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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集 昆仑开府(1 / 2)

 第一章千里求医

好在何昊为人精细,见到天生反应异常,已暗中有了准备,忙催动护体玉环,先放出一片玉霞护住自身,同时向室外暴退,大喝道“天生,你醒醒!”

天生此刻神智已失,功力却没有丝毫减弱,双掌一扬,异变后的天煞之力狂涌而出,玉霞应声而破,他身法又比何昊高明,只一晃便欺近了何昊。

何昊只觉眼前一花,护体玉霞已被天生在举手问破去,只见眼前尽是耀眼蓝光,心知不妙。

他正要拼全力接下天生这一掌,忽听两个声一首喝道“何昊,不能硬接,让我们来。”

同时见两道青光从身后飞来,在自己身前暴涨如墙,与天生所发蓝光轰然相接。

何昊听到那两个声音,顿觉心中一轻,知道是牛天星和玉含萼两位老师来了,他两人毕竟是职业剑客,双剑合璧之下,挡住天生一时半刻应该不是问题。

不等牛天星与玉含萼吩咐,何昊已飞身冲出室外,第一时间赶去通知厉海。

何昊与天生在精英游戏中并肩作战一月,深知天生的实力是何等强横,就算是牛、玉两人联手,只怕也挡不了他多久,因此不及招呼二人,便忙着去找救兵。

厉海等人所在的房问距这里较远,而队员们的居处,又都装置了最先进的隔音设施,因此厉海等人并不知道天生这里发生了甚么事,牛、玉两人只是前来探看天生,才适逢其会,救了何昊一条命。

听到天生已走火入魔的消息,厉海面色大变,忙道“何昊,立刻通知林会长,林会长没到之前,你们待在这里不许乱动,天生的事由我们来处理。”说着不等何昊回答,身体已一闪不见。

事态紧急,厉海生怕牛、玉二人有失,甚至来不及亲自通知林佩起。

厉海运起“化形之禁”,身化流光,直接穿墙来到天生所住房问,略一扫视房内战况,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天生双掌带起大蓬蓝光,彷佛两个极大的光盾,正将牛天星与玉含萼两人的飞剑挡下。

牛、玉二人满脸都是汗水,手指着各自的飞剑,正勉力与天生相持着。

厉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飞剑本是剑客第一护身利器,一旦御起飞剑,五行真气或真罡剑气均无沃相抗,只能用飞剑或某些强力沃器才能抵挡。

如果两个功力相当的剑客交手,一个用飞剑,而另一个只用五行真气或真罡剑气,后者就算不死,也要重伤。

而要像天生这样,用一双“肉掌”挡下两名职业剑客的飞剑,自身功力必须比对方高出数倍方可,像林佩起和蓝天野那类修成剑气的高手,才可能做到。

可面前这名十八岁的少年却做到了,而他甚至连职业剑客资格也没有。

厉海细察之下,心里更是吃惊,天生掌所发蓝光竟是闻所未闻,既没有五行属性,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剑气,难道这种力量不是这个太阳系所有?

可天生分明是个还在学习阶段的少年,不可能具有飞出这个太阳系,去到另一个太阳系或银河系,得到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啊?

“难道他所发出的蓝光,竟会是传说中的‘原力’?虽然目前还很弱,可如果他懂得用这种力量御使飞剑……”

厉海不敢想下去了,汗水已不知不觉浸湿了衣背。

他却不知天生此刻已是神智大失,只是凭人类本能与牛、玉两人相持,体内异变的天煞之力更已不受他的控制,要想凭藉天煞之力御起飞剑,谈何容易。

“老厉,你还不快出手,发甚么呆?”

牛天星与玉含萼已是不堪重负,两人本想凭双剑合璧的威力,将天生困在剑光内,想不到飞剑却被天生所发蓝光挡住。

那蓝光威力极大,飞剑不但不能将其攻破,反被其渐渐影响,有些指挥不灵。

两人发现有异,曾数次想要将飞剑收回,却发觉蓝光中似有一股极强的吸力,使飞剑无法归鞘,这一惊可当真非同小可,只好拼尽全力控制飞剑,与天生苦苦相持。

好不容易盼到厉海出现,却见他只是呆看着不动,牛天星又急又怒,这才厉声喝斥厉海。

厉海暗叫惭愧,自己也算是身经百战,怎会在一个孩子面前方寸大失?忙道“这蓝光太奇怪,你们先控住飞剑,我拼着损去一件法器,先帮你们收回飞剑再说。”

说着手一扬,一件大如车轮、四周带着密密锯齿的圆形法器飞起空中,厉海低喝一声,将大量庚金真气注入了法器中,法器“嗡”的一声大响,在空中快速转动了起来,四周锯齿发出无数道有如实质的白芒,向蓝光与飞剑交接处斩去。

牛天星与玉含萼见状,忙聚集全力,只等厉海法器与蓝光接触,就将飞剑收回。

忽听一个声音冷笑道“厉海你真是糊涂,天生小子的蓝光古怪,你这件法器也是白给。”

随着便见空中金光一闪,一道人形金光先是在法器旁一转,厉海那件法器顿时消失不见,人形金光跟着暴涨,将牛、玉二人的飞剑一撞而回,同时四面卷,将天生包裹在内。

牛天星与玉含萼忙收回飞剑,同时道“谢谢蓝副会长。”

金光将天生包裹在内,也不急着进攻,只是将他困住。

天生一时难以得出,急得连声怒吼,全身毛孔中竟都冒出那种诡异蓝光,向外猛撑。

空中金光正是蓝天野所化,变异后的天煞之力强横无比,以他的功力招架起来,竟也略感吃力,不由连声骂道“姓林的老家伙,你的徒弟发了疯,难道你只看不帮忙吗?”

空中又闪过一片金光,林佩起面色沉重的出现在室内,道“老蓝你乱叫甚么?我正在想法子,你先挡住。”

“还想个毛?”蓝天野叫道“你我联手,先将这些古怪蓝光炼化了再说,不然天生小子就危险了。”

林佩起摇了摇头,道“不可,这蓝光的出处我知道,不具五行属性,却又威力无比,只怕与天生的性命相关,如果我们将其炼化,只会对他不利。老蓝别急,我们还是先将这些蓝光逼回他体内再说。”蓝天野听得暗暗叫苦,天生所发蓝光不具五行属性,且又威力极强,如果只是将其炼化并不算难,可要将其逼回天生体内,又要小心不能伤了他,可是件费力极巨的事。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按林佩起所说的方法行事,蓝天野道“那就快点动手,我一个人可不成。”

林佩起微微一笑,身形由实转虚,也化成了大片金光,向天生罩去。

两位会长这一全力出手,“暴走”中的天生立即不支,所发天煞之力终究敌不过林、蓝两人的剑气,竟被一丝丝压回了体内。

此刻何昊、陆离等人因为关心天生,也纷纷赶来,在厉海目光示意下,大家连口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影响到林佩起二人,害了正处於暴走状态的天生。

林佩起与蓝天野不愧是当世剑客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两人联手之下,不过一顿饭光景,狂猛霸道的天煞之力已被压回了天生体内。

两人所发剑气一接触天生身体,立即兵分两路,蓝天野仍用剑气压住天生体内异变的天煞力,令其不得冒出,林佩起却运起剑气,探入天生体内。

天生此刻神智大失,身穿的娲皇甲无人策动,与普通衣物并无两样,林佩起的剑气才得以顺利逼入天生体内。

剑气与天煞之力一接,林佩起却不由大惊。

次在富山时,林佩起曾感到天生体内的天煞力颇为古怪,但当时只是以为不过是因为天生身有九脉,才会产生出这股异於常人的力量,并没有太过在意。

此刻林佩起亲身经历,与天煞之力几度交手,才惊觉此股力量竟像是传说中的原力。

所谓的原力,是一种可夺天地造化的力量,拥有这种力量,并能善加利用的话,就能成为像伏羲、女娲那样的人,功参造化,能制造日月星辰,山川河流,甚至鳞介毛羽诸般生灵。

除了伏羲、女娲之外,西方圣教所信奉的圣父、圣母,据说也拥有这种力量。

不过国剑客以及整个东方的修炼者,都对圣教所言的圣父、圣母是否有此能力大为怀疑,倒是国剑派的前辈剑仙后羿,据说曾达到了这种境界,成为历史第一位修到造化阶的高手。

原力与国剑客所练五行真气、J国刀客所练天冥气的不同之处,在於后者往往只是通过某种修炼法门,吸纳调用当前太阳系内的现有力量。

比如,国剑客与国正气宗的力量来源,是金、木、水、火、土五星,而J国刀客的力量则来源於冥王星。

就算这些修炼者修炼出了自身小宇宙,能摆脱对本身所在太阳系的依赖,自给自足,随意出入於任何一个银河系。

他们一旦脱离了自身所在的太阳系,进入了另一个银河或太阳系中,也只能通过自身小宇宙的无限运转,来维持体内的真气量,使体内的真气,不会像那些未能练就小宇宙的修炼者一样,一离开自身所在的太阳系,就失去所有的力量,迷失在茫茫宇宙中。

但他们也仅能做到此步而已,一旦身在另一个太阳系,自身能力就会大幅减弱,从超人变成普通人,也不可能在“异乡”停留过长时间,必须在一定时问内返回。

而真正修满造化阶的修炼者,则可以产生传说中的原力,自身可以达到“三次质化”的程度。

到了这个阶段,修炼者就可化身千万,无形无体,也没有了所谓的肉身和元神的说法,真正不死不灭,可造化世间万物,从而产生出一种有别於大宇宙内所有力量的力量原力。

有了这种修为,才能真正纵横大宇宙,甚至成为创世之神。

就算是幻之神界的最强战士孙悟空和刑天,也只是因为天生异秉,才具有了类似造化阶高手的能力。

但幻之神界的天神、天妖自满於天生的强横能力,多少有些不思进取,如果论起修炼理论,反倒不如人类剑客来得完善,因此就算是孙悟空和刑天,也不曾真正修到造化阶的程度,否则也就不会弄得肉身被毁,要托庇於天生了。

林佩起摇了摇头,无论怎样,以天生的程度是不可能练成原力的,否则放眼天下,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更何况,修到造化阶的高手,已是真正的无形无影,不死不灭,比所谓的“不死真身”还要高明不知多少倍,又怎会走火入魔?那不是成了大笑话?

也许是自己太多心了,天生体内的这股奇怪力量,应该只是一种类似原力的力量?

林佩起暗笑自己,放开心怀,用心查看起天生体内的状况……

三位老师与何昊等人志忑不安地等待了良久,忽见金光一闪,林佩起与蓝天野已现身出来,天生却是面色如土,身体向地面倒去……

林佩起将天生扶住,抱到床,皱眉道“这次可是麻烦了。”

陆离早已按捺不住,忙问道“林会长,天生老大怎么样了?”

何昊等人也对天生大为关心,目光同时望向林、蓝二人。

林佩起冷哼一声,目光如剑般盯在何昊等四人面,道“你们在休假期间不是去南带河看望孙院长了吗?为甚么天生体内会有‘天冥气’存在?难道你们遇到了J国高手,并与他们交过手?”

何昊一愣,陆离反应却快,忙道“林会长,我们确实只是去看望孙妈妈,并没有和甚么J国高手交过手,但是天生却救过一个J国人,他叫村真树,是古武会预选阶段的J国队主将。”

“村真树?”林佩起道“天生为甚么要出手救他?他受了重伤?何昊,你把这件事详细讲讲。”

何昊不敢怠慢,当即将那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听到天生出手为村真树疗伤,林佩起脸色一变,蓝天野则一连串地顿足道“糊涂,真是糊涂,就算是我,也不敢轻易出手救助被天冥气重伤的人,这小子真是好大的胆!”

天冥气阴毒霸道,与五行真气互相克制,而且一旦被其潜入体内,就如附骨之蛆,极难消除,国剑客对其无不头痛。

厉海等三位老师知道厉害,不由同时色变。

厉海忙道“林会长,现在天生怎么样了?”

“很麻烦。”林佩起皱眉道“我与老蓝联手,也只是将他体内的天冥气暂时压制,要完全消除,恐怕必须送他前往昆仑,凭藉西昆仑众长老之力,才能帮他。”

在场者除了林、蓝二人外,对西昆仑隐剑庐都是只闻名不曾去过,却知道隐剑庐中高手如云,有很多都是退休后的职业剑客,力量比国家剑学会只强不弱。听林佩起说竟要将天生送去此处,不由都吃了一惊。

厉海不由皱了皱眉道“林会长,真有这么严重?难道凭两位会长的力量,还救不了天生吗?”

“如果是一般的剑客被天冥气所伤,我们两个还有办法。”林佩起道“可是天生体内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威力极大,天冥气现已完全与这股力量相合,我与老蓝怕伤到天生,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隐剑庐众长老多年来不问世事,专心修炼,或者他们会有办法也不一定。”

陆离忍不住道“可是天生老大走了,比赛怎么办?”

何昊等人互望一眼,都大为担心,如果没有了天生,国队势必实力大损,只怕是难以取得冠军了。

林佩起叹道“按大会赛制,我们可以改为由三名选手出战,至於你们四人中将去除哪一个,会由三位老师研究后决定。”

厉海接口道“孙天生这次出事,确实令我们实力大损,但我和牛、玉两位老师相信,你们一样会打好这场比赛,只要你们努力了,结果如何,并不很重要,你们有没有信心?”

几乎是异口同声地,何昊等大声道“有信心!”

林佩起看了看面前这些孩子,暗暗点了点头,道“好,我现在就要带天生离开,大家快去做赛前准备,正如厉老师说的那样,只要大家努力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责怪大家。”

林佩起将仍在昏迷的天生带回自己家中后,第一时间便召来了陆永业。

本来林佩起有心亲自带天生前往昆仑,只是自己诸事缠身,眼前天生又受了重伤,古武会的冠军只怕要丢,到时郑霸必会再次提出收编国家剑学会,甚至直接将各学校剑学系学生徵召入伍的事,自己必须留下来与其抗争。

权衡利弊,林佩起只得决定让陆永业带天生前往昆仑,好在林清此时就在隐剑庐,有她在昆仑接应,此行应无风险。

隐剑庐主空空山人凌绝尘为人清高恬淡,与世无争,倒算是个好说话的人,可隐剑庐中,却有一些性格古怪的老怪物不好相与,林佩起为怕有甚么意外,向陆永业一再交代,要他到达后不可轻易闯山,一定要等林清前来接应。

陆永业为人谨慎,将老师的话一一记在心中,这才告别林佩起,带着昏迷的天生,驾剑光向西飞去。

天生起行之时,何昊等人则在紧锣密鼓的备战中。

三位老师研究后决定,将由何昊、张宇与陆离参与后面的比赛,没有了天生参赛,三人越发努力了起来,就连一贯爱偷懒的陆离也一反常态,日夜苦练。

三人都是一样的心思,要在天生伤愈归来后,送给他一份大礼*“世界少年古武术大会的冠军奖杯”!

在天生离开后的第二日,便是国队与欧洲某国代表队的比赛,虽然何昊等最终轻松取胜,全世界古武迷却同时吃惊地发现,国队的主将孙天生不见了!

从预赛至今,天生的一系列优秀表现,已令他拥有了为数可观的F群,如今天生离奇消失,众F立时大哗,同声要求国体委说明孙天生离开比赛的原因。

国家体委回答很简洁*“例行休养”

诸葛尚云、卫红绾、郑霸等一些因各自的原因而关心天生的人,得到该消息后反应不一。

其中,诸葛尚云身为神机隐庐少庐主,又与何昊等关系匪浅,自然很快便得知了真相,他对天生相知极深,坚信天生不是短命夭折之相,倒不怎么担心。

郑霸得到该消息后,却是高兴极了。

孙天生一去,国队十有**不是那些老牌强队的对手,只要国队一输,自己就可再提收编国家剑学会的事,再不济,也可提出徵召剑学系学生入伍,从根本削弱国家剑学会的力量。

卫红绾却倒下一杯红酒,将郑霸发来的请柬,抛入了墙角的垃圾桶裹,自语道“天生弟弟啊,没有姐姐在身边,你的麻烦真是不少呢……”

带着朋的关心,敌人的窃喜,天生已随陆永业飞越大河,远过祁山,不久已深入有“世界屋脊”之称的藏青高原……

藏青高原本是一千多万年前莫名隆起的大高原,为国几大高原之最,平均海拔也在四千米之,高原南方的珠玛峰更是高有八千馀米,为当今世界第一高峰。

陆永业为怕天生伤后之身耐不住高速飞行,一路飞得极慢极低,到了藏青高原,为怕天生耐不住高原气候,几乎是贴地飞行。

两人深入青海,一路多有湖盆沼泽,突起石峰,地形极险,陆永业小心翼翼地一路飞来,不敢稍有大意,因此前进速度极慢,足足用了半日光景,才渐渐见到前方出现了大片草原,到了青海中部。

此刻天生也已醒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走火入魔”的事,见到陆永业带着自己正在飞行,自己又是全身倦懒,使不出半点力气,大惊下连忙询问,陆永业才将他身受重伤、要去昆仑求医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天生不由大为懊恼,眼看决赛在即,自己却弄出这样的事来,实在是太对不起一直与自己并肩奋战的何昊等人了。自己为了救村真树,却愧对了何昊他们,真不知是对还是错。

不过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自己只怕还是会出手相救村真树,想到这里,天生也就释然了。

陆永业忽然剑光一转,又将飞行高度降低了不少,穿入了下方草原。

这里水草繁茂,多半会有大量藏民居住,陆永业不想惊扰藏民,又怕天生的身体禁不住高空飞行,因此只好降下剑光,从草内穿行。

眼下正值阳春季节,草长莺飞,大草原的草长可及胸,陆永业带着天生穿行於草内,从外面看去只是草浪微翻,并不太引人注目。

身处草内,阵阵清香扑鼻而来,天生也觉心中一爽,最后一丝懊恼不快也告烟消云散,竟开始向陆永业打听起昆仑的事来,“师兄,昆仑究竟是个甚么样的地方?”

陆永业微微一笑“当然是好地方,你到了就知道了。”

天生正想再问,忽听身侧响起一声巨吼,跟着传来人体重重倒地的声音。

陆永业忙收起剑光,一脸焦急地道“不好,怕是伤到了藏民,师弟,你先在这裹休息,我去看看。”

天生体内异变的天煞力已被林、蓝二人成功压制,此刻虽不能妄用真气,行动却无妨碍,忙道“师兄,我们一起去。”

那人体落地处像是在左侧,两人向左行了十几米远,只见草丛中正倒卧着一名身穿羊皮衣、头戴皮毯帽的魁梧大汉,他人倒在地,手中兀自握着一根又黑又亮的巨大铁棍,双手虎口鲜血淋淋。

陆永业走前去察看了一下大汉伤势,松了口气道“他一定是把我们当成了野兽,竟然莽撞地用铁棍攻击我们。

“还好他攻击的只是我们侧面,我发觉不对后,又临时减弱了护体剑光的威力,才保住了他的性命,他应该只是被剑光震晕了过去,没有大碍。”

说着,面露苦笑地将大汉一把抱在怀中,道“师弟,看来我们只能在这里耽搁一段时问了,先把他送回到藏民聚居的地方去再说。”

以陆永业的功力,带着天生与这名大汉飞行绝无问题,三人向前方飞行不久,隐隐便见到草原中出现了一片牛皮营帐。

陆永业知道这里必是藏民聚居之所,忙收起剑光,改为步行抱着大汉向那片营帐走去。

天生紧随其后,心裹却多少有些担心“不知道这些藏民讲不讲道理,如果不问情由的把我们当成敌人,可就麻烦了。”

国内民族之多,足有近六十个,其中以天生、陆永业等所在的“汉民族”人数最多,占了国总人口的十之**,其馀各民族人口却极为稀少。

多年以来,各少数民族渐渐被汉族同化,已有几个少数民族因此消失,或名存实亡,当局有鉴於此,特别颁下了保护少数民族的法律,只许汉族少女嫁给少数民族的男子,却不许汉族的男子娶少数民族的姑娘,更将一些少数民族聚集处改为自治区,其内的一切事务由该民族自决。

二十一世纪时,科技的高度发达,使得这些自治区像外界一般,也搞起了对外经济,发展起了工业项目。

这样做的好处是取得了短期利益,坏处是由於外来文明和科技的引入,改变了一些少数民族的生存方式和生存环境,长此以往,这些少数民族将不复存在,同时也不利於保护自然环境。

因此,从二十一世纪末期,政府便制定了相关法律,禁止在少数民族居住的区域内发展工业项目,同时保护这些民族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使他们世世代代可以按先辈的生活方式生存下去,不至於被汉族文化同化而告灭族。

由於这个原因,百年来已很少有汉人深入少数民族的居住地,天生与陆永业刚一出现,立即引人瞩目。

只听那片营地中先是响起一声号角,跟着便号角齐呜,几十名身穿牛羊皮衣、头戴皮毯帽的藏民,从营地中欢呼着狂奔而来,个个脸露笑容。

陆永业与天生对望一眼,均想“藏民民风淳朴,对客人可真是热情,不过等他们看到这名大汉,不知道会不会翻脸成仇?”

第二章力驱恶降

几十名藏民渐渐跑近,看到了陆永业怀中抱著的那名大汉,脸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陆永业不懂藏语,正不知如何解释,忽见那些藏民大声呐喊起来,後面的大片营帐中,竟然又冲出了百名藏民,簇拥著一名身穿华服、足蹬一双描金长统皮靴的美丽女子,向这边快速赶来。

陆永业见那名女子虽然穿著藏民服色,五官、眉眼却生得十分精致,皮肤也是又白又腻,看去倒像是汉人。

他正在猜想,那名女子已快步走到两人面前,见到陆永业怀中昏迷的大汉,俏面升起一片紧张的神色,用标准的国普通话问道“是甚么凶猛的野兽,竟然能伤害到我的丈夫?是两位兄弟救了我的丈夫吗?”

这名大汉原来是她的丈夫,她看来对自己丈夫大有信心,丝毫没有怀疑天生与陆永业,在她的心目中,似乎只有凶猛的野兽才能伤到自己的男人。

陆永业见她果然是个汉人,松了口气道“对不起,不是野兽伤到了你的丈夫,是你的丈夫把我们当成了野兽,突然出手攻击我们,我一时不小心,把他打昏了。”

那名美女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众藏民中有懂得国普通话者,听到陆永业这样说,也纷纷露出怀疑的神色,认为陆永业是在说大话。

这名大汉是族中有名的大力士,藏青高原的杰出勇士,而陆永业却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若说陆永业能打晕自己族中的勇士,这些藏民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

藏民佩服的是勇敢善战的好汉子,最看不起的是说大话的牛皮鬼。

这些藏民见陆永业如此大言不惭,立即露出鄙视的神色,有些人已经忍不住吹起口哨,意似讥讽。

陆永业看那些藏民脸的神色,知道他们多半不肯相信自己的话,他也懒得多说,只向那名美丽女子道“你的丈夫只不过是昏了过去,并没有受到其他伤害,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完,他手按左胸,以藏族礼节向所有在场的藏民一躬身,大声道“再见了,各位兄弟。”

那名美丽女子在陆永业躬身时,无意间见到他背後佩带的长剑,不由一愣,面露出惊喜的神色,娇声道“你……你们是昆仑山的人?”

众藏民听到“昆仑山”三个字,都吃了一惊,口哨声顿止,都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

这里离昆仑已近,藏民或许见过隐剑庐中的剑仙也不一定,陆永业对这女子的问话倒不意外,摇了摇头道“我们不是,我们只是要去昆仑山。”

女子的目光盯著陆永业肩的长剑,道“你们也会飞吗?”

陆永业只得点了点头,道“是的。”

“太好了。”女子开心地道“我的老爹爹有救了,尊贵的客人,昆卓玛需要你们的帮助。”说著竟然盈盈拜倒。

“你这是干甚么?”

陆永业一时头大如斗,暗叫麻烦。

四面的藏民不容分说,竟然同时跪倒,有些懂得国普通话的,已七嘴八舌述说起来。

天生与陆永业渐渐听明白了他们的话,原来这族中的老族长昆贡觉吉布得了重病,四处求医,均难治疗。

藏民都知道,昆仑山居住的剑仙有起死回生之能,几次想昆仑求医,却寻剑仙不到,这次听陆永业说自己也能飞行,是同昆仑山那些剑仙一样,有大本领的人,因此才求陆永业出手救人。

这位老族长昆贡觉吉布,正是陆永业怀中那名大汉昆扎巴坚增的父亲,那名美丽女子正是扎巴坚增的妻子,自从嫁给扎巴坚增後,才给自己取了个藏名,叫做昆卓玛。

卓玛在藏语中是“救度母”的意思,很多藏族女孩都爱以此为名。

天生同情之心大起,道“师兄,就帮帮他们,我们也不急这半天一天。”

陆永业心道“自己震晕了儿子,救治他老子就当是弥补好了,想来这位老族长也不会有甚么难治的大病。”於是点头道“大家快起来,我答应你们就是了。”

听到陆永业肯出手相助,昆卓玛与众藏民都开心地手舞足蹈起来,拥著天生与陆永业,载歌载舞向营内走去。

天生与陆永业见这些藏民坦率热情,毫不掩饰内心情感,只觉他们可爱已极,比起汉人虚伪多礼,口是心非,真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陆永业与天生随卓玛来到一个牛皮大帐内,只见厚厚的羊绒毯,正躺著一名须发皆白的藏族老人,身材好像扎巴坚增一样魁伟,只是面色潮红,昏迷不醒。

陆永业看老人面色,倒像是体内气机紊乱的样子,不由暗吃了一惊,心道“他又不是修炼者,怎么会这样?”

他忙走前去,伸掌搭老人腕脉,细查之下,脸色又是一变。

卓玛见陆永业神色不对,忙问道“我公公的病很难治吗?”公公本是汉人的称呼,她面对天生和陆永业,不知不觉又用了已十几年不用的汉人词汇。

陆永业笑道“也没甚么难治,不过要花点时间,哦,对了,在你公公生病前,他有没有出过远门呢?”

卓玛听说公公的病不难治,不觉放下心来,笑答道“有啊,公公最喜欢一个人去打猎,就在他生病前,还去‘海心山’远猎过一次呢,不过回来後,不久就生病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海心山的恶风吹到了。”

她口中所说的海心山,想必是藏青高原某座大山的名字。

陆永业点了点头,道“你公公回来後,家里有没有人再生过这种怪病?”

卓玛想了想道“没有,从公公出事以後,我们这里就再没有人敢去海心山打猎了,也没人再生这种怪病。”

陆永业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卓玛,我要动手为你公公治病,你在这里恐怕不方便,请你先出去好吗?”

卓玛点了点头,退出了大帐。

天生见卓玛走出了大帐,才问道“师兄,他的病是不是很奇怪?与海心山有关吗?”

“他的病与海心山有没有关系我不清楚,但是……”陆永业神色严肃地道“我却可以看出他并不是生病,而是被人下了恶降。”

“恶降?”天生道“是T国的降头术?”

“不错。”陆永业点头道“T国的降头术有‘恶降’与‘善降’之分,後者可以用来治病救人,前者却可杀人於无形。

“不过看去,贡觉吉布好像只是被某种大范围的恶降波及,下降的人并不是有心针对他,否则以他一个普通人,就是体质再好,也早就没命了。”

“难道是有人在海心山下了降?”天生道“可是,T国的高手为甚么会跑到这里来呢?”

“这就很难说了。”陆永业道“我也很奇怪,这里离昆仑不远,隐剑庐中高手如云,谁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在昆仑附近胡作非为?”

“那我们要不要去海心山看看?”

天生生就侠肝义胆,见有人竟在这里乱下降头,甚至害到了无辜的藏民,立生出除暴安良之心,竟然忘了自己此刻功力已然全失。

“现在我要做的,是把你安全送到昆仑。”陆永业摇头道“何况我曾问过卓玛,除了贡觉吉布外,再没有人被害,由此看来,下降的人应该不是针对这些普通的藏民。

“而且昆仑山附近方圆万里内,如果出了甚么事,隐剑庐绝不会袖手不管,我们如果不问情由插手,反而会使隐剑庐的人不快,那样可就不好了。”

天生心里纳闷“既然隐剑庐这么厉害,为何贡觉吉布还会被害?”但陆永业所说也不无道理,於是道“既然这样,就请师兄快出手救人。”

正如陆永业所说,贡觉吉布只是被恶降波及,受害并不严重,陆永业运起三昧真火,将他体内恶降逐步炼化,半个多小时後,贡觉吉布体内恶降尽去,缓缓睁开了双眼。

此时扎巴坚增已经醒来,听到贡觉吉布的呼唤,与妻子手捧热腾腾的奶茶走入帐来。

贡觉吉布年龄虽大,体质却是极好,虽然昏迷了好多日,胃口仍不让年轻人,几口便喝乾了儿子、儿媳递的奶茶,还一个劲儿的要吃肉。

卓玛望了望陆永业,陆永业笑道“少吃些肉没关系,多了就不行了。”

卓玛这才放心地端来一盘羊肉,服侍贡觉吉布吃下。

贡觉吉布大口吃光了羊肉,这才瞪著一双老眼,望向陆永业与天生,用国普通话问道“你们是甚么人?是昆仑山的仙人吗?”

卓玛忙低声向他解释,贡觉吉布面色一肃,道“原来是你们救了我,今後贡觉吉布的性命就是你们的,贡觉吉布的牛羊、女人,也都是你们的。”

陆永业与天生都觉得贡觉吉布直爽得可爱,心道“你都五六十岁了,你的女人怕也是老太婆,我们可消受不起。”

陆永业忙道“我们不是昆仑的人,只是要去昆仑,我们汉人一向施恩不望报,你千万不用客气。”

这贡觉吉布年龄虽大,人却勇武风流,又因为他是族长身分,所以颇有几个姿色不俗的年轻妻子。

藏民轻财好义,遇到了好朋,就连妻子也可以拿来送人,受赠者往往都会感到无光荣,很少有人推托。

见陆永业不肯接受自己的好意,贡觉吉布不由一愣,想了想,哈哈大笑道“你放心,我的妻子比我年轻,比我漂亮,可不是老太婆啊,哈哈。”

陆永业暗叫麻烦,忙道“族长误会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恐怕不能接受您的馈赠,多谢了。”说完,就要向贡觉吉布告别离去。

贡觉吉布把一双老眼瞪得牛一样大,怒道“客人不吃饭就走,是看不起我们吗?”说著就要翻脸。

卓玛毕竟曾是汉人,忙低声道“当面拒绝藏人的馈赠,是最不礼貌的行为,两位还是在这里吃了饭再走,否则我公公真的会发动全族和你们为敌呢。”

陆永业皱了皱眉,本来以他的功力,如果真的要走,谅这些藏民也拦不住。

可卓玛如此恳求,如果就这样走了,不但让卓玛难做,还会被贡觉吉布笑话汉人不懂礼貌,想了想,点头道“好,我们就吃完饭再走好了。”

贡觉吉布见两人肯留下,这才转怒为喜,大笑著拥抱天生与陆永业。

入夜时分,藏民燃起几十堆篝火,数百人围著篝火吃著烤肉,喝著青稞酒,同时载歌载舞,欢笑声响彻草原。

天生还是初次见识这种地道的篝火晚会,不由兴致大起,与众藏民一起,也跳起舞来,只是他从没学过跳舞,不免有些笨手笨脚,惹得藏民们不住大笑。

卓玛人美歌甜,舞也跳得极好,她笑著舞到天生面前,道“小兄弟,你有没有妻子,要不要姐姐替你介绍一个藏族姑娘做妻子?”

天生一愣,随即发现有几名藏族女孩正脸蛋红红地望著自己,不由暗叫不好,自己一身情孽纠缠,可不能再惹麻烦了。

想到这里,他乾脆连舞也不敢跳了,老老实实坐到了陆永业身边。

卓玛掩唇一笑,不再吓他,自顾自欢乐去了。

陆永业刚与贡觉吉布长谈了一阵,本想问问这位老族长在海心山有何特别遭遇,没想到贡觉吉布竟是一问三不知,只说自己一到海心山就昏了过去,甚么也不记得。

陆永业心里奇怪,倒也不好再追问,此刻天生刚好从篝火边归来,坐在了他与贡觉吉布身边。

正想询问天生有无不适的感觉,陆永业突然闻到一阵淡淡幽香,那香气竟好似从天生身传来,清冽淡雅,不见恶俗。

陆永业不由一愣“小师弟身怎么会有香气传出?从没听过他有用香水的习惯啊?”想了想旋即释然,自己这位小师弟情孽纠缠,先有何晓雯,後有小师妹,均锺情於他,说不定是哪个女孩送了香囊一类的东西给他,也不奇怪。

天生身的香气,正是从那日在寻香谷所得的香囊中发出,这会他刚刚跳完舞,由於此刻功力已失,跳舞时出了一身大汗,香囊被汗气一逼,才透出香气来。

陆永业还不觉怎样,贡觉吉布闻到香气,却像是吃了一惊,问道“天生小兄弟,你身有香囊吗?”

如果不是贡觉吉布发问,天生倒几乎忘记了自己身的这个香囊,闻言方才想起,点头道“是啊,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直放在身。”

贡觉吉布道“小兄弟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的香囊?”

“好。”

天生从怀中掏出香囊,先前那种熟悉亲切的感觉不由再次升起。

他将香囊握在手中,竟是有些不舍,因此并没有递给贡觉吉布,只是拿在手中,给贡觉吉布看了看。

贡觉吉布深深嗅了一口香气,面色变了几变,道“小兄弟……你是在哪里得到的这个香囊?”

天生没想到他竟会提出这个问题,愣了愣道“是在北极,一个水晶洞里。”

“北极?”贡觉吉布不由摇了摇头,喃喃地道“那就不对了,可是好像啊,好像……”

天生见他神情古怪,忙问道“好像甚么?”

贡觉吉布皱著眉想了一阵,摇头道“我像是在哪里闻到过这种香气……可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天生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贡觉吉布或许在哪里闻到过类似这香囊味道的香气,倒也不算甚么怪事,天生也没怎样在意。

不久篝火晚会便告结束,陆永业与天生在藏民营中休息了一晚,到了第二日清晨,两人才告别了贡觉吉布父子,向昆仑山方向飞去。

二个多小时後,两人已来到昆仑山口。

昆仑山口地势高耸,气候寒冷潮湿,空气稀薄,只见群山连绵起伏,雪峰突兀林立,草原草甸广袤。

尤其令人感到奇特的是,这里遍生著许多突兀嶙峋的冰丘,和变幻莫测的冰锥。

冰丘有的高几米,有的高十几米,下有历经千万年不见枯竭的涓涓潜流。偶有冰层揭开,地下水便喷涌而出,形成一个个高低不一的喷泉。

而冰锥有的高一二米,有的高七八米。

这种冰锥不断生长,不断爆裂。

爆裂时,有的喷浆高达二三十米,巨响声震耳欲聋。

最奇妙的是,昆仑山口的大片高原冻土层虽终年不化,但冻土层表面的草甸,却生长著青青的牧草。

眼下正是初春季节,草丛内盛开著各种鲜艳夺目的野花,煞是好看。

这昆仑山口曾是有名的旅游区,离山口不远的东西两侧,便是海拔六千多米的玉虚峰和玉仙峰,两峰终年银装素裹,云雾缭绕,每当进入春夏两季,空中罡风猛烈,吹动覆盖在峰的终年冰雪,每每飞雪连天,遮天蔽日,六月雪的奇观便由此而来。

进入二十二世纪以後,昆仑山与神工架一样,也成了政府立法保护的所在,除了住在附近的山民可以入山采药外,普通人皆不可进入。

隐剑庐成立以後,众剑客更在昆仑山的中段设下层层禁制,就是附近的山民也不能靠近。

至此,昆仑才真正成了最合适修炼者的隐居之所,这座名山也因此得以休养生息,变得分外妖娆。

陆永业在山口附近,选择了一个无人处降落下来,笑道“小师弟,到了这里我们就要步行了,不然万一引发护山禁制,那可就不妙了。”

天生站在山口前,只见天空远阔,长山如画,心里说不出的舒服,闻言笑道“我正想步行观赏景色呢,太好了。”

陆永业笑道“也不用走太久,只要到了与小师妹约定的地方,她自然会在那里接应的,到时候我就会返回北都,由小师妹带你山求医。”

天生听说林清也在这里,不由吃了一惊,道“清……清妹也在昆仑吗?”

陆永业笑道“当然,你知不知道,小师妹与隐剑庐主淩师伯的女儿淩霓儿一向最要好,小师妹能有今天这身修为,得益於庐主夫人‘芙蓉剑’真一夫人不少呢。呵呵,等你到了山,就都明白了。”

天生心里暗暗打鼓,想不到林清也在山,自己这岂非是羊入虎口,前景实是堪忧。

陆永业见天生低头不说话,笑道“怎么了,是不是听说清妹在山,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

“呵呵,你这个时候来昆仑,可算是恰逢盛会呢,过不了多久,昆仑就有一场盛事,到时天下有头有脸的修炼者都会赶来,众剑客更要合众人之力,旋乾倒坤,重造昆仑,小师弟,大热闹还在後面,你就等著看。”

“旋乾倒坤,重造昆仑?”天生呆了一呆,“那是要做甚么?”

“你到时自然就明白了,现在问这么多干甚么?”陆永业笑道“我们快走,这山口附近设有禁制,不但不能飞行,也无法搜寻到要找的人,我们现在只能快点赶去与小师妹约定的地点,早点与她会合,晚了,恐怕小师妹又要著急了。”

当下,天生便随著陆永业一路步行山。

昆仑山位於高原之,整体结构以山石为主,不像内陆地区的山间林木繁茂,这倒使两人省了很多力气,攀爬起来更为方便。

约莫行了一个多小时,两人已爬了有三四百米,天生正感到疲累,忽然听到一阵水声从附近传来,同时鼻中也闻到了一阵清新水气,不由精神一振。

陆永业笑著,指了指眼前的一块半悬空中的巨石道“绕过这块大石就到了,天生,我们走。”

天生抖擞精神,随著陆永业慢慢绕过大石,眼前豁然开朗。

面前竟是一个大有两三亩的水潭,方一线清泉从空中落下,泻於潭中,水中兀自带有许多未及融化的冰淩冰块,相撞之下不住地“叮当”作响,空中阳光照落在这些碎冰,泛起阵阵金光霞彩,使眼前这个小小水潭顿成绝景。

天生看得目眩神迷,忽然想起一句传诵千古的诗句“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忍不住叹道“好美啊。”

水潭边,一名白衣白裙的少女临波而立,粉脸儿被潭中霞光照映,越显得冰肌玉骨,美丽不可方物,此刻听到天生的声音,无限惊喜地转过头来,道“生哥,你总算来了,清儿等了好久。”

正是林清。

天生从没见过林清身穿女装的样子,此刻见她乍然回转螓首,芳容绝艳,一脸关怀神色地望著自己,不由看得呆了,心里连连叫道“好美,水美人更美,母老虎原来这么美。”

林清几步来到天生身旁,不由分说先抓住了天生腕脉,细察之下柳眉微皱地道“怎么会是这样,你又乱出手救人了?”

那副娇疑的模样,倒像是妻子在埋怨自己不听话的丈夫,天生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时竟是疑了。

陆永业看得哈哈大笑,连连点头道“好了好了,师妹就不用埋怨他了,快带他山去。

“师兄把他安全带到这里,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就要告辞了,等到昆仑开府之日,师兄希望可以喝到你们的喜酒呢,哈哈哈。”

天生听得一愣,正想问陆永业此言何意,无奈陆永业却不给他问话的机会,已转身下山而去。

林清娇羞万状地看了天生一眼,道“师兄一心想喝我们两个的喜酒,你说他能不能喝得到呢?”

天生暗叫不妙,忙顾左右而言他道“清妹,我感觉不太舒服,哎哟——”

林清明知他是故意,可此刻一颗芳心尽系在他身,仍是忍不住关心道“对不起生哥,我不该问这些,我们这就走,不过……不过你将来可千万不要负了清儿,否则……否则……”

天生听得低下头去,有道是“最难消受美人恩”,林清如此待自己,自己将来要是辜负了她,那还是人么?可自己又该如何面对晓雯?不由越想越烦。

林清见他低头不语,幽幽叹了口气道“我们走。”

说著,抖手掷起一张看似手帕的法器,化成一团五色光云,将自己与天生托起空中,向西面“玉虚峰”飞去。

那朵五色光云名为“五华云台”,是隐剑庐中众剑客下昆仑山的必用法器。

昆仑山内外设有十几道护山禁制,本是空空山人淩绝尘,与隐剑庐中的各位长老联手所布,威力极大。放眼天下,还没有哪一名剑客能凭个人力量冲破。

因此就是剑庐中人要出入昆仑,也必须使用这种云台,林清为了接应天生山,专程从淩霓儿处借来了此宝。

两人穿云破雾,一路沿玉虚峰直,每过得一会儿,天生便见到云光外有金霞一闪,心知必是穿过了一层禁制。

待得连过五六道禁制,峰景物已变,原先那些突兀嶙峋的怪石怒岩渐渐不见,峰土层渐厚,藤萝纠结,松柏渐生,再升高一些,到了峰腰处,只见繁花如锦,香气袭人,其间竟似还有一些小白兔、小松鼠出没。

天生看得大奇,这里少说也有四五千米高,峰腰该是覆满冰雪才对,怎会生出鲜花来?

林清已笑著解释道“霓儿的母亲最喜欢鲜花,所以师伯才施展妙术,用无功力封住了空中的寒冷罡风,又钻通地脉,引来了南方的暖气,不然这里也不会有小兔子和小松鼠生存了。”

天生不由想起了北极的“寻香谷”,不过那里是天然火山造成的胜景,不像这里竟是靠人力旋乾倒坤,造化无边,不由感叹地道“原来淩师伯对妻子这么体贴,他们一定很恩爱?”

“当然了。”林清嗔道“你当人人都像你一样无情无义啊?”

天生被她说得大为尴尬,忙岔开话题道“淩师伯也真有耐心,竟然找来了这么多的花花草草。”

林清道“这倒也不是靠淩师伯一个人的力量,一开始是淩师伯一个人努力,後来隐剑庐的师伯、师叔们各展神通,从天南海北寻找到了许多异草奇葩,才有今天的局面,等到了峰顶,你会见到更多种类呢。”

天生不由大为欣羡,这里才像个修炼者居住的地方,职业剑客虽然享有无荣誉,但因为身在都市,只能居住在一些现代化建筑中,比起这样的洞天福地,真有天壤之别。

他正在羡慕不已,眼前景物又换,刚才所见的花草树木都已不见,触目尽是冰雪玉菱,只听林清笑道“这里就是生长蟠桃的地方了,生哥你看。”

天生放眼望去,只见冰雪之中,零零落落生了近百株银色树木,那些树木笔直生长,无皮无叶,如果不用心看,倒好像一些普通的冰柱。

在这些笔直生长的银色树木,有一些大如足球、无皮无色的果实,这些果实彷佛透明一般,雪白粉嫩,肉光致致,饱满得就像要滴出水来,让人顿时生出想要咬一口的冲动。

林清笑道“这些蟠桃三十年一开花,三十年一结果,要再等三十年才能成熟,是淩师伯最心爱的东西,平时就是他自己也舍不得吃呢。”

天生不由咋舌道“从开花到成熟要九十年?那也太夸张了?”

“当然了,这可是比甚么雪莲、灵芝还要珍贵的东西。”林清自恃老马识途,多少有些卖弄地道“生哥,你知不知道,普通人如果吃了它,就可以轻松活过百岁,我们这样的修炼者吃了它,也能固本培元,事半功倍,天下间不知道有多少人做梦都想要得到它呢。”

天生听得暗暗咋舌,这东西如此珍贵,如果拿到市场去卖,一个足可卖到百万元以了。

两人边飞边聊,不多时又穿越了数层护山禁制,等穿过了最後一层禁制,眼前忽然光华大放,一个美仑美奂的灵清世界,赫然现於眼前。

只见玉虚峰顶,遍布瑶草琪花,异树奇葩,无数楼阁亭台,建於花木深处;灵泉为脉,飞虹化桥,不尽灵鹿玄鹤,出没隐现,真是好一个“清雅修真地,灵妙入圣山”。

天生见整个玉虚峰顶,都笼罩在一片柔和的五色华光中,华光更有金霞隐现,知道这里能有如此胜景,多半是禁制之功,虽说不是天然景物,但隐剑庐众剑仙的功力,竟能一强如斯,在这高达六七千米的高原冰峰,创出这样一个世外桃源来,也真是令人佩服了。

天生正在疑疑地看著,忽听空中传来一声鹤唳,一只体型奇大的仙鹤,正从玉虚峰,向自己与林清飞来。

那只仙鹤体型极大,双翼展开,足有五六丈长,光是那一双巨目,也有碗口大小,天生见状不由吃了一惊,明知此处已是玉虚峰顶,隐剑庐众剑仙的修炼之地,仍忍不住有些紧张。

林清笑道“生哥不用紧张,是霓儿妹妹来接我们了。这只鹤的名字叫大黑,是淩师伯的坐骑。”

天生闻言向鹤背望去,果见鹤背坐著一个纤细苗条的身影,头挽双丫髻,身穿青色长裙,正是曾在富山空见过的淩霓儿。

第三章洞天福地

自从暗黑剑盟的到来,昔日破败萧条的清宫,彷佛又恢复了一丝生气,整修一新的清宫,如今已成了暗黑剑盟那位神秘盟主的驻扎之所。

对於暗黑剑盟入主龙虎山的事,国家剑学会并非毫不知情,不过在没有解决郑霸之前,林佩起还不想与暗黑剑盟发生正面冲突。

再者,与其让暗黑剑盟在地下活动,像个螫伏的野兽般充满危险,还不如将他们摆在明处,反倒更利於防范。

因此对於暗黑剑盟在龙虎山的动作,林佩起故作不知,只要暗黑剑盟没有过分的举动,大家尽可和平相处。

清宫内,暗黑剑盟的那位神秘盟主*姓氏不明的中年人,此刻正拿起面前那个小小的紫砂壶,缓缓将两个紫砂杯斟满,慢条斯理地道“绮绮小妹,你我一别十几年,你有很久没喝过我亲手的功夫茶了?来,先喝口茶。”

他的对面端坐着一位纱衣纱裙、容颜妖媚的女子,正是天生的启蒙老师,行径古怪的绮绮。

这位性格老师面对暗黑剑盟第一人,连林佩起也要为之头痛的人物,却没有丝毫紧张,轻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娇笑道“咯咯,我的大盟主啊,你的剑术越来越高,茶的功夫却越来越差了呢。”

“你个大胆的小蜘蛛。”中年人忍不住笑骂道“竟敢当面批评本盟主的茶艺,真是好大的胆,你就不怕本盟主翻起脸来,废去你千年的功行么?”

绮绮幽幽地道“你不会的,就算是看在她的面,你也不会的,对不对?”

中年人神色一黯,喃喃地道“不错,当年天下剑客都不能容她,就连我也……只有你,只有你当她是好姐妹,看在她的面,我就算杀尽天下人,也不会伤害你的。”

绮绮低下头去,柔声道“姐姐如果知道你这样对她,一定不会再怪你了。”

“可是她又怎能知道?”中年人叹了口气“我知道自从那件事后,她再也不肯原谅我,否则,否则她又为何躲着不肯见我?绮绮,你有没有她的消息?”说着双目中透出两道厉芒,紧盯在绮绮面。

绮绮摇了摇头道“没有,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如果我真知道她的下落,早就告诉你了,我也想看着你们一家团圆,并不想姐姐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日子。你……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你为甚么要那样做?”

中年人长叹一声,道“当年的事错都错了,还提它干甚么?绮绮小妹,我还没有谢谢你次帮我做的事。”

“你不用谢我。”绮绮摇了摇头,目光发亮地望着中年人,“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真是你和姐姐的儿子么?否则你为甚么要我查看他小腿的……”

“不用再说了。”中年人忽然打断了她的话,道“这件事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提,万一泄漏,你知道后果。”

“好,但是你不要忘了答应过我的事。”绮绮道“当初我答应帮你做事,是有交换条件的。”

中年人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说过的话几时不算数了?”

绮绮还想说甚么,中年人已摆了摆手道“我还有事,就不远送了。”

绮绮无奈,只得离去。

绮绮刚离开不久,乌长老已大步走入,向中年人躬身一礼道“盟主,孙天生有消息了。”

年人道“他去了哪裹?”

“据机要堂传来的消息,孙天生已被送往昆仑隐剑庐休养。”

中年人一皱眉道“他受了伤?”

长老道“玉剑姬回报,孙天生为了救治一名叫做村真树的J国少年,身受天冥气之害,林佩起与蓝天野均束手无策,所以只能将他送往隐剑庐求医。”

中年人点了点头道“很好,这样一来,国代表团多半与冠军无缘,郑霸又有口实了。”

“不错。”乌长老道“以属下看来,这是我盟的大好机会,等到郑霸与国家剑学会翻脸的时候,我盟正好趁势而动……”

中年人摇了摇头道“乌长老太性急了,郑霸不算甚么,他背后的主子却是个难缠的人物,他的目标可不仅是国而已啊。乌长老,本盟主一向谋定而后动,要看清楚形势才可出手。”

乌长老道“盟主说的有理,是属下太性急了。”

“乌长老不必自责。”中年人笑道“对了,机要堂有没有一名叫做卫红绾的女人的详细资料?”

“卫红绾?”乌长老显然不是合格的追星族,闻言一愣,“盟主怎会对这个女人感兴趣的?”

“呵呵,她应该是个很不简单的女人。”想起绮绮的讲述,中年人笑道“我虽然对她没有多大兴趣,但是郑霸却对她十分痴迷,最重要的是,她对孙天生好像很用心,嘿嘿,本盟主可真是要见她一面才行了。”

“盟主……”乌长老有些不以为然,“以盟主之尊,何必亲自去见一个女人?如果盟主担心她的存在会对我盟不利,就由属下亲自前去,取下她的人头好了。”

“呵呵。”中年人笑着摇头道“乌长老,你可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甚么?”

乌长老一愣,道“请盟主指教。”

“两个,一是太性急,这二嘛……”中年人笑道“就是喜欢焚琴煮鹤,不懂得怜香惜玉啊,哈哈。”

乌长老脸一红,争辩道“那么盟主去见她又有何意义?”

他身为盟中长老,如果论起入盟的时问,实比中年人还要早,因此敢於当面与中年人争辩。

中年人道“乌长老你可知道,像卫红绾这类足以颠倒众生的尤物,如果擅加利用,足可抵十万甲兵么?呵呵。”

卫红绾近日来真是烦得不行,先是得到天生受伤休养的消息,而后又被广大F连番纠缠,最要命的是,这些F中,还包括了一名不能得罪的大人物*那位有名的国风流总统。

这位总统先生当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他那轰动一时的办公室恋情被曝光后,已被检察官和前任情妇告到了快要破产的程度,却仍然不肯接受教训。

听到卫红绾伤愈出院的消息后,竟不惜坐专机赶来北都市,以好访问国之名,行追求卫红绾之实。

最夸张的是,这位克里顿总统竟然厚着脸皮,央求国黄总理出面,请卫红绾连吃了数次F国大餐,在长达四五个小时的进食过程中,极尽挑逗之能事,大吃卫红绾的豆腐,令卫红绾烦不胜烦。

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位痴情总统的纠缠,卫红绾总算可以躲进自己那套不起眼的小居室内,一面体味着“做女人难,做一个名女人更难”这句至理名言,同时多少有些自怜地叹道“天生弟弟啊,你可知道姐姐为了帮你,付出了多大的牺牲?你这没良心的小冤家,就真没看出卫红绾的躯壳下,是你的亲亲好姐姐么?”

她正在感伤,忽听一个声音呵呵笑道“怎么,你难道不是卫红绾?”

光华一闪,房问裹已出现了一个一身黑衣、黑巾蒙面的神秘人。

“卫红绾”这一惊可真是非同小可。

自己一时不慎,竟被这名黑衣人发现了最大的秘密,当下一言不发,娇躯如电般从沙发弹起,双手猛插向黑衣人脖颈。

十道猛烈的劲气,从“卫红绾”指间发出,带起丝丝锐啸。

黑衣人嘿嘿一笑“这就要杀人灭口了吗?来得好。”

身体站立在地面不动,黑衣却无风自鼓,一股隐含金光的强烈劲气透体而出,在身外形成了一层防护气墙。

“剑气!”“卫红绾”惊叫一声,硬生生收回攻势。

对方的功力之强出乎意料,自己对这具颠倒众生的躯壳还不能控制如意,还没蠢到用鸡蛋去撞石头。

“你太性急了,‘卫小姐’。”黑衣人大刺刺走向沙发,缓缓坐下道“客人登门,‘卫小姐’竟然连杯茶也没有,反倒出手攻击,不是太没礼貌了吗?”

“卫红绾”一对大眼睛转了转,娇笑道“阁下是甚么人?堂堂一名九品剑客,难道连敲门也不会?是你先没有礼貌,又怎么能怪我呢?”

她一时不知对方是敌是,来此何意,但看对方竟然能发出剑气,至少也有九品剑客的身分。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说得好,不过本人并不是甚么职业剑客,反倒是他们的大敌,‘卫小姐’,你怕不怕?”

“卫红绾”柔柔一笑,万种风情地道“你就算功力再高,也不过是个男人罢了,只要是男人,红绾就不怕。”

黑衣人击掌大笑“说得好,说得好,不愧是颠倒众生的绝色美人,不过‘卫小姐’,如果本人偏偏要辣手摧花,你又该如何呢?”

从黑衣人坐在沙发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不着边的闲话,简直不像彼此敌对的敌人,倒像是在**一般。

“卫红绾”笑道“你忍心么,如果你真想杀了红绾,以你的身手,红绾早就香消玉*了,还有机会和你说话吗?”

“好聪明的女人啊,不过要说我全无杀心,那也不是。”黑衣人望着卫红绾,目光中流露出赞赏之意,“本人此来,只是为了探明你的立场,如果你是我的敌人,就算你再美一百倍,此刻也已变成一具艳尸了,还好你不是,‘卫小姐’,你真该庆幸。”

“这么说是红绾命不该绝喽?”“卫红绾”巧笑盈盈地道“红绾多谢阁下的不杀之恩。”

黑衣人看得暗暗叹息。

卫红绾艳名播於天下,果然不是没有道理,即使不是有心做作,她的一举一动仍是醉人如酒,自己口里虽说的厉害,却难以真的生出杀她之心。

“卫红绾”又道“可是红绾真的很奇怪呢,阁下是如何判断出红绾不是你的敌人呢?”

“是你的无心之言。”黑衣人道“至少我们有一点相同,你我都对孙天生没有恶意,是他的朋。”

“你……你究竟是甚么人?”“卫红绾”吃了一惊,“你与天生是甚么关系?”

“你叫他天生?”黑衣人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看来本盟主并没有看错人。”

“盟主?你……你是暗黑剑盟的人?”“卫红绾”大吃了一惊,“你是暗黑剑盟的盟主?”

“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分,就应该懂得保密,否则对你、对我、甚至是对孙天生都没有任何好处。”黑衣人道“好了,‘卫大小姐’,现在你该告诉我,你的真正身分了,你是谁?究竟何处?”

“卫红绾”犹豫片刻,摇头道“对不起,我不能说。”

“好,本盟主不愿勉强你,那么你总可以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黑衣人道“本盟主可不习惯与一个真实姓名也没有的人合作。”

“你要与我合作?”“卫红绾”一时不敢相信黑衣人所说,下打量了黑衣人一番,目光中露出猜疑的神色。

“不错,本盟主肯告诉你我的真正身分,就是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黑衣人微笑道“‘卫小姐’,你该不会令我失望?”

“卫红绾”轻咬朱唇,想了半天,终於道“好,我姓柳……”

林清收起五华云台,与天生两人缓缓落在玉虚峰顶。

巨鹤传来凌霓儿银铃般的笑声“清儿,你来得真慢。”只见一个娇小身影从鹤背一跃而下,落在了天生与林清面前。

她的年龄其实比林清要大,只是从小生长在昆仑隐剑庐,很少与外界接触,众剑仙又均对她爱护有加,所以性格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她同林清又是好朋,开起玩笑来百无禁忌,冲林清眨眨眼道“这个来求医的人,是你的男朋吗?”说着望向天生,待看清了天生容貌,不由吃了一惊,粉脸一红道“怎么是你?”

天生苦笑道“是我。”

这次天生来昆仑求医之事颇为机密,林佩起只是以飞剑传,通知了空空山人凌绝尘及正在隐剑庐作客的林清,凌霓儿并不知道来的会是天生。

林清见到凌霓儿的古怪神色,狠狠瞪了天生一眼,却笑着对凌霓儿道“霓儿,你认识他吗?”

凌霓儿脸蛋又是一红,低头道“他帮过我。”

“原来是这样。”林清看看天生道“想不到你竟然英雄救美,难怪霓儿认得你呢。”

“我们先回临波阁。”凌霓儿被林清说得脸蛋儿发烧,忙道“师兄和一些同门都在等着你们呢。”说着带领天生与林清向峰内走去。

林清担心天生伤势,忙问道“凌师伯呢?”

“父亲每天这个时候,都要和师叔、师伯们去勘查昆仑山地脉,清儿你忘了?”凌霓儿道“不过父亲临走时交代了,说清儿你要带一名客人来,要我们用心招待呢。”

“是我忘了。”林清笑道“霓儿,凌师伯他们这些天好像总是忙着勘查昆仑地脉,是不是昆仑开府的时间快要到了?”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母亲说,到了开府那天,玉虚峰附近万里的所有山川河流都要重新锻链,就是我们所站的玉虚峰,也要被炼化成水,然后重新塑造,就连这些花花草草,也要重新分布……”凌霓儿道“据说到时候玉虚峰会变得更高更大,也会更美丽呢。”

天生听得暗暗咋舌,忍不住问道“隐剑庐为甚么要这样做,现在不是很好吗?难道还不满足?”

林清道“是啊,我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吓了一跳,不明白凌师伯突然搞出这么大的工程,究竟是为了甚么。”

凌霓儿想了想道“我好像听师兄说过,现在的玉虚峰就像是一块品质很好的铁,可铁还是铁,永远不能和钢相比,等到开府那天,重新冶炼的玉虚峰却会成为一块好钢,去掉渣滓,只留精华。

“反正到时候,玉虚峰会有别於所有人间的名山大川,成为最适合修炼者居住的地方,会成为甚么……天下修炼者的基地,应付大劫甚么的。”

天生听得一愣,隐剑庐再炼昆仑,光大开府,原来也是为了应付甚么大劫,只是不知道隐剑庐所言的大劫,是否与后羿所言的大劫为同一回事。

三人边说边聊,不知不觉已穿过一片花林,面前现出一片蔚蓝色的湖水。

湖的中心,建有一片水亭阁,远远望去,那片亭阁似是由四五处凉亭组成,亭与亭间由长廊连接,凉亭长廊像是均由汉白玉一类的材料建成,虽称不豪华,看去却是整洁无比。

四面的湖岸,各有一座长达数十米的七彩虹桥,与水中亭阁相接。

虹桥七色流离,不住闪动,看来竟与天彩虹一般无二,并不像用禁制术造出的幻象。

凌霓儿笑着对天生道“这几座桥,都是由父亲和几位师叔、师伯从天采来的真正彩虹变成的,父亲他们只是用禁制术,把彩虹变成了可以承重的桥面,你走走看,很舒服呢。”

天生心里好奇,试着随凌霓儿和林清走虹桥,只觉脚下软软的,就好像踩在质地极好的羊毛毯一样,真是舒服无比,不由暗叹道“凌师伯真会享受,原来禁制之术还有这样的用法。”

他却不知,凌绝尘如此作为并非为了个人享受。

按后羿留言提示,天下将有浩劫来临,凌绝尘在此时开府,正是有意聚集天下修炼者的力量,应付即将到来的大劫。

到了昆仑开府之时,天下修炼者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前来观礼,如果玉虚峰的布置太过寒掺,又怎能取信於天下修炼者?

可见即使是修炼者,有的时候也是要讲排场的。

三人走过虹桥,沿水长廊走入一座凉亭中,只见凉亭中已聚集了十几名少年男女,其中赫然有与天生两次谋面的周云鹤在内。

天生见那些聚集在凉亭中的少年男女皆面相不俗,男的无论丑俊,均有一股逼人正气,几个女同门更是美如朝花,彷佛鲜露明珠一般,不由暗暗称奇。

周云鹤见天生到来,笑着从座位站起身道“孙天生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天生忙答礼道“周兄好。”

“我对你可是闻名已久了。”周云鹤笑着看了眼林清道“早就听清妹说过,你曾在剑术俱乐部赢过她,哈哈,她可是一直不服气呢。”

周云鹤也是近来才知道林清是女儿身的事,在此之前,只有凌霓儿知道林清女扮男装的秘密。

不过他与林清相识已久,身为隐剑庐年龄最大的弟子,也曾私下裹指点过林清剑术,因此这声“清妹”倒也叫得很是自然。

天生这才明白,为何那日在丽山空初遇周云鹤时,周云鹤竟会知道自己的姓名,原来他是从林清口中得知。

“天生,我来介绍各位同门给你认识。”

周云鹤与凌霓儿感情最好,早已从凌霓儿那里,听说了林清与孙天生间发生的事,於是亲切地拉过天生,逐一向他介绍起亭中的同门。

在隐剑庐中,共计有老少两代剑仙︵注一︶。

因为当年正邪两派剑仙大战,多数剑仙中的前辈在大战中或是兵解、或是形神俱灭,也有为数不多的几人修成大道,成功升入剑仙的最终目的地——“灵空仙界”注二,因此现在剑庐中最老的一辈剑仙,就是与林佩起同辈的空空山人凌绝尘等。

在剑庐中与凌绝尘同辈的剑仙,约有十馀人,其中一些人曾是当年的高品剑客,退休后才来到隐剑庐,也有一些人因为当年无意入世,没有考取过职业剑客资格,但其功力修为却不可小视。

再往下,则是周云鹤与凌霓儿这一辈,他们或是述众剑仙的后代子女,自小生长在隐剑庐中,或是述众剑仙偶游人间时发现的杰出人才,被带回到隐剑庐调教。

这些隐剑庐门人多数已得真传,有很多已修到了“元气青灯”的境界,像周云鹤则功力更深,目前已达到“大宇阶”程度,功力还在林清之。

凌绝尘为应付即将来临的大劫,有心将这些门人培养成一支奇兵,因此平时严令他们不得下山,每日只能在这昆仑绝顶苦苦修炼,不要说是下面的花花世界,平日裹就连生人也很难见到。

此刻见到天生到来,这十几个少年男女无不开心,纷纷拉着天生的手问长问短,提的问题更是千奇百怪,令天生几乎难以回答。

还是周云鹤笑着解围道“大家不要总是忙着提问题,忘了师长们的叮嘱了吗?”

一个黑黑瘦瘦、满脸猴相的男孩叫道“对啊,我去摘桃。”说着站起身来。

周云鹤认出他是隐剑庐八大长老之一“百兽真人”公孙浩的儿子公孙小男,笑骂道“你急甚么?去心了昆仑的规矩吗?要摘蟠桃,除了必须有师长的命令外,还要两个人去才行,霓儿,你和他一起去。”

凌霓儿满脸开心地答应了,同时在天生耳旁低语道“等会儿你可要多吃一些蟠桃,不要傻。”

见天生笑着点了点头,凌霓儿才开心地像朵春花一般,跳跳蹦蹦地去了。

她自小生长山中,平日与人甚少接触,更不懂甚么男女情爱之事,之所以对天生好,实在是因为当日天生曾在丽山空对她施以援手,所以才忍不住对天生生出亲近之心。

但林清看在眼裹,却觉心中微酸。

她与凌霓儿相交甚深,明白她年龄虽然不小,性格却像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因此并不怪凌霓儿,却多少有些怨恨天生到处留情,用情不专。

公孙小男与凌霓儿去了不久便即返回,只见两人手中,各自提着一个白玉做成的提篮,篮中放了两个足球大小的果子,正是天生来时见过的蟠桃。

天生见那两个提篮竟是白玉做成,不由暗暗惊奇,心道“隐剑庐真是考究,装水果的篮子竟然也是玉做的。”

周云鹤像是猜到了天生的想法,笑道“天生,你不用奇怪,这蟠桃是夺天地造化之物,必须用玉器盛放才行,可不是我们故意讲排场。”

天生不由来了兴趣,问道“这是为甚么?”

不等周云鹤开口,公孙小男已抢先解释道“这蟠桃和五行之物相克,遇金则落、遇木则枯、遇水则化、遇火则焦、遇土嘛则入,所以才要用玉器盛它。”

天生没想到吃个蟠桃还有这么多的讲究,不由啧啧称奇。

周云鹤笑道“这蟠桃是隐剑庐的镇山之宝,我们在昆仑这么多年,都没有吃到过几次,今天是沾你的光,才能吃到它。说起来真要谢谢你了。”

天生道“那我少吃一点好了,大家多吃一些。”

凌霓儿插口道“那可不成,这蟠桃对你恢复功力应该很有好处的,你可不能少吃了。”

这时公孙小男与几名女同门,已笑着用玉刀将两个蟠桃剖开,切成了薄薄的小片,分盛在十几个玉盘中,将其中最大的一盘递给了天生。

听说此物对自己恢复功力有好处,又是凌绝尘的安排,天生也不再客气,伸手接过玉盘。

只见一片片雪白晶莹的果肉,整整齐齐排放在盘中,不等入口已闻到一阵奇香扑鼻。

他忍不住用手指拈起一片,放入口中,那蟠桃竟是入口即化,一股冰凉的汁液直达胃中。

天生顿觉精神一振,只觉疲累全消,周身说不出的舒服惬意,忍不住连连吃了几块,口中不停赞美。

亭一众少年男女也纷纷大吃起来。

大家都是年轻人,隐剑庐众门人不多时已与天生成了朋,大家天南海北地神侃了起来。

天生问起重炼昆仑、隐剑庐开府之事,众人无不兴致大起,争相向天生讲述,大家遥想到时的空前盛况,没有一个不感到热血沸腾。

见大家兴起,周云鹤又命公孙小男取来了两大坛美酒。

这酒本是众剑仙采昆仑雪水并百花之蜜炼制,其中更加入了几十种名贵药材,虽然不比蟠桃珍贵,却也是口感、效用皆佳,天生忍不住多喝了几杯,不觉竟是醉了。

周云鹤这才想起天生伤后之身,禁不起这样饮酒,忙让林清扶天生去客舍休息。

林清自然免不了假公济私,将天生安排在了自己隔壁。

半夜里听到天生大叫“再乾一杯,我还能喝。”她也觉心中甜蜜,对天生的爱意越发浓了。

注一因为隐剑庐中人并没有职业或业馀剑客身分,因此称呼他们为剑仙,而非剑客。

注二灵空仙界者,乃一独立时空也。

第四章七星妖蚺

这一觉天生睡得香甜无比。

自从身体成功换质以来,天生几乎一有时问便盘膝打坐,已经很少像以前那样美美地睡觉了,这次身受天冥气之害,功力暂时失去,反倒令他有机会享受了一次。

日三竿,天生仍在沉睡中,隐剑庐的美酒还真不是盖的,后劲儿十分可怕。

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沉睡中的天生才缓缓睁开双眼。

只听门外传来林清的声音道“大懒鬼还不快起来,太阳都晒到屁股了。”

天生脸一红,忙起身打开房门,只见林清身穿一套粉红色紧身衣,雪白的脖颈露出了好大一块,正巧笑倩兮地望着他,粉脸儿红扑扑地,娇艳不可方物。

天生还是第一次见林清这样打扮,不由看得一呆,道“清妹,你起得可真早。”

“是你起得太晚了。”林清笑道,“凌师伯早就回山了,我知道你喝多了酒,所以才没有叫你,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天生道“凌师伯回来了,我这就去见他。”

“就是凌师伯让我来叫你的,我们走。”林清道。

当下天生便随着林清,向玉虚峰最高处*聚仙堂走去。

聚仙堂,建在玉虚峰最高处玉虚顶,是一片连绵宫殿,这裹有禁制防护,任何人皆难直接飞入,只能一步步沿石阶而,聚仙堂前的石阶共有一百零八阶,暗合天罡地煞之数。

天生与林清刚走到玉虚顶,正要前行,忽见眼前红影一闪,跟着便觉火热炙人,一个通体由火焰组成的人形怪物,已挡在两人面前。

天生大吃了一惊,本能的将手按了蓝电含锋掣。

却见那个怪物大嘴咧了咧,冲自己眨眼微笑,好像并无敌意。

猛地想起了此物来历,天生笑道“你不是火精吗?在这裹过得还好吗?”

那怪物正是天生当日在富山山顶所见的火精,它初见天生时,曾经妄想吃掉天生,以增加自己的功力,后来被赶到的周云鹤和凌霓儿用五行旗阵收伏,带回了昆仑。

凌绝尘之所以派人收伏分布天下的五行之精,是为将来重炼昆仑预做准备,这五行之精各有妙用,在开府时必不可少。凌绝尘也不白用它们,答应在开府后,传给它们剑派的修炼正法。

这五行精怪虽然天赋异秉,生来就有神通异能,却不懂得修炼正法,如果自行胡练下去,轻则事倍功半,徒费时间,重则走火入魔,为害一方,迟早会被剑客消灭,因此听凌绝尘答应传给修炼之法,五行精怪无不大喜过望。

现在这金、木、水、火、土五怪已乾脆拜在了隐剑庐下,做了隐剑庐的挂名弟子。

将来二次昆仑斗剑,这五怪果然为隐剑庐出了大力,不过这是后话了。

林清娇笑道“火无伤,凌师伯叫我们来的,你快让开。”

原来凌霓儿生性调皮,没事的时候给这五行精怪都起了个名字,火精叫做火无伤,金精叫做金足赤,木精叫做木乃移,水精叫做水常有,土精叫做土而厚。

火无伤冲林清点了点头,调皮地伸出它那根红通通的大拇指,冲林清晃了晃,同时指着林清的紧身衣,“哇哇”叫了两声,满脸都是欣赏赞美的表情,似乎在说“你穿紧身装真好看,我很喜欢。”

林清明白了它的意思,骂道“当心我告诉*师伯,你还不快让开?”

火无伤听她说要到凌绝尘面前告状,顿时满脸都是惊怕之色,忙让到一边,低下头目不斜视,再也不敢看林清一眼。

天生哈哈笑道“我现在明白了。”

林清一愣,道“你明白甚么了?”

天生大笑道“这个火精原来是个男的,哈哈。”

林清满脸通红,伸出玉手在天生臂狠狠拧了一把,嗔道“你也不是个好人,还不快走,凌师伯在等着我们呢。”

两人连穿过几重殿堂,来到了聚仙堂正堂。

堂正端坐着一位身穿青色长袍、面白如玉的中年人,天生见他生得相貌清奇,眉眼与凌霓儿有几分相似,知道必是空空山人凌绝尘,忙恭恭敬敬地施礼道“孙天生参见凌师伯。”

凌绝尘双目如电般打量了天生一遍,点了点头道“好孩子,果然是难得的良材美质,师弟的眼力真是不错。”

天生仍是十分恭敬地道“师伯过奖了,天生不敢当。”

“好、好天生如此谦恭,凌绝尘大为满意,“好孩子,站起来。”

林清见凌绝尘似乎十分喜爱天生,心裹暗暗高兴,忙道“师伯,天生的事还请您多费心了。”

凌绝尘笑道“清儿不用担心,师伯自然有安排,对了,清儿,你可以退下了,随同八位长老,去学学勘察地脉的方法。”

林清道“是,那清儿去了。”又看了天生一眼,才起身离去。

凌绝尘缓缓走到天生面前,伸手搭了搭他的手腕,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师弟束手无策了。”

天生见他脸色严肃,不由、心里一沉,忙问道“凌师伯,我的伤是不是很难治?”

“是很难治疗。”凌绝尘叹道“我本来以为凭藉蟠桃功效,再以我的毕生功力,应该可以消去你体内的天冥气,没想到你体内的伤势竟如此复杂,出乎了我的意料。”

天生忙道“我体内的伤势究竟如何?请师伯告诉我。”

“如果你只是被一名J国高手所伤,以我或者林师弟的能力,都可以在一时三刻内助你恢复。”凌绝尘道“可你体内的伤势却复杂得多,你体内的天冥气像有几十道之多,难道你是被几十名J国高手联手击伤的么?”

当日,村真树正是被几十名J国高手击成重伤,天生为了救他,吸走了他体内的天冥气,所以凌绝尘探查之下,才发现天生体内的天冥气竟有几十道之多。

天生只得将自己出手救治村真树的事,说了一遍。

凌绝尘道“真是糊涂,对天冥气只能因势利导,慢慢炼化,怎么可以把它们全部吸入自己体内,你这不是等於自杀吗?生儿,你太胡来了。”

天生低头道“生儿现在知道错了,还请师伯帮帮我。”

凌绝尘叹道“如果只是这样,也还没有关系,最多我与八大长老联手,费半个月的时问,也不是不能把这几十道天冥气化去。

“可麻烦的是,你体内似有一股极强的能量,不具五行属性,却又威力无比,现在这股能量,已和那几十道天冥气融合近半,对你危害极大。”

顿了顿,凌绝尘又道“要消除外来入侵的真气并不很难,可这股能量是从你经脉中自行产生,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股能量一旦完全消失,你的生命也会有危险。

“所以林师弟才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出手,只能暂时用剑气,压制住这股已经异变的能量。”

天生道“这样说来,生儿不是没有希望了?”

“也不是没有希望。”凌绝尘道“别人救不了你,你只有靠自救了。”

“自救?”天生精神不由一振,“请凌师伯指教,生儿该怎样自救呢?”

“师伯刚才已经察看了你体内的情况。”凌绝尘道“你体内有奇经九脉,比常人多出了一脉。

“平时在不发动真罡剑气的情况下,八脉及五脏中的是五行真气,而那股异变的能量,和几十道外来的天冥气,则在第九脉中,正在渐渐融合。

“而五行真气则是天冥气的克星,要消灭你体内的这几十道天冥气,只有一个办法。”凌绝尘道“由於你体内的那股奇怪能量,与你自身的五行真气相处已久,相互问不会发生冲突。

“因此,你只有将第九脉中的奇怪能量运入八脉,同时调动体内的五行真气,慢慢将那些天冥气消除,净化你第九脉中的那股奇怪力量,才可无事。”

天生摇头道“这恐怕有困难,凌师伯,我现在根本不能运功,又如何能够调动五行真气呢?”

凌绝尘笑道“你不能运功,是因为林师弟用剑气,压制你体内那股异变能量的同时,也压制了你体内的真气,只要我替你将剑气消去,你就可以正常运功了。”

天生喜道“原来是这样,请师伯快帮我消去体内的剑气。”

凌绝尘却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行。”

天生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凌绝尘一会儿说行,一会儿又说不行,真不知他葫芦裹卖的是甚么药。

凌绝尘解释道“如果我现在就消去师弟的剑气,你第九脉中的那股异变能量,会立即扑入你的八条经脉,以你目前的功力,只怕难以应付,一旦这股能量攻入你脑中,你就会神智大失,变成疯子。”

天生有些着急地道“那我该怎么办才好?”

凌绝尘笑道“你先不用急,刚才我发现你已有‘元气青灯’的修为,而且还修到了四灯境界,只要帮你突破四灯境界,等你有了五灯的修为后,功力将会激增五倍,那时就可从容应付,净化那股异变的能量了。”

天生忙道“可是我听老师说过,人身经脉的扩充在某一段时间内是有限度的,主动去扩充经脉,最多只能达到四灯境界,如果再强行去扩充,反而会有‘炸血’的危险。”

凌绝尘笑道“你说的不错,可这只是在一般情况下而言,如果有某种东西帮助,也不是不可以将你的经脉再次扩充,直接升入五灯境界。”

天生道“师伯是说?”

凌绝尘笑道“生儿,你听说过有一种妖孽,叫做七星妖蚺的么?”

天生虽不像张宇一样爱博览群,但当日在北都大学学时,偶尔也会到图馆裹翻看一些闲,以增长见闻。

现在被凌绝尘一提醒,他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在一本︽博妖志︾,看到过对此物的介绍,不由一愣道“师伯是说那又名七星淫蚺的七星妖蚺吗?难道现在还有这种毒物存活?”

凌绝尘所说的七星妖蚺,在天下三十六种至毒至淫之物中排名第三,世问万物无不是先有父母,才有自身,它却非秉父精母血所生,乃是天地间至阴至邪之气郁结而成。

它初生时大小有如指盖,一味的怕光厌暖,贪幽喜寒,藏身在那些阴暗潮湿的所在,每日只靠吃些蝼蚁小虫,喝些晨风露水为生,此时便是一个无知小童,也能轻易致其死命。

待其苦捱过七七四十九日,才脱去软皮,生出一身硬甲,便可穿石无碍,入土无踪,行动之速,一日百里。

此时那妖物必要钻入地底,在土内下纵横,无论千里万里,定要寻找那地煞真气凝聚之窍,方才作罢,自此每日吸食地煞之气,百年后便可吐丝成茧,从此沉睡不醒,等待羽化之日。

如此再过百年,那妖物破茧而出,此刻形体大变,周身有如蛇形,头尾难辨,遍体坚硬鳞甲,刀剑难伤,腹下生有七点白星,自首至尾依次排列,每点白星两侧,都生有一对肉翅,从此飞腾变化,身体可大可小,变化由心。

那妖物也分雌、雄二类,却并不与同类交合,此外无论生人家畜,走兽飞禽,不论是何物种,只要是异类生灵被它撞见,立刻先用一口毒气迷倒,而后吸尽元精。

每吸得一千生灵元精,它那腹下白星便有一颗转为金色,待得腹底七粒白星尽转金色,已是初具神通,学会吐纳调元,每日吸取太阴之气,不久便可炼成内丹。

因这妖物未形之前,最怕阳光,内丹初成之时,又遭正邪各派剑仙忌恨,正派之人恨它多伤人命,遇便要诛杀,邪道外魔也觊觎它那内丹,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它也自知危险,往往内丹一成,便又深入地底老巢,专心培育婴胎,待婴胎成长之后,只需将元神与之相合,变为俊男或是美女,至此功力大进,九窍俱全,寻常仙人已非它敌手,方敢破土而出,至人问游荡。

它此时虽已功成,为害却是更烈。

先前并非人身,一来功力浅薄,深知伤害人类为祸太大,难免招来仙人诛戮,二来也还不觉那些禽兽面目可憎,因此多半加害一些禽兽之类,还不怎么伤人。

一旦成就人身,功力突飞猛进,它便没了先前顾虑,加自己已是俊男美女模样,怎肯再去与那些禽兽交合,就是看一眼也觉作呕,便只害起生人来。

与人接触一多,它也有了眼界。

起初来者不拒,而后便挑三拣四,专去勾引加害一些根骨俱佳的好人家儿女,是以正派仙侠提起此物,都是咬牙切齿,必欲除之后快。

凌绝尘道“如今不但仍然有这种怪物生存,而且在离这裹不远的祁山中,就有一只妖蚺,我前几日便感觉到它的妖气越来越浓,想必它出土就是在这几天,生儿,你可真是造化不浅啊。”

天生道“难道它能帮我?”

凌绝尘点了点头道“不错,这妖孽本性至阴至邪,但它的内丹却是纯阳之物,如果能在杀它后,立刻用它的鲜血服下这颗内丹,可收增强并扩张你全身细脉的效果,到时你进入五灯境界,就不是甚么难事了。”

天生虽然一心想快些恢复功力,返回世界少年古武术大会的赛场,但想到要因此杀死妖蚺,多少有些不忍。

由於孙、刑二人和柳依依的原因,天生对妖精并没有任何偏见,虽然妖蚺淫毒无比,但为了自己就要杀它,好像多少有些残忍,因此不免有些犹豫地道“师伯,除了这个办法外,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凌绝尘见天生宅心仁厚,不由暗暗点头,道“生儿,你不肯为了自己而伤害生灵,本来并没有错,不过也要分对象。

“这七星淫蚺天生就要害人,虽说这是它本性如此,害人就像人类吃猪吃狗一样,不过是为了解决生理需要。但我们身为剑术中人,只能站在人类这边。

“在我们来看,它就是必杀之物,如果不杀它,不知有多少人要被它所害,更何况就算我们不出手,也自然会有其他修炼者动手,那颗内丹岂非白白便宜了别人?”

天生也知道凌绝尘说的有理,但一想到自己为了恢复功力,就要杀死妖蚺,夺其内丹,最后还要喝其鲜血,心裹就难免生出一种罪恶感。

凌绝尘与林佩起一样,对天生期许甚深,但发现这个少年的本性太过善良,将来只怕不能担当重任,正想再提点他几句,忽然感到祁山方向传来的那股妖气增强了不少,不由暗吃一惊道“不好,想不到这只妖蚺竟要提前出土,生儿,我们要立即赶去才行。”

到了此时,天生也只能听他安排,当下点了点头,道“是。”

空空山人淩绝尘带著天生,驾剑光飞起。

剑光是何等迅速,不多时两人已飞出玉虚峰,一路沿山脉向东飞去,不多时已飞出藏青高原,来到祁山山脉,淩绝尘才降下剑光,沿著一条宽大的山谷贴地飞行,一路搜寻过去。

那山谷夹在两山之间,南北而向,东西两旁各有一条山脉连绵远伸,不见尽头。

两山遍生了许多苍松翠柏,各类异草奇蕈,一些山鼠、野兔之类,跳跳蹦蹦,出没无常。

条条山溪流入谷底,年久形成干流,自北而南,轰鸣流去,两岸生出一些不知名的奇花,在这初春之时争相开放,各色杂簇,排在那谷底河流两侧,给那山风一吹,片片落花飘入水面,如一条锦带。

淩绝尘生怕错过妖蚺出土的时间,无心留恋眼前景色,加快了剑光飞行,只觉越往南行,妖气越是浓厚。

不多时前路已尽,面前现出一堵山壁,高入云霄,妖气正是从那山壁後透来。

淩绝尘见那谷底河流奔涌不息,自壁底水路流入,心知山壁後另有天地,便拔高了剑光,向那山壁方飞去。

那山壁竟高有千丈,淩绝尘飞至山壁空,放眼下望,一个四面皆被山壁围绕的绝谷兀现眼前。

那四面山壁在此千丈高处渐行接合,乍一看去,倒像是一座孤峰耸立云霄,一样丛生树木,只是位置高绝,又有终年积雪未化,不似方才那谷底还有繁花异草生长,便是所生树木也多见凋零,树枝挂满冰淩积雪,放眼一片银白,宛如置身琼瑶世界。

那四面山壁接合之处,有一条长数十丈、宽数丈的入口,阵阵妖气便是从此处透出。

此处妖气强烈,比之先前相遇何止增加百倍,连那高空罡风也受其感应,顿时在那入口处形成一个个巨大风旋,附近树木被其纷纷卷入,一株株绞成粉碎落下,声势甚是惊人。

二人有剑光护体,自不怕那风势猛恶,当即从那入口飞入,眼见身形越是下移,与那四面山壁相距越远,那绝谷竟然十分宽阔。

向下望去,只见下方绝谷中心竟有一个极大的水潭,黑黝黝深不可测,想来正是山中溪流汇聚之处。

谷中气候温暖异常,谷底遍生草木,百花齐放,其中竟然不乏芍药牡丹之类,与方才所见冰雪世界大相径庭,两人顿生出方离塞北又入江南的感慨来。

淩绝尘查到妖气正是从那潭底逸出,运足功力向潭底观望。

只见那潭深约有百丈,有不少鱼鳖虾蟹在水中游戈,那潭底正中土地下,距地面近百里处,隐约可见一个容貌妖艳的美丽少女,身外围绕一团青光,不断将四面土石化去,正自地底飞身而,一张俏面满是得意之色,红艳艳的樱唇蠕动不停,像是正在自夸自赞,眉梢眼角,风流无限。

淩绝尘忙用禁制之法封住了湖面方,既防止妖蚺逃走,同时隔断声音与妖蚺视线,令它不能发现自己,正要和天生说话,忽见方空中金光一闪,现出了一名衣著破烂的乞丐,正笑嘻嘻地望著自己。

天生认出那名乞丐正是“怪叫化”冯杰,忙恭敬地道“冯前辈你好。”

冯杰却没理天生,连连叹气道“晦气啊晦气,又被你这个老东西抢先了,真是气死我了。”

淩绝尘笑道“你这个化子不好好地去讨饭,跑到这里来干甚么?”

冯杰道“我本来是想去你那里讨两个蟠桃吃吃,顺便住个半年一年,和你老婆叙叙旧,想不到竟然撞了这个妖孽。

“它虽然不是好东西,内丹却很有用处,化子准备用它炼件法器,姓淩的,你可不要跟我抢,否则化子翻脸不认人。”

淩绝尘骂道“你当我像你一样贪心么?我不同你抢,不过你堂堂的‘怪叫化’,总不至於和个孩子抢东西?”说著指了指身边的天生。

冯杰闻言望向天生,仔细看了看天生的气色,惊道“天生小子中了天冥气?不过对付这区区天冥气,也不用浪费这妖蚺的内丹?”

淩绝尘道“你再仔细看看,如果有别的办法,我还会带他来这里吗?”

冯杰前搭了搭天生的腕脉,面色一变道“原来是这样,罢了罢了,我冯杰就是脸皮再厚,也不能与一个孩子抢东西,这趟算是白来了,不过淩老头儿,你可要赔我十个八个蟠桃才行。”

他是有名的不吃亏,见内丹无望,转而向淩绝尘索要蟠桃。

淩绝尘的涵养真是够好,闻言也不生气,笑道“到了剑庐开府那天,蟠桃让你吃个够如何?”

冯杰哈哈笑道“真要是这样,化子就赖在你那里不走了。”

淩绝尘望了望湖底的妖蚺,道“这妖孽正欲破土而出,我看它的速度,只怕说话间就要到来,此物自幼生长土内,纵横千里,向无阻碍,你我需等它出土後方可动手。

“我刚才已经布下禁制,封住了湖面,等它出水後,还要化子你助我一臂之力,先断它归路,再将这妖物除去,只是此物死後仍可流毒千里,还要用炼形化虚禁制**才能除得乾净,不致贻害後人。”

冯杰点头道“老淩,你就放心,化子明白了。”

此刻忽见那潭水一阵波动,先是大量气从潭底冒出,跟著水面出现了无数漩涡,那些漩涡转动方向各异,速度却是极快,水面一些浮萍游草纷纷被吸入潭底深处,潭面一时变得洁净,再无杂色,好似一锅咕嘟嘟煮沸的碧玉粥。

水中无数鱼鳖虾蟹,彷佛听了号令,一个个升水面来,初生小鱼大仅如指,百年老鳖形似桌面,也有青甲巨蟹八只巨足挥舞不停,瞪著一双红眼四面张望,最多的是潭底水虾,纷纷鞠身弓背,於水面载浮载沉。

这许多水族,倒似各有统辖,鱼鳖虾蟹分类而列,队列齐整,每队前都有本类中一个身躯大过同类数倍的水族,像是个头领模样,看来威风得紧。

那各队水族几乎铺满了潭面,只余出深潭正中一块空处,那空处大有十丈方圆,给四面水族一围,成一个圆圈模样。那些水族都以首部对著那中心部位,一个个小心翼翼,神态恭敬无比,就如古时候百姓恭迎皇帝出巡一般。

淩绝尘与天生都看得暗暗称奇,心道“这七星妖蚺好大的架子,出土时竟有这样的排场。”

怪叫化冯杰笑道“好家伙,这妖物倒像是国家元首一样,看得我叫化子也想当妖精了。”

淩绝尘与天生见冯杰如此诙谐,不由相顾莞尔。

那地底的妖蚺却停下了身形,皱著一对弯月眉儿,雪白的贝齿轻轻咬住朱唇,明眸骨碌碌转个不停,一副用心思索的模样,像是遇到了甚么难解的问题,一时委决不下。

天生看得奇怪,心道“难道那些水族不是迎接妖蚺?”

忽听身边的冯杰道“乖乖了不得,老小子和小小子快看水面。”

淩绝尘与天生依言望去,只见一个色呈金黄、形如鹅卵、又大过寻常鹅卵百倍的怪蛋,正从那潭面中心空处浮,看样子,倒有些像天生曾在仓莽山见过的蛟卵。

淩绝尘道“不好,这湖里有蛟!”

怪叫化却笑道“妙极妙极,又是妖蚺又是蛟,这次可热闹了。”

那地底的妖蚺皱著双柳眉儿思索了一阵,忽见到那金黄色的怪蛋升水面,不由轻呼一声,显得兴奋已极。

如花娇容,瞬时红晕满脸,彷佛又是害羞,又是开心,恍如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模样,若非先知她是害人的妖孽,只怕任谁也不信这样一个美丽少女,会是那般恶毒的妖物化身。

怪叫化冯杰看得啧啧称赞“好个漂亮的妖精,这妖精一出,又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年轻小夥子了,好看好看,厉害厉害。”

淩绝尘素知冯杰为人,对他的怪言怪行,早已是见多不怪,但此刻听他竟然夸赞起妖蚺的美貌来,仍是有些哭笑不得,道“叫化子越说越离谱了。”

冯杰正要反唇相讥,却见那金黄色的怪蛋内传出“蓬蓬”撞击之声,就像是蛋内有物在拼命敲打,意图破壳而出。

跟著整个怪蛋便旋转起来,带得一潭碧水波动不止,那些潭面排列的水族见了这般异状,均露出惊惧的神色,偏偏又不敢动弹,只是一个个伏於水面,似在等待那壳中之物出现。

淩绝尘知道怪蛋内的蛟龙就要出壳,忙施展隐身禁制,将自己与天生、冯杰一并隐去了身形。

那壳内怪物彷佛遇到极大阻力,弄得整个蛋壳忽而左旋,忽而右转,忽而在水面跃起,“乒”地落下,忽又沉下潭中,半晌方又浮。

它反覆折腾了良久,空自在蛋壳中“吼吼”叫个不停,那蛋壳却也坚硬,竟是不见有一丝裂痕。

壳内怪物自知白费力气,便停下动作,“吼吼”叫了几声,一名排在水面的巨蟹如同得到了军令,忙自水面迅速游到怪蛋旁,扬起了两只巨大的前螯,向蛋壳狠狠敲去。

它本是众蟹之首,不只身形巨如桌面,两只粗如巨木的前螯挥出时,竟带著淡淡黑气,想来也有几年道行,并非一般的水族。

那巨蟹双螯带著淡淡黑气,向那蛋壳猛击而去,声势倒也惊人,只是与那蛋壳一触,竟是如击败革,那蛋壳莫说被打出甚么裂缝孔隙,便是晃动也无。

那巨蟹见一击无效,正要再次攻击,忽然那蛋壳黄光大盛,两道黄芒激射而出,正中巨蟹那两只前螯。

那巨蟹惨被黄光击中,先是全身剧震,跟著便见那黄光由它双螯透入,弥漫全身。

待得将那巨蟹全身布满,黄光骤然大盛,宛如一个极大的光球般映得水面皆成同色,巨蟹周身硬甲在那黄光内渐生出条条裂痕,终於“砰”的一声四分五裂,落了个死无全尸,血肉皆沉入潭中。

众水族一阵骚动,各用本类语言发出阵阵悲叫,大有物伤其类,兔死狐悲之情。

那壳内怪物久待无果,又是一阵急吼,众水族像是极为畏惧,几类水族的头领游至一处,彷佛一番磋商,而後返回各队,对著自家儿郎指示一番,众水族便如领命般排开阵势,後队前行,一个个排得密密麻麻,团团将那金黄色怪蛋围在正中。

此刻一条巨大已极的怪鱼跃身而起,阳光下只见它身长丈余,周身鳞甲大如蟹盖,宛如大将军身披的铁甲一般,给光华一照,金光闪闪,威风八面。

那怪鱼跃到了高处,口中“哇”的一声厉叫,张口喷出一枚小如鸽卵、红光四射的圆珠,直向那怪蛋击去。

它这一发动,好似将军发令,潭面各类水族轰鸣一声,也齐齐射出一股水箭,只见千万道粗细各异的水箭漫空飞舞,齐向那金黄色怪蛋击去。

那怪蛋似也知道大鱼口中红珠厉害,放出一道黄光,与那红珠在空中撑持,同时又布下一层光墙,防住那四面射来的万千条水箭。

只见黄光与那红珠在空中绞缠个不住,万千水箭则一近怪蛋便化水雾四散,只是立即便又有同等数量的水箭相继射至,那怪蛋甚有灵性,也不敢撤去护体光墙。

怪鱼张开双鳍,飞鸟般悬於半空,一口口赤红色丹气不停喷出,鼓动那颗圆珠向黄光猛攻。

它此刻内丹出口,百年来性命交修之物已与那黄光斯缠在一处,此仗不胜,便要失去多年功行,再则身为一族之长,要在那壳内怪物出世前立此大功,以保住全族性命,实在是势成骑虎,不由它不拼老命,也不顾耗损寿元,将那丹气一古脑尽数发出。

它这一拼命发力,那空中黄光立现不支,一原本护体的黄光只得过来支援,那护体光墙顿时转薄,万千道水箭连续猛击之下,竟将那光墙击散,无数水箭击在蛋壳,声声脆响,犹如金铁交鸣。

壳中怪物看出便宜,也在蛋壳内下冲突不止,自内而外,捣得那蛋壳“砰砰”响个不停。

那蛋壳三面受攻,再也不能支撑,在内外交击之下,终於“喀喇”一声响,生出道道裂痕,裂痕处随即透出道道红芒。

那些红芒从裂痕处透出,在蛋壳外布了厚厚一层,似有极强腐蚀之效,竟无生无息将那蛋壳化作飞灰,顿时烟消云散。

蛋壳既去,水面顿时现出一个怪物来,那怪物出壳即长,足长到十丈长短方才止住。

此怪物生了一个丈许方圆的极大牛头,红眼长嘴,嘴边遍生长须,与那鱼须相仿;下身却是蛇身,生满黑色鳞甲,一片片大如桌面,体下又有三只巨爪,恍如鸡爪模样,爪尖蓝光隐隐,显是蕴有巨毒。

那空中怪鱼见此物破壳而出,慌忙收了内丹,自空中落向水面,伏在此物前声声嘶叫,将一个鱼头向下连点,大作摇尾乞怜之态。

众水族都是以那怪鱼为首,忙也跟著参拜,一时潭面水族尽数匍伏水,那怪物厉吼两声,大是顾盼自雄。

淩绝尘见了那怪物出壳後模样,突然想起此物来历,惊道“不好,这是蛟类中最毒最淫的牛龙恶蛟,恐怕此谷不久便成汪洋。

“可是妖蚺还在土里,你和我如果和恶蛟拼斗起来,恐怕会被它发现,可如果不救这合谷生灵,我又觉得不忍心,这该如何才好?”

怪叫化冯杰笑道“老淩不用担心,我看那土下的妖蚺,对这个甚么牛龙蛟大有意思,它们两个只怕免不了要一双两好,在这里胡来。那样岂不正好以毒攻毒?这条牛龙蛟只要与妖蚺交合,就必死无疑。

“老淩你急甚么?我们两个只管看戏就好了,这叫坐山观虎斗。”

淩绝尘听他说的也有道理,点头道“如果真是这样也好,就怕……”

怪叫化冯杰道“老淩只管放心,我叫化子法眼如炬,绝对不会看错的。”

淩绝尘点了点头,为恐那恶蛟触动埋伏,被那妖蚺发觉逃逸,只得暗中撤去了先前所布的禁制,只等著妖蚺除去恶蛟,那时再出手收伏妖蚺。

第五章更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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