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有才回到胡梦蝶处,进了门,跪在地上朝北磕头,口里佛祖、菩萨的祷告着。胡梦蝶见李有才脸色苍白、神色有异,忙问道:“你是去讨钱,还是杀人?怒怒冲冲去了,回来倒象个斗败的公鸡?”李有才道:“我刚刚作了孽,将闺女**抓个正着,老天爷肯定要打雷劈死我。”往北又磕头。胡梦蝶笑劝道:“我的儿,这么看,你还有点人样子了。幸好不是儿子,要是扒了灰,还不得一头撞死呀。”将李有才拉起来问道:“和那婆儿说开了没有?”李有才道:“虽没说,比说的还历害,我们俩拿着菜刀拼了一阵。”
胡梦蝶道:“到这份上了,那就和她离。我现在好说歹说也是中州的知名人士,娶了我也不亏你。”李有才道:“你放心,我叫郭详明蛋毛捞不着。”胡梦蝶给李有才擦着伤,又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李曼儿的历害,怎么敢出她那?”李有才叹道:“我也是一时犯了浑性子,手抓在她胸脯上。她还叫了一声我爸爸,两眼是泪,可见,她心里还有我这个爹。”胡梦蝶道:“毕竟是自己养了二十多年,又招人喜欢,那就放得下。”李有才道:“有道是谁养的象谁。虽说是郭详明的骨肉,毕竟是我一手养大的,还指望着她养老送终那,岂能白白送人?我的儿,你要是能将小曼拴在我手里,我就娶你,要是叫郭详明那厮抢了去,你也别想当后娘。”胡梦蝶听了撇撇嘴道:“看着个当市长的亲爹,傻子才不跟那。”李有才道:“我的闺女我知道,不是那种人。”要了酒菜,大醉方睡。
李曼儿见黄婉玲回了老家,李有才又不归,只得叫上王妈,将屋子收拾了,自己暂回警察局宿舍,同着陶越霞邻门借住。陶越霞得知其事,不由一喜一忧。晚上,郭详明早早过来,见了李曼儿,将事情问过了,叹道:“当年要不是我胆小怕事,或者十八年前,知道有了你,不想着衣锦还乡,事情也不会这么复杂了。”李曼儿拉着郭详明的手轻笑道:“现在也不晚。我妈的脾气我最了解,他等着你去老家给她陪不是那。”
二人才说着话,陶越霞推门进来,笑道:“怎么,郭大人到了。她父母的事你也知道了吧?依我看,不过是事上一闹,闹过也就烟消云散了,一切照就,用不着放在心上。”二人见如此,都不好再谈下去。老张秘书又来了电话,说是省里的李部长到了,郭详明就起身回去。陶越霞帮着李曼儿将床铺收拾了,说一会子话,也回了办公室。
李曼儿心情不畅,吃过饭,开着车绕道江城花园,打个电话,见钱由基楼上招手,就停了车,上楼说话。钱由基也是刚得知李曼儿是郭详明的私生女,心里不由大喜,几个兄弟都来祝贺,都道:“这下可好了,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鸣又一村,就是阎王老子亲自来索命,我们也不用了怕。”酒后,钱由基见时间还早,知方冠中还小金山上,忙开车去了。上了白楼,见穆艳如也在,二人坐在客厅少发上,穆艳如面部娇湿,方冠中则面带疲惫,知道方行了好事。
方冠中让了座,笑问道:“由基,局里工作还习惯?”钱由基道:“我是个懒散惯了的人,从出生起就坐不住。每天就那几张阴不阴、阳不阳的脸,说起话来,藏头缩尾,似笑非笑,头一天就腻了。”方冠中道:“郭市长也是为了你们好,这才开一面、私下用权。由基,大局为重,还是忍着点好。”穆艳如笑道:“刚才还说那,五个市长,一个是老好人,不关已事不开口,一个是老实人,十天半月不张嘴,余下有三位,都是干亲家,往后市长办公会可以在家里开了。”
方冠中笑道:“虽说是好事,也是难事。郭详明有意,陶越霞岂是无意?如今她又将李曼儿栓在身边,百般讨好,不知是会破镜重团那,还是各得其所那?”穆艳如笑道:“上行下效,我们就喝着酒、坐着看着呗。”
钱由基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分明有讥讽之意,心里却早把郭详明当成了岳父,听了面带不快。也料到时间了,忙回了江城花园。果然不打会,李曼儿车到楼下,忙打个飞吻,见李曼儿停车上来,忙迎下去。让进屋里,冲杯咖啡,将李曼儿揽在膝盖上坐下笑道:“自从调到文化局,我是越坐越闷,今天抽空到十里坡看了看,恰好余招招也在。你猜她怎么说我们?”李曼儿道:“怎么说那?”钱由基道:“我就不学了,学了你再生气,反正不是什么顺耳的话。我刚才还发狠那,这就辞职,那怕从打工开始,也和她较个长短。”
李曼儿笑道:“你要是真有此意,我倒是赞成。”钱由基笑道:“这话不许反悔,等你我的事正式定下来,我就辞职。”李曼儿笑道:“你我的事还不算定下来吗?”钱由基笑道:“俗话说的好,三姑六婆,明媒正娶才成。你我偷偷摸摸之举,算不得数。”李曼儿笑道:“即然不算数,那就重来吧。”钱由基笑道:“不说了,说着说着,又把我缠进去了。我虽当不了孙大圣,大闹你的蟠桃园,也要学猪八戒,月窟戏嫦娥。”说了就闹,李曼儿本无心情,这一闹,将一干愁绪也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