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天还有何妙策,索性一并说来,也好让我等武夫领教一下无双国士的风采。”郭药师早就等着江烈讲话,见江烈简单几句便把调兵和封锁消息的难题给解决了,对江烈还有什么计策充满了期待。
江烈笑了笑说道:“不敢当。药师兄既然相问,烈自当相告。以烈之愚见,除调三万禁军往援渤海之外,还可从燕山府厢军燕宁军、燕安军中各调五千,组一万厢军部队一同赴援。”
何灌和郭药师听了都是一阵嬉笑,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这两人可是清楚,燕山府的厢军可与别地厢军不同,其战力同燕山府路其他禁军几欲持平。这两部厢军各有一万人,除负责临时差役外,其平时训练内容,训练强度以及辎重配给由江烈亲自督促把关,全都是向禁军看齐的。而两军的权军都指挥使徐庆和姚政,都是跟从岳飞一起往定州投军的老部下,两人皆是相州汤阴人。从这点来说,赵桓领枢府的时候,可真是为他兄弟江烈做足了功夫,连这种易引起非议的事都办的妥妥当当。
江烈提出从燕宁、燕安两军中再抽出一万人赴援渤海,何灌对摆平平州之危信心又强了几分。而燕山府这边,如今是官民一心,匪寇已靖,由剩余的两千雄翼军和一万厢军守护,最主要的,在燕山军事学院中还有九千接受轮训的禁军,当是出不了什么乱子。所以,何灌和郭药师对江烈抽调厢军作战的建议并无异议。
江烈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多出一万厢军助阵,赴援禁军中或可分出五千精锐来,做些别的事情。”
“噢!焰天别再卖关子了,快快言来。”郭药师急不可耐的说道。
江烈笑了笑说道:“按赵副帅定的方略,一旦非刀兵解决不可之时,烈以为把战场设在榆关之内或许更为有利。”
张觉惊呼道:“不可。焰天,榆关天险乃平滦营三州门户之地,若有失,关口之南可就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了。”
江烈笑了笑说道:“悟醒(张觉字)兄可是忘了榆关之后还有一道洋水河吗?即便没有水道,咱们就不能人工筑险吗?几日之内,挖上数万个陷马坑,把金兵全变成步兵,再以木笼竹笼为筋,水泥充填做成坚固工事,在榆关之南布下一个大口袋,让过了榆关自以为得势的金军瞬间落入被动挨打之局,烈以为这些都是能办到的。”
张觉想起去岁平州军民万众一心之下,如何把完颜宗弼返回松亭关短短的三百里变成死亡之路的。如今当然不需要老百姓冒死前去骚扰,而是有时间提前布置,再加上张觉早就知道江烈说的这个新式野战工事的威力和修建速度,对江烈的提议也就不再有起初的抵触,不过还是对把战场设在离平营二州不远的地方有些不放心。
张觉还在犹豫的时候,郭药师却是提前反应过来,猛一击掌急道:“呜呼呀!都说郭某的胆子是天做的,不想焰天的胆魄比某还强上万分。焰天,你可是想着要把这三万金兵全歼不成?”
“啊!”屋中几人,除了江烈含笑不语之外,其他人全都惊的嘴巴张的老大,半天都合不上。
江烈点点头笑道:“六万多匹好马啊,你们不想要?”
赵良嗣吞了口口水,说道:“想是想,只不过这全歼之说……”
张觉也琢磨出点味了,眼珠连转,不停的在心中寻思。何灌已是双眼放光,抚须微笑,郭药师更是不再废话,直接抛出一句,“那分出的五千精锐,由郭某来带。”
江烈含笑闭口不说了,具体统兵之人那是军方的事,只要不是太废物,他就不多管了。结果,何灌和郭药师三言两语就把各路统兵人选给排定了,何灌自然是主帅总揽全局,郭药师心满意足的得到了那五千精锐的指挥权,杨可世作为前敌指挥官,张觉负责守卫平州的一应后勤保障和地方靖安之事。
又把具体的统兵官派定之后,就是把作战总体部署给细化。屋中只有赵良嗣是个外行,老老实实的搬了把椅子坐到兵事房门口当起了门神。本就戒备森严的宣抚司衙门,守卫巡逻的兵士们见到副帅都亲自守门了,个个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心中也在暗暗猜测,屋内那帮大帅们正在谋划什么惊天的大事件。
赵良嗣坐在门口,抬头欣赏着晴朗的星空,已经静静坐了一个多时辰,却是毫无倦意,胸中波澜起伏,久久不能平息。回顾过往的经历,本来已做好以身殉国,为自己没看清形式,轻献招匪缉盗之策,以致把母国推入更加危险境地的过失赎罪,不想来到这悠悠燕地,居然碰上了一帮眼光超绝的热血儿郎,更是已经积聚了这么强大的实力。这让赵良嗣本已绝望的心思,又再次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怎能不叫他唏嘘感叹,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