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大人请您到内厅去。”玉宁揭开竹帘,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噢。”
自从前天偷听被发现后,我便有心躲着他,一则是有些不好意思,二是他说的那些话让我起了提防之心。
现在他特地叫玉宁来唤我,不知要跟我说些什么?思来想去,都没好事,但住在他府中总避着他也不是办法!
把心一横,大不了大家把话说开!难道他还能把我怎么样?
鼓起勇气去了内厅,一进门,正见到他身穿深色朝服威严的端坐在那里喝茶,神色波澜不惊。他越是这样无懈可击,我越觉他深不可测。
气势一下减弱三分,“表哥。”我怯生生的唤了一声。
“灵惜,过来坐。”他放下茶杯,态度自然大方。
慢慢走过去,挑了个隔他两人的位置,轻轻坐下。
“你们都下去吧。”
下人悄然退下。
我有“孤男寡女”恐惧症,眼见室内只剩我和他,顿时有些局促不安。
他见我此状,忍不住皱眉,无奈的叹了口气,过一会,才道:“灵惜,我叫你来,没别的事!只是听说那姓韩的昨天回长安去了,我怕他去请旨……”他看了看我神情,安慰道:“哎,你先别担心,也不一定是,总之为防事端,我也要立即去一趟了。”
我稍稍心定,微微颌首。
气氛因我没有接话,造成冷场,陷入难捱的沉默。
从一进屋起,我就有种微妙预感,所以一直惴惴担心。
他大概见我忐忑的样子,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柔声道:“那天是我不好,带你出去,惹了麻烦。我不在这几天,你不要出去,我已交待管家好好照顾你……你别害怕,万事有我。”
我又点点头。
良久,见他没有别的话要讲,便借故起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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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长君当天下午就匆匆赶往长安。
他这一走,我顿感轻松不少。说真的,还要多谢韩嫣的捣乱,如果不是韩嫣,估计是没法调离卫长君的。
直觉告诉我,卫长君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危险人物!再这样耗下去,搞不好他就真的一辈子把我藏在别院,永远见不到卫青!
一想到此,我就寒毛凛立。
不,我不能再天真的指望他主动把我送到卫青那,我必须要趁这次机会逃出卫府。卫青已是本朝著名的将军,想我沿途设法打听,总会有办法找到他的!
可恨那个管家张伯看得甚严,我走到哪里都至少有两个人贴身监视,要么假装浇花,要么假装扫地,伎俩拙劣,但是不得不承认——管用。
我几次提出要出府逛逛,都被婉词拒绝,只说请我等大人回来。
一时间,我无计可施,心里焦急万分,但表面上还得镇定自若。
我一边坐在前厅外面的水木亭里给自己的手帕绣上“月”字,一边暗忖如何才能甩掉这些监视我的人。
是的,我现在越来越像古代的小姐了,不仅她们的行为举止我已学了个七八分,而且我居然还开始学刺绣,主要原因是实在太闷了,在现代我是个连十字绣都没有摸过的人。
突然前厅传来一阵热闹的人声,正趴在石桌上午睡的玉宁像小狗一般探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