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曼儿、石正二人进了花阵,见以往松子林的景象也不见了,不光是树林,连乱草都没了。见处处或青砖绿瓦,碎石小巷,或金瓦红砖,白玉围栏,又或楼台亭榭,叠山造石,无处不如诗如画。石正道:“我从没见过这是那里。”李曼儿道:“我在电脑游戏里似曾见过。”
二人往左一走,似乎进了一户人家,因是天黑,窗内有光,进了屋子,见里头床上坐着一位老妇人,面目慈详,正在纺线。二人往右又走十几步,又入一户人家,见有一对夫妻,男子头上四方平定巾,身着圆领襕衫,女子身着对襟长袖褙子,下身百褶长裙,正逗膝下小儿取乐。
二人因不知道其中的变化之处,不敢在屋内停留,忙退了出来。石正道:“我能闻到树的气息,说明大树还在。我要将大树推倒,不知会怎么样?”李曼儿道:“我也不知道。”石正摸着一棵大树,有合抱粗细,用手推了几推,用大锤树根下两锤,再一推,轰的一声折断。就见幻化的房屋随之倾塌,砖木四落,人声凄惨。李曼儿见了,忙往旁边一躲,俯看碎块乱石之下,人已死去,不由叹道:“就是游戏,也没有这么象的。就是知道虚实,也实在不忍心下手。”石正道:“此非好汉所为。”
二人正说着话,就见家家户户门窗大开,门后有骷髅兵探头,窗前有草头军伏击。骷髅兵掷来飞弹,草头军将弩枪乱射,二人才叫声不好,急闪身,退出花阵之外。李曼儿回到军营,将花阵情况说了一遍。贾礼道:“即然毁树可以推倒房屋,可以用铲车从中推出几十米宽的大道来,将敌人一分为二。”李曼儿道:“表哥所说的虽然有道理,一则不忍毁林,二则恐铲车难到树下。”童语荷道:“即不毁树,难道要打巷战?”李曼儿道:“要战巷战,伤亡过重,也不可为。”童语荷道:“以你怎么办?”李曼儿道:“阵中房屋相距不过数米,一旦进去,就会立刻遭到袭击。要是部队前进,必须先开辟登陆场。此事可由石正以火烧大树,开辟出一块空地来。由我先进风阵,打探尖塔所在的位置。”童语荷道:“也好,我先回去睡觉,等你练好了兵,有了消息,再通知我。”
童语荷带着手下兄弟出来,路上贾礼道:“我表妹不用我计,必定要吃亏。眼下是六月,天热风干,又多东南风,何不效周郎火烧赤壁?”童语荷道:“此时万物茂盛,雨水将至,烧尽松子林,非旦夕之事。”贾礼道:“我还有一计?”童语荷道:“讲来。”贾礼低声道:“等我表妹探明阵胆,帮主可以长蛇遂道阵,直捣敌剿。”一一说了一遍。童语荷道:“此计可行,你速做准备。”贾礼即领命,暗中排练长蛇遂道阵。
李曼儿又请谢景平同沙、安两位军队队长安排训练士兵、特警,架树梯、打巷战、阻击掩护。是夜同着石正换了黑行衣出来,又要进花阵。石正道:“要是请木慧同往,会不会好些?”李曼儿道:“松子林内都是参天大树,木姑娘要是同行,必须低飞。低空飞行又太过危险,她现在的身份毕竟是南洋华侨,不可过于强求。”石正道:“松子林长宽近五十里,我二人进去,还不是如石如大海?”李曼儿笑道:“我倒有个主意。蚂蚁善于感知同类。你可以将武真背在身上,他要是能嗅出同类的气味来,就会告诉我。虽不一定有效,把握总会大一些。”石正称好,叫出武真一说。武真道:“主人肯带我出战,是我的荣幸。”石正将武真用布条绑在身上,李曼儿道:“武真,要是闻到同伴的气味,可用手指指我。”武真点头,三人借着夜色进了花阵。
三人不敢弄出声响,借着嗅觉灵敏,也找到了三、两个骷髅兵、草头军的藏身之处。知道了骷髅兵大都在树下,草头军大都在树梢上。李曼儿悄无声息除掉了几个,一个晚上下来,其它并无多大收获。李曼儿按着密度一算,花阵之中,最多不过三千余骷髅兵、草头军。
第二天一早,石正先进了花阵,纵火烧树,开辟登陆场,李曼儿随后掩护。整整烧了一天一夜,石正进出三次,清理出三百米长宽的一块空地来。石正也被水浇中两回,周身起了水泡,也不同众人进帐,一个人立在帐前现了木形之身疗伤。李曼儿则邀请童语荷、谢景平、沙劲松、安国良等同进阵观看。前排架上盾牌,众人站在后面驻足评论。一时有不尽的景致,说不完的话题,众人说说笑笑,竟将战事暂时忘了,直到树上打下弩枪来,这才惊觉,撤出花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