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古美典雅的铁盒,左右翻看,这其中究竟包裹什么?铜锁依旧散发着暗哑的黄光,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神秘。铜制的钥匙静静地躺在一旁,我仿佛听到它与锁之间产生嗡嗡的共鸣,像一对久别的恋人渴望烈火般的重逢,凄美委婉的声响让吴力忍不住地想要成全它们。
若男说:“想打开就打开来,这样犹犹豫豫可不像你,你在怕什么?”
吴力叹息着说:“太多的变故让我应接不暇,我怕又是更巨大的恐慌在等着我。”
若男说:“你不是想要揭开真相吗?也许真相就藏匿在里面。”
她的眼神射出坚定的光芒,我看到了鼓励。
期待真相又害怕恶梦的心理让吴力的双手有些许颤抖,钥匙似乎比他更加的迫不及待想要投入到锁的怀里,颤抖和激动偏离着它的轨道。终于,它紧紧地被铜锁包裹住,手心湿润润的一片,好像是这对久别的恋人重逢的泪。
吴力深吸一口气,想要确定若男眼里的肯定,她微微点头,纤细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传递而来的热量凝聚了他的勇气。
钥匙在锁的怀里轻舞,曼妙的扭动纤细的腰肢,清脆的音符在跳动,锁为之动容的更加敞开怀抱,它们脱离了铁盒的牵拌,自由了。
解脱了,铁盒吱呀发出一声长叹,被禁锢许久的释然。它的腹内静静地躺着一本日记。泛黄的封面诉说着它的沧桑。
若男和吴力相视一眼,他们心里有着同样的疑问,吴胜天怎么会留下一本日记?他要向他们叙述怎样的故事?
“咦,还有一本。”顺着若男的指尖,视线定格的位置果然还有一个本子。
若男打开那个本子,随手翻了几页,说道:“是账本。”
吴力疑惑地问道∶“公司的账本?”
若男说∶“不是,是梁威公司和十几家公司合作承建工程的账目。”
吴力从她手中接过账本看了看∶“二十多年前的账了,怎么梁威公司都是进账?”
若男摇摇头说∶“不知道,看看还有一本里是什么?”
“是父亲的日记,”吴力说道。
映入眼帘的是扉页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十个字,苍劲有力暗藏着书写者的雄心壮志,落款是父亲的名字。
翻开日记的第一篇,苍劲文字所堆砌出的内容,像磁铁一般吸引着若男和他的眼球。
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那可怜的孩儿差点就离我而去。
思绪被文字带领着飞回到十岁那年,那梦魇般的经历在脑海里闪烁,好像有风吹进骨子里似的寒冷,冷汗顺着额头硬朗的线条渐渐滑落,撞击地面产生的震动使他随着微微颤抖。
一股暖流从肩膀顺入,混合在血液中温暖整个身体。若男的体温和眼神都在鼓舞着他,视线又回到那苍劲的文字上。
威哥真的是太过分了,他又用了蚕食法。何剑华在利益的驱使下答应了合作承建滨海大桥的工程,这个可怜的商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踏入陷阱。接下来就是一次又一次金钱的再投入,这无疑如石沉大海般全都进了威哥的口袋有去无回,直到榨干你所有的血汗为止,最后建设局的高官出面以手续不全等等各种理由停止工程队施工,当然这个高官是收了不少好处的。这个时候你其实已经破产了,回力无天。
蚕食法其实一点也不高明,只是利用人性贪婪的弱点,令许多人上当。威哥为何能一次又一次地让对方心甘情愿地掏钱,其实都是贪婪害的,谁也不愿意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只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何剑华竟会找上我。他为他的贪婪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甚至于生命。幸好儿子没有事,但我想这是老天对我助纣为虐的一次警告吧!我该悬崖勒马了!
合上日记,吴力深吸一口气,童年的梦魇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父亲虽然也有错,但都是那该死的梁威造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