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年血色的魔域雷声滚动,云海翻腾,当然,魔域的居民内心也同样翻涌,掀起了惊涛骇浪。
已经多少年没有人敢站在这片疆土上呼唤魔尊姓名了?
这小佬儿难道失心疯了不成?或者说干脆就是一心求死,刻意来此,为自己谋求一个顶破天的好名声?
不是自己太弱,而委实是对手是那第一魔尊,也算我死得其所不是?
那老头顺手拔铠要见的酒葫芦,仰头倒灌后,不由摸嘴大笑起来,“魔尊?当真不出来?我只是有个架想和你打一下,没有牵扯其他的算计,当然老头子我也不会,咱们都爽利些多好?磨磨唧唧娘娘们们儿的干啥?”
说罢,此人还打出一个饱饱的酒嗝。
这当然把魔尊部众给气得不轻,当场就有三道血红匹练裹挟着浓浓白烟腾起,斗然向那明显是酒后癫狂的醉汉袭杀而去。
接下来发生了使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只见这个老头伸手在酒葫芦边缘一抹,而后在中指指尖沾上了一滴酒水。
他淡然屈指一弹,在指尖上的酒水倏然飞出,摇摇晃晃地来到那三道血色身影身旁,让人担心在酒水好像一不小心,就能从天际颓然摔下。
那三道血色隐匿在滚滚浓烟之后的身影传来震天笑声,而后信手就要一把摘下那一滴酒水。
一道更为粗壮的血色长虹猛然拔地而起,一把掐住那想要徒手摘下这滴酒水的手下,猛然向身后一掷,顺带着他还分别给了其中两道血色身影一脚,连同被掷出的那人,三人风光登场,却又狼狈退场。
那一滴酒水蓦然落在远处地上,轰隆一声,若春雷乍起,直刺得人耳膜生疼。
又有冲天蘑菇云升起,从来都号称坚不可摧的魔域疆土,被那一滴酒水给硬生生砸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三位早已退去一声血色与浓烟的魔将下意识地接连咽了许多口唾沫,尤其是其中那位想要徒手摘下那滴酒水的魔将,不由擦去生有独角的额头上,悄然渗出的细密汗水。
这位魔将转头望向身旁的两位同伴,一个比一个脸色苍白,明显是魂不附体被吓掉了心肝胆魄的模样,唯有咧嘴苦笑。
娘咧,这能算是酒水?天下那里有这么沉的酒水?骗鬼呢?
人族修士是从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多变态的?
猛然之间,这位魔将绷直了身子。
拥有一双骇人赤红色眼睛的魔尊这才目光收回,淡然道:“下一次再犯浑,生死自负。”
三位魔将这才赶忙爬起身来,单膝跪地,向魔尊抱拳,沉声应道:“是!”
魔尊赤羽悄无声息地点了点头,待到三人重新化作一抹血色长虹退下后,这才抬起一双眼眸,望向那站在天际的身影。
酒鬼老头惺忪着醉眼,笑眯眯地望向这头顶双角,一头火红长发,更有一对血色眼珠的高大男子,“你就是魔尊吧?”
魔尊赤羽眉头一挑,反问道:“你就是王朝的苗姓老人?”
这位酒鬼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是李清源的师父而已。”
魔尊赤羽来了兴致,一对赤色眸子缓缓眯起,“哦?怎么?欺负完小的,来了老的?”
苗蹈古摇头晃脑,笑道:“然也!”
这位第一魔尊冷哼一声,“这就是你们王朝人的性格缺陷症结所在了。”
苗蹈古一拍大腿,怒道:“难道不是如今所有人的?”
这俩人对视一眼,忽然同时哈哈大笑起来,魔尊伸手一指天边,撂下一句“换个地方打”,身形化作一道赤色长虹,再次拔地而起。
醉酒老汉重新将葫芦塞子塞好,身形暴涨,之后有刹那缩小,消失不见。
这场战斗,众人根本听之不见,唯有天际不断轰隆响起的雷声,不绝如缕,像是有神人手持铁锤,在高天之上铸铁,振聋发聩,时而舒缓,时而狂放,时而又如泉水叮咚,当然,更多的时候还是如狂风暴雨,声音大且繁杂。
……
葬神窟那座茅草屋内,那一袭青衫不断手掐法决,一只手上唯有一阵阵手指头留下的幻影,最后 这一袭青衫猛然顿住推演,摇头不已。
看来是分出了胜负,却无决出生死。
如此便好。
……
一众魔将的眼神早已经从最初的愕然,转为目瞪口呆,当天际的血红雷霆蓦然划破天际的时候,一众魔将这才闭上一直就未曾合上的嘴巴。
天际那终年不遇的血色苍穹在那两人的一场战斗下来,以两人战斗的地方为中心,豁然洞开一个大洞,血色云层向四周扩散了出去无数,落在站在地上的魔将眼中,就像是有人在平静湖面之上丢了一颗炸弹。
终年为血云所遮的魔域,有一缕缕罕见的金色阳光洒下,这让魔将们既是熟悉,同样也有些陌生。
与此同时,造出这副奇特景色的两人正高坐在云端之上。
一袭灰白长袍的醉汉老头喝了一口葫芦酒,而后轻轻咳嗽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