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朝末年。
末代神皇于皇宫之中纸醉金迷,沉迷享乐,歌舞升平。
大殿之中一派祥和气氛,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舞女的身姿一如往常一样勾人心神。
又有谁能想到,大殿之外,血流成河?
大殿之中与大殿之外仿佛两个世界,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神皇观看着舞女的身姿,大口喝着酒,一声声叫好。
他很清楚殿外正在发生什么,但他却无动于衷。
因为他明白自己什么都干不了。
大神朝末期,自己说是神皇,其实只不过是那些世家所推举出来的傀儡而已,这天下早就不是神皇说的算了。
而那些愚蠢的百姓却仍然奉神皇为天下至高无上之主,还真是可笑啊!
又喝下一杯酒,酒入肠,苦愁自知。
直到大殿的门被推开,殿内的声音戛然而止。
所有的目光都看着殿外的那道身影,殿内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恐惧,胆小一点的已经瑟瑟发抖了。
那身影并没有多么高大,身披铠甲,鲜红的血仍在铠甲上流淌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那双眼睛冰冷而深邃,没人敢直视这双眼睛,除了皇位上的神皇。
他将手中的酒喝完,把酒杯随意一丢,说道:“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了你二十八年。”
“等我?”
“谁也好,能以这副身姿出现在我面前的都是我要等的人。”
神皇将靠在自己身上的那几个皇妃推开,站了起来。
在这一刻,他似乎有了一丝帝皇气息,仿佛自己仍然是这天下的神皇。
“你在等一个人来杀你?”
“是的,一个人也好,一群人也好,我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神皇从皇位上下来,来到大殿中央,看着身穿铠甲之人,继续说道:“很奇怪?在你们的眼里我是高高在上的神皇,而在那群老不死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傀儡而已,我的皇妃没有一个是我爱的,我连选择的权力都没有!”
许是喝醉了,这位末代神皇肆意地狂吼着,将周围的人都吓坏了,只有身穿铠甲之人冷眼看着神皇宛若戏台上的丑角在表演。
“我连我的亲生母亲是谁都不知道,因为她在那些人眼里只不过是一个怀孕的工具而已,使命完成就可以处理掉了,而我就成为了他们新的工具!”
忽然,神皇靠近身穿铠甲之人,也不顾铠甲上的血迹,一双手紧紧地抓着铠甲,看着那人。
那人也没有反抗,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漠。
神皇自嘲地笑了起来,笑声飘荡在整个大殿之中。
他放开了抓着的铠甲,转身背对着那人,继续说道:“你知道我这二十八年来是怎么过的吗,就像现在这样,我看了整整二十八年了!”
神皇有转过身来,看着那人,道:“这二十八年,我没有出过皇宫一步,甚至就连皇宫中有些地方都不允许我踏足,我连我的百姓长得什么样都不知道!听说江南有十里美景,塞北有孤漠沙烟,西疆草原连绵千里,东海烟波浩渺,可这些都是听说,他们会拿那些画作跟我说着不存在我人生中的美景!”
也许是发泄够了,神皇罕见地沉默了一下,身穿铠甲之人问道:“为何不反抗?”
“反抗?呵呵,你知道上一任神皇是怎么死的吗,上上一任的神皇又是怎么死的吗,现在这殿中的所有人有哪一个是站在我这边的?我拿什么反抗?!”
吼完,神皇恢复了平静,直视着那人,展开双臂,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死亡,也是自己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