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有血尸被遥遥领先的前方血尸给一脚踹下,跌落进那座血色长河之中,噗通一声过后,血河之内总会响起一阵凄厉嚎叫,时而会有血尸冒出头来,一颗头颅几乎要被那血色长河腐蚀烧灼得皮肉不剩,脸上仅仅挂着半块摇摇欲坠的萎缩皮肉,发出一阵阵刺人耳膜的嘶吼。
李清源猛然转身再一次挥动衣袖。
一只血手啪得一声攀住悬崖边沿,方才正要翻身“上岸”,便被李清源扇出的一道罡风给打入血色长河之中,噗通一声,溅起几丈高的水花,这让李清源心底又是一沉,看来那血色长河之深,同样超乎自己的预想。
“唉……”
双袖激荡不已的李清源几乎想也不想,一拍腰间乾坤袋,一抹流窜而出的银辉被他一把抓住,少年人紧跟着一扯那张羊皮画卷,一缕缕土黄气潸然流下,将少年人周身给保护得密不透风。
李清源抬起头来,盯着自己身后这一抹无声无息就出现在此地的一粒金光,方才那一声叹息,便是这一粒金光所发出的。
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当初在那座竹海秘境的山洞之中所听到的那一道叹息声,与这一粒金光所发出的,几乎同根同源。
李清源抱拳道:“不知道阁下两次叹息,
所谓何事?”
那一粒金光倏然一亮,不知为何,李清源有一种这金光“瞥”了自己一眼的错觉,紧接着又“望”向了自己头顶的那张土黄色羊皮卷。
良久之后,这一粒金光忽然一黯,从其中有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出,“这般岁月了,我总算又一次见到你了。”
李清源猛然望向自己头顶的羊皮画卷,只见羊皮画卷之中同样有金光一闪,继而便又一次寂静。
少年人眼前的那一粒金光忽明忽暗,最后幽幽一叹,“这就是你选中的人?不知道这少年人一对稚嫩双肩,能抗住多少?”
李清源猛然瞪大了双眼,一股不妙的感觉刹那席卷全身,转身便欲逃走。
只可惜那一粒金光之中,忽然传出一道笑声,一道难以想象的吸力突然扯着李清源的后领,将他一把丢进血色长河之中。
“能抗住多少,先通过我的考验再说。”
李清源直想骂娘,若不是急速下坠的身势不允许他做出多余动作,他一定要冲着那一粒金光比划出一道中指。
匆匆瞥了眼血色长河之中,那一颗颗残肉枯骨的脑袋,有得就连眼珠子都要装不住了,蔫头蔫脑地耷拉在眼眶之外,好像随时都会跌落下去,更有无数原本正在攀爬山崖的血尸,纷纷扭头望向那一抹急速下坠的银色身影,竟然不管不顾,直接一跃而下,主动跳入那血色长河之中。
更加糟糕的是,那一张土黄气流转的羊皮卷居然骤然悬停在空中,主动撤去了对少年人的保护。
情急之下,李清源匆忙运起体内玄功,按照一次次被魔尊“剥皮抽筋”又“挫骨扬灰”之下,千锤百炼出来的一副强悍体魄,一块块肌肉夯起,竭尽全力调动着体内灵,按照孙子权所传授,又被李清源强行改变了经脉血肉后,自然而然按照《鸿蒙经》所游走的灵溪流疯狂涌出,在李清源体表形成一道保护圈。
就此,那道银色身影骤然砸入血色长河之中,一只只血尸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嚎叫,前仆后继,扑杀向那一抹银色身影。
悬崖山顶的那一粒金色,猛然扩张开来,幻化成一个看不清面孔的老者模样,它双手负后,仔细打量着血色长河之中那正苦苦挣扎的人影,洒然一笑,“原来这小娃娃修行了那本经书?可是就凭这一点就让他背负那般大任,是不是太莽撞了一点?再者那本书脾气可臭得很,可不会因为同根同源,就会另眼相向。”
那张羊皮卷飘然来到老人身侧,只是悬停一侧,却并未有所异样。
老人似是对此早有所料,笑问道:“不信?那咱们拭目以待?”
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老人突然开口道:“这一次这么多的娃娃来到了我的秘境,仅有这娃娃来到我所镇守之地?也太便宜了这小子,还是让其他的娃娃一起来瞧一瞧这世界的残酷才好。”
之间这老人伸出一直手指来,在他的指尖忽然乍现一团金光。
继而这一道金光倏然飞向天际,炸出一团金光,轰然从血色的天际破开一道金色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