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钱由基一连等了数天,还不见李曼儿前来报名,不由着急,忙又去见胡梦蝶。胡梦蝶笑道:“此事不成不怕,我另有它计。你的其二其三怎么样了?”钱由基道:“我准备好了,也就是今天晚上的事。”胡梦蝶道:“过了今晚你再来找我吧。”钱由基下了楼,到了街上,不问贵贱,买了数件重礼,去了方冠中的住处。
方冠中也是与关锦萍盘恒了才回,正有睡意,听有人敲门,开门一见是钱由基,才要往里让,谁想钱由基把手里的东西一丢,竟“卟嗵”跪在了门前,口称“干爹”,接下连磕三个响头。方冠中一时摸不着头脑,忙上前扶住道:“由基,这是何故?”钱由基却赖在地上不起,言道:“我自从遇见了大哥,这些年来,处处有赖大哥照顾。如今又度我出阴世,来人间,脱苦海,登金岸。此等大恩大德,虽父母再生不能给。父母不能给者,大哥却都给了我,于再生父母何异?直至今天,我却一直执迷不悟,开口闭口还称大哥,真是混帐的该死。今天若不答应我改了这个口,是死也不起了。”方冠中劝道:“你我兄弟手足之情,还不够吗?若如此,我也受之有愧。”钱由基道:“干爹有愧无愧我不管,只要我心里无愧便成。”
方冠中见钱由基执意如此,又早有意拉他更近一些,心中欢喜,表面上推辞一番,算作客气。方冠中把钱由基扶起来道:“你我早已情同骨肉,不须再行大礼。”钱由基又拜了拜,才进屋里。方冠中冲了壶茶。钱由基以茶代酒,喝了认亲酒。二人改口称了父子。再说起话来,又与以往不同,有啥说啥,凡事一拍即合,至于说的什么?大到官场时势,小到居家琐事,应有尽有。临了,方冠中又道:“由基,此称呼只可在家里叫,外人听去了,多半又要兴风起浪。”钱由基应着去了。
第二天,方冠中特意给钱由基摆了一场酒,席间也不提认亲之事,只说喝酒聊天。钱由基到了晚上,又去见胡梦蝶。胡梦蝶笑道:“既然你认了干爹,少不了以后见了我叫声姑姑。”钱由基道:“休放屁。你再说下一步将如何?”胡梦蝶道:“下一步简单,你缠着方小凡,一天到晚要行影不离,还不能叫李曼儿知道。待时机成熟,我便可出手。”将计划一说,钱由基大喜,点头去了。
过了两天,恰好是个星期六,方小凡回来,催问相亲之事。方冠中道:“韩副市长这阵子出国看闺女,等他回来,我这就去提亲。”又笑道:“人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小凡,你进步不小呀。”方小凡道:“爸爸怎么知道我有进步?”方冠中把方小凡引到镜子前,笑道:“小凡,看看你,有什么变化没有?”方小凡道:“我能有什么变化?”方冠中摇头道:“细看看,你在眉间多了几分信心,嘴角多了些傲气,这便是你成大事的前提。”方小凡喜道:“爸爸放心,我不敢说什么大话,保证不给您丢脸。”父子二人说着话,钱由基也到了。方冠中就道:“小凡,钱经理也不是外人,你以后叫钱哥就是了。”方小凡点点头。
三人一块吃了饭,钱由基有心交好方小凡,方小凡也有心亲近钱由基,二人说了一下午的话,晚上又一起酒吧里喝了酒。喝到半醉,钱由基道:“小凡,你我兄弟相见恨晚,若不嫌弃,愿结为兄弟。”方小凡道:“兄弟也正有此意。”当天晚上二人就拜了把子。钱由基道:“兄弟,我现在老爷子手下当差,外人若知,必定听风是雨,说三道四。你我兄弟之情当放在心中,切不可叫外人知道,就是你朋友面前也不可提。”方小凡笑道:“钱哥放心,这点道理我还懂。”
第二天一早,钱由基就来叫方小凡,开车到了自己的住处,笑道:“小凡,老爷子爱肃静,你就搬到我这儿住吧,早晚我们兄弟俩也好说话。”方小凡道:“我在办公室里也住惯了,搬不搬的一样。”钱由基道:“办公室就是办公室,那好住人,我一天到晚不在家,现成的煤气也好做饭。”方小凡道:“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钱由基大喜,当下到街上买了床铺回来。
二人边收拾边说笑。方小凡道:“钱哥,看这家里乱成这样,想必还没有嫂嫂?”钱由基道:“说对一半,有一个,虽说关系不深,倒也时常来往。”方小凡道:“那天叫来一块吃顿饭?”钱由基笑道:“叫来了,你别笑我。”方小凡道:“这有什么可笑的?”钱由基道:“比起弟妹来,当真一个是天上的凤凰,一个是草地里的母鸡。”由此,钱由基每到晚上,就带着方小凡进酒吧下歌厅,捎带着进夜总会,找小姐、喝花酒,出入有车,大把大把花着钞票。方小凡也成了他行影不离的伙伴,每晚必大醉而归。钱由基还对方小凡道:“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方小凡连看带学,佩服的五体投地,一时胆也壮了,气也粗了,也对钱由基道:“钱哥此生不虚度也。”方小凡少年心盛,自以为得意,那知其中的陷阱。欲知后事将如何发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