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中央大街,雪莲去一家饭馆子里和姐妹相聚,宋泠月抽空去了一趟医馆,去看容妈。
容妈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只是身上的伤比较重,暂时还下不了床,宋泠月身上也有伤,但她到底年轻,还能坚持的住,医馆的老板好心给了她一些活血化瘀的药膏,抹在脸上,也看不出淤肿了。
宋泠月吃过午饭,照旧帮着医馆打扫卫生,天气晴的不错,她还勤快的把老板和听差换下来的脏衣服给洗了,里里外外都收拾的很干净,老板看她的确是个好姑娘,对她的态度温和了许多。
干完活儿,宋泠月坐在厢房陪容妈说话,老板走了进来,宋泠月急忙起身迎接,老板压了压手,示意她坐下说话。
“小月,我也看出来了,你和容妈都是勤快之人,你在别的地方当差,来来回回的跑也不方便,我想过了,等容妈好了之后,就留在我这医馆帮我干干活儿,工钱可能不高,但是,能管的上容妈的吃住,你们觉得怎么样?”
老板本不是严厉之人,面相长得也很和蔼,两天相处下来,宋泠月和容妈都觉得他是个大好人,他提出这样的意见,正解了宋泠月和容妈眼下的困境,两人自然愿意。
“谢谢老板!那我就把容妈留在您这里,您放心,等我有时间的时候,还是会来帮忙的。”宋泠月感激的道,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容妈也附和道:“多谢老板!我愿意留下干活,只是,工钱是绝对不能要的,我在您这里看病,还打扰您,还不知道如何报答,怎么能要您的钱呢!”
老板也不在这上头过多饶舌,挥了挥手,笑着道:“那这件事就先定下来,至于其他的,咱们以后再说吧!时候不早了,小月也该走了,我不打扰你们说话!”说罢,起身离开了厢房。
老板一走,宋泠月就和容妈欢喜的抱在了一起,万万没想到,还能绝处逢生,两个人都是打心眼儿里高兴,或许因为她们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所以老天也开始眷顾她们了。
临别之际,宋泠月千叮咛万嘱咐,等容妈养好身子再下床干活,千万不能拖着病,否则会更严重,至于这些日子的活计,她会抽空来帮忙的,容妈应了,答应她会好好养身子,让她不必担心。
宋泠月又跟老板说了一些感激的话,辞别了医馆,找上雪莲,天黑之前,赶回了燕春阁。
夜里忙完活计,宋泠月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柴房,洗了一把脸,又涂抹了药膏,躺到了硬板床上,独自想着心事。
曾经她有过一转念的想法,走投无路的时候,或许还有亲人能依靠,如今却是什么指望都没有了,别人落井下石也就算了,亲人还在她背后捅刀子,这样的心痛,这辈子都愈合不了了,她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必须爬起来。
连日来的劳累和硬撑,加上身上的伤,心里的伤痛,宋泠月终于支撑不住,第二天一早,发起了高烧,烧的人都迷糊了。
雪莲来的时候,她还在说胡话,嘴里一会儿喊着严熠的名字,一会儿又喊着堂姐,喊着喊着又哭起来,把前来看她的雪莲都吓了一跳。
燕春阁的老板自然是不肯出钱请医的,没让宋泠月拖着病体干活,已经是大发善心了,雪莲不忍心让她这样烧下去,自主请了一个郎中过来,给她瞧了瞧,灌了一副药下去,有雪莲帮衬,老板倒也没为难,由着她在柴房养病。
宋泠月喝了药,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噩梦却一个接着一个,不是父亲被人害死了,就是家里的房子被火烧了,还有她狠心划破脸和身体时的疼痛和恐惧,睡梦都被苦痛占据,泪水涟涟,沾湿了枕巾。
雪莲看她睡着都这样难过,十分心疼她,寸步不离的守着,天黑时分,又给她灌了一副药下去,宋泠月的高烧才渐渐退了,人也清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