,透着无比诡谲的气息,沿着狭窄的几个台阶下去,又是一个简陋的铁门。何明掏出钥匙打开了锁,对苦男说:“做好心里准备哦,本室有心脏病,高血压及胆小的人慎入。”
“你别废话了!”苦男嗅到了从铁门后传来浓重的福尔马林味,隐隐之中似乎还夹杂些血腥的尸腐气息,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嘭嘭地剧烈跳动了起来。
铁门被推开撞上了墙,发出咣当的巨响,若男的心也为之一颤。啪嚓,灯亮了,整个室内的情景在昏黄的灯光下完全展现在了眼前。
长不过五米,宽不到的三米的小房间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极为阴森,中央的小方桌几乎占据了整个空间,桌上杂七杂八地罗列着形状各异的玻璃器皿。
何明伸手取下挂在铁门后方的白大褂,递给若男,“穿上吧,你现在进入的可是从未向外界开放过的秘密实验室。”
“实验室?还要穿白大褂?你搞什么鬼?”若男强忍住刺鼻的异味缓缓地踱入屋内,最靠里的墙脚立着一个近两米高的铁架子,架子分为三层,每一层上都摆放着或大或小的玻璃罐子,盛满福尔马林药水的罐子里一个个腥红的事物静静地飘浮着。
“这是什么?”若男指着第二排中间的那一个罐子问道。
“那是猫的心脏。”何明甚是得意地说,“还有这个,是猫的肺。那边的是猫肝。”
“咦,你小子怎么这么恶心!”若男皱着眉头说道。
“什么恶心,这是科学实验,我想成为一名伟大的生物学家。”何明纠正道。
“你的理想还挺伟大,我什么理想也没有,甚至不知道活着是为什么?”忧郁黯淡的灰又再次蒙上了她原本透澈无洁的眼眸。
何明拿起一个罐子,爱怜地抚摸着,好像捧在手中的是一个婴儿似的,极为轻柔的抚拭着,“以前我也一如你似的茫然不知所措,整日的生活在痛苦的煎熬中,越是无事可做,就越发的痛不欲生。直到我找到了我前进的方向,虽然有时还是会为琐事烦扰,但一投入到自己热爱的工作当中去,所有的烦恼也就会不消而散。”
“那你比我幸运的多,至少你找到了方向,而我……”一股幽怨之气从她的唇间喷薄而出。
喵的一声猫叫从桌底下的铁笼中传来,何明的眼里放射出兴奋的辉芒,“来吧,让自己彻底的放松下,你看它都已经等不急了。”
何明从笼中取也那只通体雪白的猫,用食指在它的喉间轻轻的摩挲,“你看多漂亮的小公主啊。”
小白猫在他的手中没有丝毫的不安,很是安逸地享受着主人的爱抚。澄黄的眸子像一颗宝石般闪闪发光,雪一样白的绒毛没有一丝杂质的纯净,它顽皮地探出前爪在何明的胸前挠了挠,像是在说:“主人,来吧,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若男伸出手抚上了小白猫娇小的头颅,“这么可爱的一个小生命,你怎么忍心下手呢?”
何明淡然一笑:“任何的成功都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甚至于要用殷红的鲜血才能铺出一条通往光明的路,你该不会是不敢了吧?”
“谁说我不敢?”若男倔强地昂起头盯着何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