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对唐晓?”莫伶斜眼扫了他一眼,靠在一个台子上,“你喜欢她?”她口气仍旧轻飘飘的。
被问得唐突又毫无抵抗能力,廖小娄愣在那无言以对。
这问题被他审了那么久,也问过那么多遍却还是会被问得惊在那。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颤抖,这颤抖先是在胸口激起,然后再传到双肩,感觉像个石子惊起的涟漪——开始柔和然后转为猛烈。
廖小娄卸下紧张的肩膀,似乎在苦笑。他是多么的希望成为某个人生活的一部分——从一开始看见唐晓,他就有这个想法。他是多么希望那个人不会像看待外人一样看待自己。他是多么希望,自己可以让那人的唇、鼻子、下巴得到爱抚就像园丁留连自己的蔷薇一样。可他的渴望只能在他的躯壳外漂泊——感到恍惚又感到害怕,害怕被人发现。
他丧气的拢了拢垂下的刘海,“她有男朋友了。”很消沉,“你不是也知道吗?”
莫伶听了一怔,双眼失去了锐利反而有点复杂的感伤。她叹气,“你是真心喜欢她吗?”
廖小娄听了就烦,头扭到一边不愿回答。
“她会爱上你吗”莫伶没管他高兴不高兴,问得冷静。她的身子逼近小娄,“如果你觉得她会爱上你,你就把她抢过来。”
廖小娄抬起头看着那双怵人的眼睛,没敢接着说话。
“没什么好想的,只要你知道爱她就成了”莫伶如是又说。
她的话可以叫醒廖小娄——每个人可以保持自由去追求那些吸引自己的东西。廖小娄完全可以展望未来并确定那些想象中的动荡不定可以通过他无声的努力变得越来越有利自己。
他还愣在那,莫伶已经悄然无息的走出房间。她看见唐晓正在吧台的另一边和PUB经理商量着什么。她走过去的时候,经理先知先觉没再说几句就走了。唐晓后看见莫伶,刚才和老板商谈时情绪延续到现在——她看莫伶的眼神也有点苦恼。
可莫伶并不在乎。她给自己和唐晓倒了两杯酒,然后连同自己体内的分明和坚硬一同坐在唐晓身边。一双眼睛又目不转睛的望着唐晓好一会,歪了一下脑袋,“你为什么要帮小娄?”
“缘分吧。”唐晓似乎过分紧张,残留的思维告诉她不能说关于‘天乐’的故事。但她又不想故作无事,“很久以前的事了。”
“为我唱一首歌吧。”莫伶盯着杯子好一会,然后一仰而进,“我特想你能为我唱首歌。”
唐晓以为她能接着问关于帮助小娄的缘由,突如其来的请求让她无处应付,“我唱的不好。”
“但有人想听就好了。”莫伶转身面向唐晓,抿嘴微笑——这是唐晓第一次看见她如此的笑,“为我唱一首吧。”
“不能笑话我。”唐晓点点头,她往台面走去。她的歌唱不光为了那漾笑容更是为了纪念天乐——纪念他赐给自己的音乐生活。她满怀感情的唱完,莫伶走过去为她鼓掌,“你没退步也没什么长进。”
“你可真直率。”
“不知道是缺点还是优点。”莫伶低下头想了想,“反正都长成这样了,想改也改不。”
唐晓又看见她再一次叹气,飘进来无尽的沮丧和忧伤。刚才需要开口的话也没了讲出来的兴致。莫伶看见她欲言又止也离开了刚被自己温暖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