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换药
看着那寒光闪闪的杀猪刀,张楚脸上写满了绝望,横肉把刀轻轻抵在了他的胸前,一股冷意立即使他那本已模糊的大脑稍稍清醒。
“最后一次机会,给你一分钟时间,好好想想。”
“不用想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你们冤枉我……”张楚断断续续地说,眼皮不由自主地闭在了一起。
一阵火灼般的刺痛让他再次睁开了双眼,他惊恐万状地看着自己的胸口,那把杀猪刀缓缓地划出了一条寸许长的口子,鲜血已经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他想挣扎,没有一丝力气,他想喊,渐渐觉得头晕。朦朦胧胧中,一个人走了进来,说了声“差不多了,我看他没有问题。”他下意识地转过头,恍恍惚惚中似乎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站在自己的眼前,可是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脑袋一沉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张楚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席梦思床上,身上盖了一条温暖的毯子。他转动脑袋四处观察,发现自己在一个豪华无比的环境中这个屋子很大,有液晶电视,有宽大的真皮沙发,有纯木制的茶几,还有个漂亮的衣柜。
窗帘依旧很严,是暗红色的。
抬头看去,乳白色的天花板上挂着一只水晶般的吊灯,吊灯只亮了一小部分,粉红色的灯光洒满了整个屋子。突然他发觉右手冰凉,正自纳闷,转过头才发现自己正打着点滴。屋子里极度安静,甚至能听到点滴管中一滴滴水声。
这是什么地方?不知自己已经在这里躺了多久,稍稍动了一下,脊背早已被自己的身体压得又麻又痒。强挺着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到处都痛,揭开被子数了数,竟然有三四十处红肿,上面涂满了粘粘的药膏,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谁给我涂的呢?他皱了皱眉,心想,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难道有人把我救了?他想喊,又怕再遭毒打,到了嘴边的话悄悄地憋了回去。
突然门被推开了,红色纯棉地毯上走来一个十**岁的少女,从脸上淡淡的高原红上可以看出,她是农村来的。
女孩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见他醒来忙问“你醒啦?”
“这是什么地方?”张楚动了一下,浑身的关节都在跟着痛。他咧着嘴试图坐起来,却怎么也用不上力气。
女孩按亮吊灯,忙跑过来将他扶起“哥,这是于叔的家,俺是这里的保姆。”
屋子里是前所未有的光明,张楚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已经获救了。他把脑袋轻轻地靠在了柔软的床头上,然后仰起了头,呆呆地看着五彩斑斓的吊灯。
女孩的双手在衣襟上轻轻摸索着,稍有紧张地问“哥,你想吃点东西么?”
“我不饿,我躺了多久?”
“不到一天。”女孩送来关切的目光,问“谁把你打成这样啊?”
张楚苦笑了一下,看着女孩那乌黑的眼睛“是警察叔叔。”
“哦,警察叔叔还打人么?”女孩顺着他的话傻乎乎地问。
“岂止是打人啊,差点把我杀了。”张楚回想起那难熬的几个小时,心里隐隐作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女孩脚上的布鞋踩着软软的地毯走了出去,悄无声息。几分钟后,她端着一个白漆铁盘走了进来,上面瓶瓶罐罐放了好些东西,她轻轻掀开张楚的被子“哥,你忍着点。”
张楚吓了一跳,忙把被子拉了上来。这么一动,抻得身上的伤口剧痛起来,瞪着眼睛问“哎哟……你要干什么?”
女孩拿起一只镊子,从瓶中夹出一大块酒精棉“哥,你别怕痛,俺给你换药。”说着又去拉他的被子,张楚急忙拉扯“不行,小妹,我是男的!”
“俺都不怕,你怕啥?”女孩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镊子上的棉球滴下几滴酒精,掉在地毯上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自己来!”张楚伸手欲将镊子接过来,只稍稍动了一下,身上立即吃痛,他的手又缩了回来“你去给我找个男的。”
“你咋那么封建呢?现在你是病人,俺是你的医生。”女孩不由分说,轻轻地拉下了他的被子。张楚**的身体完全暴露在了她的眼前,只听女孩温柔的说“你闭上眼睛,不准看。”
“我自己的东西我还不能看么?”张楚只得听从她的安排,连忙闭上了眼睛。
“等换完药你随便看,俺都给你换过三次药啦,你都在睡觉。”女孩边说边在他胸口的位置擦了起来。
酒精一碰到红肿的地方,立刻传来钻心的疼痛,张楚一声不吱地咬紧了牙关,紧接着女孩用另一只手指沾了些药膏,轻轻地涂在了上面“别嫌脏,俺的手消过毒。”
涂了几下,女孩问“你还疼不?”
“嗯,好多了,你这手艺不不错嘛,跟谁学的?”女孩的手指温柔在红肿处转着圈,如同丝绸般滑腻,渐渐地没了了疼痛的感觉。
“俺没学过,药是于叔配的。”女孩一边擦拭,一边和他聊着天。
“于叔配的?哦,对,于叔曾经是医生。”
“是啊,于叔说了,这是最好的药,两天后就可以消肿,你再打几天点滴就没事啦。”
“谢谢你啊,你叫什么?”张楚悄悄地睁开了眼睛,只见女孩正认真的涂抹着自己手臂上的一处红肿,突然他叫了一声“哎哟……”
女孩抬起头来,眼睛紧紧地望着他,小心地问“怎么,疼啦?俺叫高娟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