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当我从晕晕沉沉中醒来时,身处一辆更为狭小的马车,而且车厢里还多了两个人。
画蝶仍未醒,旁边另一背影颇为娇小之人,蜷在角落。
视线一转,落到躺在我斜对面的那位女子,她的头微微动了动,像是要醒,只见如云的黑发上斜插着只凤头钗,半响悠悠抬起头,露出倾城之貌,我看清了她的模样,不禁大愕,忙爬过去扶起她,果真是她,忍不住失声唤道:“凤莹?”
那绝美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韩凤莹,她听见声音,努力睁开眼睛,一见是我,“啊”了一声,挣扎着想起身,车身一个猛抖,两人重重摔在一块。
勉强坐起身,“你怎么在这?”两人同时问道。
“你先说。”我往里面缩了缩,给她腾出个位置。
“夫人!”她悲从中来,像是压抑了许多,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此事说来话来!”
原来,那日韩凤莹回到家中,母亲和大夫人觉得她有些不对劲,逼问再三,她无法,只好把受幸一事吞吞吐吐的说了出来,韩将军回来后气得发抖,狠狠的打了她一耳光,但一向与她母女作对的大夫人,倒是突然为她说起情了。
听到这,我心中摇头,那大夫人肯定是想以凤莹之姿,封个夫人应不成问题,怕她以后报复,赶紧弥补一下。
凤莹继续哭道:“没想到四五天过去,陛下没下旨……她们的嘴脸就变了,明里暗里说我不知羞耻,说我想飞上枝头….母亲成天哀声叹气。父亲再也没看过我们一眼……这个家我是再也呆不下去了……”
“那你是怎么被抓到这来的?”
她又哭了一会,好不容易止住了,道:“我拿了些细软跑出家门。也不知该往哪里去,后来钱被人骗光了。又被这帮匈奴人抓住了…”眼泪如掉线般的珍珠一样掉了下来,含辱道:“他们说我长得美,要把我抓回去献给什么单于…….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伏在我的肩上,泣道:“我怎么这么命苦!”
我忙拍着她安慰道:“别。别哭了!”凤莹一向文静斯文,会如此失态,想必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担惊受怕。
想着是不是要把刘彻后来派人去找过她地事情告诉她,话到嘴边,考虑了下,还是决定迟点再说吧,
我劝道:“哭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们赶快想想办法吧!”
她勉强镇定下来,抽泣着点头。过了一会,水眸盈盈投向我,“夫人。你怎么也…”
话刚说了半句,旁边传来动静。原来画蝶也醒了。骨碌一下爬起身,道:“夫人。你没事吧?”她一醒来,不担心自己,倒先急着问我。
“我没事。”我见她无恙,笑了笑,视线落到还未醒的那人身上,“这是谁?”
三人*近她,轻轻将她翻了过来,不禁惊艳,竟是一名稚气未脱的十五六地妙龄少女,虽然穿得破破烂烂,仍难掩丽光,眉横淡绿,似柳叶之拖晓烟,樱唇含丹,若芙蓉之沐朝露,轮廓比汉人深遂,却十分精致,粉红色的肌肤,像泛着莹光,清艳绝尘若世外仙子一般,此刻仍双眸紧合,脸晕微红,昏迷未醒。
假以时日,恐怕殊色之容,绝不在凤莹之下。
我动手推了推她,她嘤咛了一声,翻了个身。
不禁好气又好笑,她倒是睡得香。
“喂!”手上加力,“醒醒!”
她不情愿地眯开一条缝,突然看见我们三人,像见了鬼一样,一下跳起来,“嗵!”车厢顶矮,她的头重重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