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吉清也正想着见一见李曼儿,想着万一发起水,好叫她有个准备,见代兴波叫他留守,也正中下怀。当晚遂个桥墩下探了一边,见也无破绽,也度不出如何下手,天明一个人又往旧码头赶去。到了地方,并不见李曼儿,坐了会子,就到路边小酒店里叫两个菜,要了瓶白瓶,吃起来。正吃着,外头进来一人,一个店里的人都慌慌张张向外走。
方吉清见来人不过二十七、八,生的粗眉阔口,来至桌前一坐,叫老板道:“速给我抄八样菜,上一瓶好酒。”那店主过来陪笑道:“汤哥,带了碗盘没有?”来的正是汤海龙,因他成了个毒人,无人敢与他来往,便一门心思混吃混喝。他一天上一家酒店,吃的满意便去下家,吃的不好第二天还去。一城之中,都知道他是个毒人,多不敢惹他,只好酒好饭管着了事。
汤海龙包里拿出一付餐具摆在桌上,倒杯酒,见店里还坐着一个高大汉子,有意赶方吉清走人,斜眼看了两眼,道:“这位朋友,有兴致一块喝两杯?”方吉清只当他万恶,也想看他行径,端了酒杯坐了过去。汤海龙见方吉清四十上下,两目凶光,一脸肉疙瘩,十分的丑陋,笑道:“老兄才来中州的吧?”方吉清也不言语。店主见了,忙将方吉清请到一旁道:“他是个毒人,吐沬星子溅身上就了不得,钱不必给了,你快走人吧。”
方吉清道:“他可是前一阵,李道通所擒的汤海龙?”店主道:“正是。”方吉清道:“我正要找他。”回到位子上,问汤海龙道:“你如何得罪李道通?”汤海龙冷笑道:“你是个外乡人,我也不瞒你。明着是他绑架我,暗里却和我是结拜兄弟,不过是为救我一命,才出此计罢了。”方吉清道:“他和你说些什么?”汤海龙道:“你问这些干什么?敢和我喝几杯酒,我就告诉你。”将方吉清的杯子扯过来,将剩酒一口干了,又斟满递过去。方吉清也接过一口喝了。汤海龙笑道:“如此我便知道你不是警察。”见菜上了,让着方吉清喝酒吃菜。
等有了六、七分酒意,汤海龙见方吉清浑然无事,暗自叫怪,心道暗道:“他何故一味问我李道通的事?我曾听李道通言,他的兄弟不日即到,看这人形容,多半是他的兄弟,不会是他的仇人。”见方吉清又问,便挤出两滴泪来,叹道:“我大哥死的冤那,他本来可以吐口吐沬,就能叫这一城人死光。却一时不忍,这才暴尸郊外,陈尸街头。”
方吉清闻言,将酒杯一放道:“此处不是讲话之地,我们别找地方说话。”汤海龙却不敢去,道:“我知道你要害我性命,我死也死在店中。”方吉清道:“我与他也是兄弟,怎会害你性命。”叫来店主一总结帐,店主却不敢要。方吉清道:“若我不在,你不要也就罢了。杀人偿命,吃饭付钱,自古如此,算来。”店主见他相貌凶恶,只得算了,将钱收了,送二人出了店门。
方吉清将汤海龙带到旧码头。汤海龙却笑道:“大哥手里那么多钱,怎么不买件新衣裳?”方吉清道:“这钱是我徒儿给我吃饭用的,如何能移作它用。你且说,何人泄漏道通兄弟的行踪?”汤海龙道:“大哥如何知道是别人所为?”方吉清道:“道通兄弟精于设伏隐藏,若无别人泄漏天机,岂能叫人发现,横尸荒野。”汤海龙叹了一声,编出半真半假的一堆话来,言道:“我大哥之死,有三个人脱不了干系。一个是现任市长郭详明,是他带兵围堵我大哥,传令杀人的。第二个是李曼儿,那丫头不知跟谁学了点三脚毛的功夫,非要显能,上树去摘松果,正巧我大哥在上头休息,这才叫郭详明抓住了机会。”
方吉清道:“你们这里有几个叫李曼儿的?”汤海龙道:“重名重姓的,我倒说不上来几个,这个好认,小丫头长的十分漂亮。”方吉清道:“道通兄弟没伤着她吗?”汤海龙道:“这事也怪,那丫头和我大哥脸对脸,我大哥竟没下手。她不杀也就罢了,还有一个,最是可杀。我大哥在这里,认识了一个女人,名叫谢月娇,本是前任市长的儿媳妇,生的不错,才离了婚,因见我大哥一身好本事,有意交好,暗地里和我大哥来往着。谁知前不久又和个画家好上了,又怪我大哥没钱,便要和我大哥分手。她虽无义,我大哥倒是有情,对她常常念念不忘,为此,我大哥好生苦恼。谢月娇为了甩掉我大哥,几番打听我们兄弟的行踪,偷报给警察局,至使我们另一个兄弟在电信大楼中了警察的埋伏死了。”
方吉清道:“这个该杀。你且给我说说,他们三个的地扯?”汤海龙道:“郭详明住在老政府大院里,详情我说不上,李曼儿家在环翠小区,谢月娇现在居无定所。”方吉清道:“你且去吧,对外不可言和我见过,否则,我便杀人。”汤海龙连连点头,暗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