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也是热泪盈眶,双手扶住江烈动情道:“师弟。愚兄不肖啊,恩师仙去之时,我竟不能行孝于堂前,独让师弟这么一个才十岁的孩子相送,当真是苦了你了。”
两人把臂痛哭,燕青从旁相劝,又唏嘘感慨了好半天,才收住悲声入了酒席。有卢俊义在场,燕青自然得老老实实的向江烈见礼,口称小叔叔。
先追忆了一番周侗的过往,卢俊义又把自己从被诳上梁山一直到南征方腊直到如今回京授了从五品的亲卫大夫的经历对江烈说了,讲到众多生死兄弟不幸,又是一番垂泪。
酒行了两盏,慢慢转入轻松的话题,江烈对师兄问道:“我听说小乙不是于回京路上不告而别了吗,为何今日又跟着兄长一起来此?”
卢俊义叹息了一声说道:“小乙做此,实乃为兄之命。此中尚有关节,待为兄慢慢道来。兄虽愚人,然活了这般岁数,些许世态也能看的透彻了。如今这身功名是拿兄弟的血命换来的,早晚得还回去。此次回京夸官,只是表面风光,来年我部料是北伐前驱,终是埋骨他乡的下场。我自臆测,北征之役,我必身死无疑。焰天不必相劝,愚兄自知本命。某上不能辞皇恩浩荡,下难舍兄弟情深,自当随兄长为国战死沙场。然兄无所出,身前只有小乙一人,算作螟岭,却是不舍其陪我就此了去,是以命他辞恩隐去。今日带他来,便是要将他托付与师弟。焰天得恩师真传,又兼文武全才,他日前途必不可限量。小乙跟着你,略作护持,在公能报效国家,在私能寻个好出身,也算传了我这一脉。为兄恳请师弟答应了吧。”
“兄长快快请起,小弟答应就是。”
江烈扶起卢俊义,对他说道:“师兄所言却有道理,但以烈看来,梁山旧部前途或有转寰之余地。”
“噢!贤弟快快言来。若是真有转寰,能救得我等兄弟,焰天便是我众家兄弟的大恩人。”
“兄长这话说的,可真是伤人。你我本是一家,何讲这等有损情分的话?烈在朝中,和殿帅府太尉高俅以及内相梁大官有些曲通,或可找他们疏通一二,把师兄所部调出童宣帅麾下,却不知师兄所部欲往何处为妥?”
卢俊义拊掌大笑道:“哎呀,我怎么忘了贤弟却是能达天听的人物。如此这般,还真是有转寰余地。愚兄这便回营与兄长商议,贤弟稍待一日,明天午时定可把消息送到府上。”
得了这般山重水复,卢俊义自是没心思多待,草草的再饮了两盏,命燕青改名卢青做了江烈的亲随后,便和江烈洒泪而别。
卢俊义回营和宋江商议后,很快便拿定了主意把消息传来。再在童贯麾下待着那是必死之路,狩牧地方不敢奢望,恐怕更易遭忌死的也更快,还是留在军中妥当。而朝廷也不会让他们这帮招安的人待在一起,宋江等人也是明白人,只要能调出童贯属下,弟兄们分开也能接受,即便是还要上伐辽前线也无所谓。
要求不高办起来那就容易多了,由江烈牵线搭桥,宋江等人送了厚礼于高俅、梁师成,托二人帮着施为,江烈这边自也有大礼相赠。赵佶的文武两大近臣联手,行事自是手到擒来,赶在岁末罢朝之前,公文就下来了。宋江带着吴用、关胜、李逵、花荣、戴宗诸将和大半军士归置济南府,受老相好现任知济南府军府事张叔夜辖制。而卢俊义则带着阮小七、孙立、朱仝诸将并小半军士往守太原,受太原知府张孝纯辖制。柴大官人那是周世宗柴荣之后,朝廷的眼睛可是盯的紧,很是知趣的上表回沧州养病,呼延灼开国名将之后,被高俅收入麾下,做了一名禁军指挥。
总算是忙完了这些事,也顺道为将来的攻略埋下了棋子,在太子府中和赵桓、太子詹事耿南仲吹牛打屁了一天后,下班回家。刚到府门,就看见江成急惶惶的迎了上来,牵住江烈的马缰,一脸喜色的说道:“大郎,两位小主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