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暖洋洋的,头也晕晕的,整个人有些飘飘然,想来这就是微醺的感觉。
很舒服嘛!明嫣心里想。难道古时候那些圣人贤者们不论是事业挫折还是失个小恋,找个理由就来个斗酒十千,原来借酒浇愁的滋味还真是不错呢。
“是不是很好笑?”想着下午的事,她格格地笑起来。
“男朋友和别的女人走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我都不知道,还要麻烦人家成双成对地亲自来通知。”
“那是他们无礼。”
“是我笨才对!其实这些天已经有很多人向我暗示过。华姐、小林甚至是欣儿,都曾经试探地问过我和陈康的事,我一直以为他们是随便问问,没放在心上。最可笑的是欣儿问我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是因为我们那天一起出去在吃干醋。现在想想,大家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蒙在鼓里的只有我一人。”
“明嫣,这种男人不值得留恋,分手也许是件好事。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离开你是他的损失。”
“损失?怎么会!迎娶白锦华是条捷径,陈康从此可少奋斗十年。”
“白锦华?她和你们副台长白立基是什么关系?”
“是他的女儿。你认识她?”
“不认识。不过我跟他父亲曾有工作上的接触。十天前白台长派人送来请柬,邀请我参加他女儿的婚礼。”
“十天前?对了,就是我在你家楼下等了一宿的那个雨夜。你知道吗,那天是我和陈康相识八年纪念日,每年的这个日子我们都会一起庆祝。可是今年,我等了一天都没有见他露面,打电话给他,他正跟白锦华在一起,当时我还以为是在工作,现在回想起来,他们是在挑选家具修饰爱巢呢!”
明嫣一仰头又干了一杯。秦天朗抓住她的手臂,阻止她:
“别喝了,你这样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我没有亲者,所以不会有人为我痛。”明嫣眼神迷离。
“除了男朋友,你还有父母,还有兄弟姐妹,他们都会担心你。”
“我母亲已经过世了,她只生了我一个,所以我也没有兄弟姐妹。”
“那还有你父亲。”
“我没有父亲!”她生气地,“那个男人在我两岁的时候就离开了我和妈妈,抛妻弃女去娶了一个富家女。从小到大都是我们母女相依为命,他没有尽过一点做父亲的义务,所以也不配做我的父亲。”
“对不起。”秦天朗没想到她身世如此坎坷,“你小时候一定吃了不少苦。”
“我不苦,苦的是我妈妈。她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吃了很多苦。为了供我读书,她白天上班,晚上还要作兼职。长年累月的辛苦累坏了她的身体,在我高三那年,她得了肺病,一病不起,离开人世时才三十九岁。”
“后来你自己是怎么生活的?”
“我打工养活自己!”她昂起头,骄傲地说,“给人送报、做家教、在餐馆里洗盘子……我做过各种各样的兼职。从我母亲去世到大学毕业,我的生活费和学费都是*我自己这双手赚来。”
“陈康呢?那时候你们已经在交往,他没有帮你么?”
“我不用他帮忙。妈妈说过,女人的一生要*自己,不要*男人。”她回想当年,“妈妈告诉我,找丈夫不要找太优秀的,那个男人就是因为太出色,不甘心平淡一生,所以才会抛下我们母女。我一直记得妈妈的话,后来遇到陈康,以为这个男子可以和我厮守一生,没想到平庸如他也有野心。我和妈妈居然遇到同一类的男人,你说这是不是命?”
卓明嫣蜷缩在沙发里,眼光迷茫,神情黯然,没有了往日的飞扬干练,看上去越发显得楚楚可怜。秦天朗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忍不住地就要拥住她,保护她。
明嫣絮絮说着,不时还喝上两口。酒性很烈,加上她是空腹,不久已然不胜酒力,躺倒在那里,口中喃喃地不知所云。
秦天朗看着酒醉的明嫣,知道今天她是回不了家了。他抱起她走到客房,把她放在床上,拉了被子盖在她身上。
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蹙,好像正在做梦。忽然,她神色紧张,两手在空中抓来抓去。
秦天朗连忙抓住她的手。
明嫣叫着:“妈,妈,你别走,别走……”
眼泪顺着她眼角流了下来。
秦天朗拉着她的手,把她拥进怀里,安慰着:“我不走,我在这儿陪着你。”
他轻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她渐渐地安定下来,沉睡过去。
明嫣睡着的脸像个婴儿,平静、安祥、无欲无求。秦天朗久久地看着,然后低下头,在上面小心地印下一吻。
()
http://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