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皓赶紧收心凝气,结印,照着《修罗海》的吐纳口诀转息呼气。
不一会,原本在他体内平静的水塘再度沸腾,如一百八十度的开水,拼命向外扩张,冲刷着他的丹田脏腑。但他不仅没有半点不舒服,发而舒服得想要昏昏入睡,意识处于一种空灵状态,鼻中的呼吸逐渐转弱,转而是全身毛孔开始呼吸,鼻子一呼,毛孔一吸,开始还有些凌乱,但很快就极为自然融洽,符合了自然万物的规律。
屋子里一片寂静,昏暗,霍老头紧张而震惊地凝视着他。
他竟然练成了?霍老头虽然没敢翻开书页,但他见多识广,曾经听人说过,《修罗海》必须一次性完成九十九种手诀,而每完成一个手诀,无异于站在火山之口,悬崖之边,随时都有堕落深渊的危险。
由此可见竟功的难度之大。他本来是被逼无奈,才选择了许浩,其实他内心深处对于失败和成功的概率,他是倾向前者的。
毕竟,《修罗海》被誉为大陆第一神功。属于绝对的高层功法,只有位列高端的皇室大族才几百年出一个能修炼它的天才。
许皓睁眼的刹那,他看到霍老头眼眸中的闪过一道强劲精光,随后恢复了常态。
许皓只觉得身体无比轻松,舒服。似乎有一股温暖的液体在他体内流转,川流不息,每流转一周,就去除了身体的疲劳和肌肉的紧张。
“我的身体内多了一个奇怪的水塘……”他开口道。
“水塘?”霍老头脸上的惊骇不言而喻。
他突然失声道:“莫非是境海?不会,练气期不可能出现镜海,这不可能……”
霍老头迫不及待伸手探视他的体内。
他的神识清晰地看到许浩的丹田深处有块巴掌大小的水团,水色幽暗如墨,无色无味,既不像液体,又不是气体,而且不排斥他探入的真元,一缕缕吸收,并且一去不返。
这个奇怪的现象吓了霍老头一大跳。如果把大陆上的修行者比做一座金字塔的话,他的位置至少是金字塔中上部,是距离顶部最近的群体。按说他的真元比许浩强亿万倍不止,随便吐口气就能压制住许浩的全身气流,但他却丝毫奈何这一小巴掌“水塘”。
郁闷地收回手掌,他死死地盯着许浩,喃喃道:“难道真是天生逆种?可就算是,也不会是这样的状态……到底什么地方出现了偏差?”
天生逆种?许皓心想,鬼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魂几魄,可他清醒地知道,是手上那串砭石手链发挥了效应,在他的身体和意识频临消亡之际,挽救了他。
两个人各想各的问题。
忽然,两人同时清醒,几乎同时开口。
“霍……师傅,我这算成功了吗?”
“你要努力,继续努力……”
霍老头对他的态度大转,声音难得地轻缓,“……还不算,你刚才修炼《修罗海》虽然成功,但你的本身修为却太低,目前只突破一层,进入练气第二层‘神定’。后面还有第三层‘聚气’,第四层‘炼气’,第五层‘化气’,第六层‘真元’,第七层‘出窍’,第八层‘阴阳’,第九层‘天梯’。
通过霍老头的介绍,他终于明白,他现在的修为仅仅刚突破练气期第二层,而整个练气期分为九层,只有越过了全部九层,才能算接天梯,真正入境,站在天地两端。而在练气期之上,还有更高的体系。总的来说,这是个修为至上的力量体系世界,没有修为,哪怕有再多的好功法摆在面前,也等于一个食量小的人看着一大桌子菜肴却吃不了。
从那天以后,许浩便一心一意地修炼《修罗海》,九十九手诀也越来越熟练,霍老头经常是三四天出现一次,给他送来各种在世人眼中每一枚都弥足珍贵足的丹药,却被他当食物一样,饿了就抓一把吞下,即便是心有所期待的霍老头,也看得心疼肉疼。
除了送丹药,他还偶尔指点许浩修炼【大日诀】和【开山换岳之法】功法。还说等他晋升三层“聚气”,便带他去湖边修炼【水遁】水下功法。
其中【大日诀】是种火属性功法,霍老头说,修炼了这种功法,全身可笼罩在一层“太阳”火之下,修炼到一定境界,水不能湿其身。
而【开山换岳之法】是土属性的功法,修炼到家后,可凭肉身钻十里大山。
许浩其实问过霍老头,说怎么没有武术招数,拳法腿法等等。霍老头说要先打好基础,还说,只要他帮他完成了心愿,他会教他世上最高明的战斗功法,一招秒杀麒麟山上的所有弟子。
霍老头提到麒麟山,许浩想起了高飞的考核日期。问清楚了时间,这才发现,他来到霍府当“杂役”已经快一个月了。而高飞的考核到底过关没有,他是不是如愿地上山成为麒麟山的正式弟子?
他很想出门去问问,这个唯一给予他关切的兄弟,在山上的一切都顺利吗?
然而按他和霍老头之间的约定,他在没有帮助他完成心愿前,不得离开霍府。就这样,在两个人的双向努力之下,第三个月的某一天,许浩终于成功突破,进入练气三层‘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