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由基听了,心中不快,一时气不打一处,心道:“我虽落迫,也不至于成了乡下人,这也是人情事世淡薄处。”又一想落马人前,只得忍住向前:“侯老板,我这多有打扰了。本是要进城做些生意,不想陪了钱,只得干些装车卸炭的活儿糊口。”侯成也不以为然,笑道:“即是自家亲戚,回家说话去。”就招呼胡梦蝶、钱由基上车。钱由基此刻虽是有气,却也不再考虑,猫似的钻上了车,坐在后座座位上。侯成一路开着车,穿过几道大街小路,三转五拐,到了福田小区。
三人下了车,侯老板道:“我和小蝶就住在这里。”领着钱由基上了楼。胡梦蝶开了门,让着钱由基进来。钱由基进门一看,房子不大,两室一厅,只是精心装饰,倒也赏心悦目,暗感羡慕,心道:“还是小蝶有手段,短短一个月的光景,就有如些收获。”侯老板也似到了自己家里一般,一屁股坐到沙发里,高翘起二郎腿,吩咐胡梦蝶道:“小蝶,倒两杯来,把我的衣裳找一身,叫老表冲个澡换上,利索利索。”接下来又与钱由基侃侃而谈,生意如何大,钱能挣多少。
钱由基本不爱听,只是寄人篱下,就把气忍住了,一言不发,呆坐着。侯老板一看更得意了,又说道:“即是自家亲戚,不如上我那儿去,一月给你八百块我,有事干干活,没事跟我喝喝酒。”胡梦蝶素知钱由基的性子,极要面子的人,怕二人一时说恼了,忙扔过两件衣服,叫了钱由基去洗澡。钱由基接过衣服,忍着一口气,匆匆冲了澡,换了干净衣服,一出浴室,见那二人正自在沙发上谈情说爱,动手动嘴,便干咳了两声。侯成也是充耳不闻,与胡梦蝶亲热了一阵方起身,又对钱由基道:“钱老表,我就不陪了,改天请你吃饭。中州是个大地方,如有事叫小蝶说一声,不论那处,我给你摆平。千万不要自己充好汉,咬死牙不说。”说罢,便大摇大摆的去了。
钱由基见侯成出了门,方大叫起来道:“这是个什么鸟东西,你也往家中领,不怕染脏了地方。且说说,你们什么关系?”胡梦蝶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你需要知道吗?一般朋友关系而已。”钱由基道:“休胡扯,什么一般朋友,是不是相好的?叫他包下来了?”胡梦蝶笑道:“就算是吧。你一莫着急,二莫吃醋,你给我弄套这样的房子,给我钱花着,我也让你包着,让你比他更随便。”钱由基一听,就恼怒起来,骂道:“你个死娼妇,八百年改不了吃屎的性,给钱就脱裤子,腿裆里不是肉?似这种鸟人,也凭着他睡。”胡梦蝶仍旧笑道:“这有什么重要,又少不了斤量、去不了皮。再说了,眼下都兴这个。”钱由基又道:“你再说说,这个母狗养的在那儿发财?”胡梦蝶站起来,正经着脸道:“你问他呀!从这往东去,海鲜批花城,头一家就是他的,家产有几百万,外头养着三个老婆。虽说每天沾龟摸虾,一身的腥臭味,可就是手里的钱不臭。”钱由基啐了一口道:“愈发说的没脸。快弄些吃的给我。”胡梦蝶拿出两个剩菜,下了一碗挂面,叫钱由基吃了。
钱由基吃饱喝足,又要上床求欢,胡梦蝶将脸一冷道道:“休怪我,这几天身上不干净。”钱由基怒道:“你这裱子,不过欺我没钱罢了。告诉你,我若得志,你就等好吧。”胡梦蝶笑道:“那就等你得志时再说吧,我的明日之星。去,到沙发上睡去。”钱由基道:“我也不缠着你,说实话,我现在不顺,给我准备五万块钱本钱。拿了钱,我便走人。”说了,也不管胡梦蝶答应不答应,竟到沙发上埋头睡了起来。
第二天,钱由基一觉醒来,见胡梦蝶已是打扮停当,准备外出,就问道:“那儿去?”胡梦蝶笑道:“先到公司点个到,再和侯成逛逛街。你要什么,只管开口。”钱由基道:“我就差钱,别的不差。”胡梦蝶出去一上午才又回来。钱由基笑道:“钱什么时候给我。”欲知胡梦蝶如何回答,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