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层林尽染,红叶疯了。
别的情侣爬个山赏个红叶吧,大手拉小手左手牵右手的可甜蜜了,女生不小心踩个小石头,也可以哎呦一声顺势往男生怀里一倒,说不定还能捞个公主抱呢。
金凤呢?
孙大圣般地辗转腾挪不老实,把气喘吁吁的巫海甩得老远,美其名曰在前头观察地形。
观察完了,她也会很贴心地回去跑到巫海身边,拽他拖他或者从后面推他,赐予他攀登的力量。
不过,她的力气对于巫海这个秤砣来说收效甚微。
何况巫海还一会儿要求停下喝口水, 一会儿要求停下吃个零食,一会儿要钻树丛里撒个尿,一会儿又脚疼脖子痒的,让他老人家运动运动老难了。
金凤倒是不说他。
别人爬2个小时能登顶的小山,他们要爬4个小时以上。有时,跟他们同时开始的人都下山了,看见他俩还在离出发点不远的地方吭哧吭哧爬呢。
巫海问人家:“劳驾,前面还有多远到山顶?”
有的人诚实地说:“照老兄你这速度,后天能到就不错了。”
巫海听了差点儿一屁股坐地上。
也有的人心软,鼓励他说:“不远了,半个来小时,加油。”
结果半个小时他才走了100米,基本上跟原地没动一样。
如此说来,巫海跟树懒这种小动物似乎很像。
走半道儿,金凤忽然心念一动:“咱俩比赛爬树呀?”
巫海一怔,人家鬼谷子大师说了,要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可是爬树这事儿咱不擅长啊!
不过金凤又不是敌人,再说他可不想在喜欢的女孩面前说不敢,爬就爬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于是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接受挑战。
他俩各自在路边找了一棵老树,相距不远,都不是太高,顶上粗大的枝桠朝四面八方伸去,爬上之后可以坐坐,眺望一下树林里的美景什么的,就像童年的记忆那样。
然而,如今能够眺望的恐怕只有附近游客的发型了,有麻花辫、梨花头、丸子头、蘑菇头,还有“方便面”......多么的丰富多彩。
虽然巫海的童年也有很多树可以爬,但由于体重问题和运动协调能力,他从来没成功登顶过。
“呸,呸。”
巫海卷起袖子,很专业地往掌心里啐了口吐沫搓了搓,摆出了爬树小能手的架势。
他以前看别人爬树前(尤其是他哥)都这样的。
小时候,自家园子里有很多果树,除了人参果和千年一结的蟠桃,什么珍奇异果都有,可都是亲哥和家丁们矫健地爬上去摘,嗖嗖两下就没影了。
而缺乏锻炼的小胖墩儿巫海,则十年如一日地流着哈喇子,顽强地拿筐在树底下扮演着接果子的角色,还振振有词地说,“革命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所以你们摘的果子必须有我的!”
“行,给你的!”
要是巫山淘气,一个软柿子瞄准儿了往他脑袋上拽去,巫海就能提前尝到果子的甜味儿了水果汁会从脑袋顶上一直流到嘴里,然后巫海就被一堆家丁架走了,悲惨地扔进浴盆被漂洗无数遍,浴盆里传来巫海凄厉的哀嚎“还我柿子!”
此时,眼前的金凤笑眯眯不说话,从包里掏出个哨子。
人家软妹纸的包包里装的都是化妆品和可爱的小东西,她包里装哨子,还有路上捡的她自认为好看的小石头神马的。
金凤响亮地吹了一声,两人便同时开始爬树。
金凤的家乡宫家村,有很多大槐树,那是一代又一代宫家村人的童年回忆。
每年到了那个季节,槐树花一串一串雪葡萄一样挂在树上,香飘千里,孩子们从老远就开始吸溜鼻子。
等跑近了,袖子一挽鞋子一脱,就你追我赶往树上蹿,把那末端带绿芽的花直接放嘴里,甜甜的滋味,美美的回忆。当然,还可以带回家让娘亲给包饺子吃。
所以,金凤练就了一身爬树的好功夫。
2分钟后,她跟个猴子似的已经灵活地坐在了枝头,一头“非洲小脏辫儿”快活地甩来甩去,身上戴的金属小首饰们叮当作响,在阳光照进树叶缝隙的时候闪闪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