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钱由基见牛千叶好事已成,心里即高兴,也羡慕。到了中午,众兄弟都各自回家,李家仁弄几样菜,叫上白灵,陪着钱由基吃了。白灵笑道:“钱哥要是晚上没事,再过来吧,厨房包了三鲜蟹肉水饺。”钱由基道:“我倒有心在这里过年,就怕小凡一会来叫。老李哥家里可都安排了?”李家仁道:“钱寄回去了,吩咐二小子买个猪头、拎两个羊腿回去,一个村里还不羡慕死。”钱由基道:“忙完了今晚的年夜饭,白灵也抽空回去一趟吧,咱中国人就讲这个。”
白灵笑道:“我和李经理正为钱哥宽心那,说着说着,怎么都到了我们身上了。”钱由基道:“你们不知道,我小时候最喜过年,初一拜年、初二姐姐们都回来,玩社火、逛花灯,不知道比现在热闹多少。”说罢长叹一声。白灵小心问道:“李姑娘不回来吗?”钱由基道:“她一般过了初六才回来,赶上没事,说不了过了十六才能回来。”
李家仁道:“兄弟的事,卡在什么事上了?”钱由基道:“上次她外公来,约我到家中吃饭,那知半道我叫人打了,没能去成。偏偏就巧,石正那厮不知怎么就一步到了。她外公将石正误以为是我,对我就有了成见。她外公从年轻时,人送外号鬼难拿,整个中州没有不知道的。老了后,行事更是怪诞,都叫他黄老邪。一家人都怕他,没他同意,家里谁也不敢再提起此事。”白灵道:“李姑娘不是朝三慕四的人,这事不过早晚罢了。”钱由基道:“我又不是那非结婚的人,只要她高兴,我也不催她。”
吃过饭,钱由基小睡一阵,方小凡的电话就到了,叫着晚上上小金山吃饭。钱由基又打了电话给李曼儿,说一阵子情话,这才掛了手机,驱车上了小金山。
钱由基上了白楼,见方冠中父子都是一身新衣,赵雅兰更是盛妆打扮。穆艳如、赵油头二人也在。大个黄也穿得干干净净,里外跑着。见时间早,赵油头邀着又打了会子牌。六点多,俞婆将酒菜都准备齐了,满满一桌子,山珍海味、飞禽走兽俱全,叫着众人入坐。方冠中为首,左手穆艳如一侧陪着,往下赵雅兰,右手赵油头、大个黄、钱由基、方小凡。方冠中又叫俞婆也加张凳子,在赵雅兰下手从下。
方冠中道:“大家不论是为公还是为私,都忙了一年了,这杯水酒,给大家解解乏,祝大家明年胜于今年,事事顺利,行大运,发大财。”众人一起将酒饮尽了,说说笑笑,甚是热闹。
喝了一阵,大个黄就提议道:“方市长,今天过年了,这酒不能干喝,就依着红楼里的习惯,行个酒令如何?”赵油头笑道:“有你这样的红粉佳人,天下人岂不是要吓死一半。”方冠中却道:“这个法儿好,但不知行个什么令?”钱由基道:“不如行个简单的一二三四令,不拘形式,不求压韵,只要开头顺着这四个字有趣就成。说好的奖一小杯,说不好的就罚一大杯。”方小凡道:“如此,请黄师傅先行一首,让大家见识见识。”
大个黄挽起袖子道:“我说的简单。一根棍子腰间别,二分薄田胯里藏。三更起来耕旱田,四面皮鼓响振天。”听得赵雅兰脸儿一红。俞婆听了喝道:“就知嘴贫,不知这里还有个姑娘哩,该罚。”大个黄见犯了众怒,只好自饮一大杯,又笑道:“我这个错,小凡要担一半。”应逼着方小凡也饮了一大杯。
大个黄就请方冠中行令。方冠中就道:“一分流水逐名利,二分尘土证古今。三分春色佳人妒,四时常念穆贵妃。”言罢,看了穆艳如一眼,众人高声叫好,独方小凡不言。赵油头道:“再看我的。一文字钱不为贵,二个木字可成林。三山老树结铜子,四年东海赛龙宫。”大个黄道:“你这老赵真当了东海老龙王,我不怕丑,定跟着你当龟去。”劝了赵油头小饮一杯。
方冠中就请穆艳如行令。穆艳如从没行过令,诗词也读得少,见轮到自己,不禁犹豫。想一阵,边想边道:“一座高山河边立,二道绿水绕林间。”正想不起来下句来,裴金鸣上了山,带车接方冠中去拜年。方冠中也让着坐下喝了两杯酒,这才起身笑道:“你们先乐着,我去拜年。”穆艳如见状,也不再呆,也笑道:“方市长要是顺路,送我回娘家一趟。”方冠中道:“我先往江北,正好路过,我送你一程。”
不说方冠中等下山,其余众人继续饮酒说笑。大个黄道:“钱总是花街妙少,来一个好听的。”钱由基笑道:“且等弟妹睡去了,我说一百个给你听。还是看看晚会办的如何?”俞婆打开电视,正播着晚会,柳月眉和胡梦蝶主持。大个黄见了喜道:“钱总,快看,老情人那。虽能打扮,还是一股妖气。”钱由基生怕大个黄说漏了嘴,再传到李曼儿耳朵里,忙笑道:“黄师傅不要说笑,大伙的情人,怎么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招惹天下英雄讨伐我那。”
大个黄道:“不是我话多。当年我风光时,她可对我好。要说她那时候,不是我糟践她,连件能遮体的衣服也没有。”钱由基笑道:“我说个迷,黄师傅要是猜得着,我们都还听你说。”大个黄道:“说出来我解。”钱由基道:“说有一字,人有它大,天没它大,问此为何字?”赵雅兰听了就笑。大个黄挠着脑袋想了阵子,说了几个都不是,就道:“千万不要告诉我,我回去想去,省得天天没事可做。”起身先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