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黄沙漫漫。
长巷,狂风啸啸。
三具尸体静静躺在地上,已然快要被黄沙淹没,但依旧可以看出他们的血肉已然干枯,所有生机都被一洗而空。
头颅胡乱摆在地上,脸上依旧是生前最后一刻的惊恐。
辜雀缓缓闭上了眼。
公羊愁的脸色阴沉到极致,眉毛不断上挑,显然在强行压制着心头的怒气。
辜雀叹了口气,道:“三大神阶高手,十个呼吸不到,瞬间秒杀,这个老妪隐藏的东西很多。”
公羊愁咬牙道:“我分明看到了一道可怕的白光,散发着漫天规则,她应该隐藏了杀招。”
辜雀道:“你使出惊世十三潮她都宁死不挡,这份胆气实在可怕。”
公羊愁豁然转身,朝辜雀看去,冷冷道:“你若是不帮她,最后几潮足以要她性命!”
辜雀摇头道:“以她的心机,你觉得会那么容易死吗?”
公羊愁沉着脸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老妪不可能那么容易死,但是至少不会酿成这么惨痛的损失。只是现在说这些已然是晚了。
他看向辜雀,寒声道:“你为何帮她?”
辜雀皱眉,缓缓摇头道:“不知道,像是被迷惑一般,自然而然便出手了。”
公羊愁冷冷一哼,不禁道:“迷惑?谁都可能被迷惑,但你辜雀绝不可能。你的心境稳固无比,面对六朝联军都毫不慌乱,岂会在此刻出差错。”
辜雀眯眼道;“你是说我故意的?”
公羊愁不可置否道:“很可能。”
辜雀冷笑道:“我若不在,那三人能挡老妪几时?”
公羊愁沉声道:“有可能正是因为你知道我在,才和她唱了一场双簧。”
说到这里,公羊愁冷冷道:“你乃龙雀联盟两大盟主之一,罪孽森林至尊,魔域新任魔君,已然是名副其实的天下枭雄。那边一大摊子烂事没处理,你来我黄州做什么?”
辜雀缓缓道:“我有我自己要做的事。”
公羊愁缓缓提起了手中的长刀,冷漠道:“我调查过你的事。在神都时,便开始搅动风云;在赢都时,赢都遭逢大劫;在楚都时,甚至连楚天河都死了;去玉虚宫,玉虚宫出事;去神都,天宫预言湖出事;去西州,光明圣山遭逢万年难遇之大劫......厄运之子,名不虚传,你如今来我黄州,我黄州果然又出事了。”
辜雀一笑,眯眼道:“我辜雀的厄运早就被天水和后土完全遮盖了,此事早已天下皆知,把这些事都甩在我头上,恐怕不太公平吧?”
公羊愁哼道:“这些事哪个和你无关?辜雀,你在其他地方乱搞我管不着,但我黄州大地,并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我建议你......”
他话还没说完,辜雀已然沉下了脸,寒声道:“我辜雀什么时候轮得着你来管了?你倒不如管管你的公羊家吧!黄州大地,现在还不姓公羊。”
听到此话,公羊愁脸色顿时一变,不禁厉声道:“辜雀你其心可诛!”
说着话,右手长刀一横,一道雪亮的刀芒瞬间斩破虚空,化作一道天幕直接朝辜雀而来。
辜雀早有防备,身影猛退百丈,大笑道:“公羊愁,你以为现在的辜雀还是当年法祖之墓的辜雀吗?杀我?你做不到的。”
公羊愁冷笑道:“也罢,既然老妪身法诡秘,今日且先看看罪孽至尊的手段。”
辜雀缓缓退后,摇头道:“何必做这些无谓之事?”
公羊愁并没有再说话,一步一步朝辜雀走来。
百姓已被转移,此城已空,正是绝佳大战之地。
暗巷有风,空旷一片,公羊愁每一步跨出,似乎都发出惊天巨响。
他目光如炬,长刀雪亮,散发着凛凛寒光,却有一股无形之力朝两侧涌去。
辜雀眉头紧皱,只觉一股无法形容的气势自公羊愁身上席卷而出,剑走轻灵,刀承气势。这老头随意提刀,气势自出,论刀法,他的确很强。
公羊愁的速度愈发快了,一股股无形之力涌出,两侧墙体开始龟裂摇晃起来,整个大地都开始颤抖起来,然后朝下倒塌。
公羊愁目光一凝,身影忽然加快速度,刹那间化作一道光电朝辜雀而来。他的身后忽然涌出一道道可怕的浪潮,犹如瀚海巨浪,席卷天下。
可怕的气势诞生,仿佛天地上下都在被浪潮冲击,而这浪潮又在瞬间化作龙象狮虎,咆哮天地,仿佛整个城池都被覆盖。
辜雀忍不住大声道:“好气势!”
公羊愁冷笑道:“剑走轻灵刀承势,一个刀客,如果连刀势都没有,又何谈刀法?”
话音一落,那漫天浪潮,龙虎狮象,又在顷刻之间化作漫天锋芒,密密麻麻积攒充斥每一寸空间。
辜雀的脸色已然郑重无比,只觉一股可怕的压力袭来,自己像是置身于滔滔巨浪中的小舟,似乎下一刻便要被倾覆。
他全身涌出澎湃的黑光和璀璨的金芒,神圣的阴冷两股激涌而起,道韵席卷,轰然凝聚成紫蓝之色,一切又化作紫蓝之色,混沌之光弥漫开来。
而公羊愁的气势,也终于到达了一个巅峰,像是一道巨浪冲上了最顶端,下一刻便该倾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