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速速报来,不然我们就要放箭了。”刚把关头宋军尸体清理干净,守关的金军士卒就看见昏暗中,一队车马向关隘缓缓驶来。由于车马是自金国境内驶来,守城士卒倒也没出现多大恐慌。
“关上可是南路大帅麾下?”
“正是。汝是何人?”
“哎呀,可算是找到了。城上军士听了,某乃泽州运粮队押粮官。只因大帅军令森严,粮草催的紧,是以我等连夜赶路,不想到了地界,大营已拔,想来大军已入榆关,便赶来碰碰运气,不想当真赶上了。”
“哈哈,汝等哪里赶上,大帅已领大军袭取平州去了。粮草现在送到,也是有些用处,我等已快无饱饭吃了。且稍等,待某通报千夫长大人,再放汝等入关。”
守关的千夫长一听是国内运粮队赶到,哪里还有半点疑心,立即带了亲兵赶去迎接。咯吱吱――关门在关闭不久之后再次打开,不过这次开门迎进的却当真是一队杀神。
“可有押粮文书?”
“哎呀,千夫长大人。文书自有,先容我等入城喝口水,再验看不迟。这摸黑走了一夜,却是嗓子都冒烟了。大人,咱们大军如何这般快就拿下榆关了?想来大人这回也是杀了不少宋军,怕是又有出身进了。”这留守的千人队却是契丹、汉杂的步军,领军的千夫长是个契丹人,听了押粮官的话,得意的笑了笑,挥手让部下放粮队先入关。看到那押粮官从怀中摸出一物向自己怀中塞去,更是笑的灿烂。不想心窝却是一凉,一阵剧痛传来,惊恐的呼声被一只大手堵在口中,临死前只看见对面站立的押粮官仍然一脸笑容,笑的那叫一个憨厚。
扮作金兵押粮部队的宋军没有一丝多余的动静,同时发难,捂住身边金兵的嘴巴,随手一把短刃划过喉咙和颈动脉,丢下尸体从粮车中抽出兵器向关头上摸去,自有后边跟上的同伴接住倒下的尸体轻放到地上。关门之下整个袭杀过程,如同工厂里的流水线作业般,如此冷冰冰、凉飕飕,不带半点感情,有的只是无尽的杀意。
完颜阇母半夜袭关,金军大都没睡足,如今留守榆关,自是早早的占了宋军营帐去睡回笼觉。而那个千夫长哪里会想到要命的一刀来自背后,是以安排警戒的军士大都聚在榆关南门,只在榆关北门关头放了寥寥数十人充充样子。
不稍片刻,赵大有便拎着滴血的刀子回到关下,对着扮作押粮官的王贵抱拳禀告道:“大人,北门已清理干净。”
“好。速随某去取南门,迎郭帅入关。汤怀,你带一、二、三都人去摸营。”
“得令。”
王贵领了两百人去取南门,汤怀领着剩余的三百人悄悄的向金军营帐摸去。到了营帐之外,只见营中半点灯光都无,连个守营的哨兵也没放。汤怀却不敢大意,挥手让陈六子带着五十人潜入军营去偷缴兵器,自己则领着二百五十人分成数个方队,排开阵势把军营堵个结实。每名士兵的手中皆端着漆成墨色的钢弩,上好弓弦,只待汤怀下令,便把视线中任何活动的物事给射成刺猬。
此时,诱敌的杨可世押在最后,护持着几百人的骑兵终于奔出了山凹。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昏暗的远处居然投射来一道光柱,正射在这几百骑兵队伍的头前,照射点快速的向前移动,竟是在给这支骑兵队伍指示前进路线。
不稍片刻,后面追击的金兵就开始不断有人落马,这其中就有完颜阇母。好在完颜阇母的亲兵得力,拼死拉马护住大帅,才没让完颜阇母直接被后面的马队给踩死。
完颜阇母也是老行伍,很快便从惊慌中回过神来,翻身越上亲兵腾出来的战马,大声命令道:“吹号,全军停止追击。再命第一千人队上去追赶,要跟着宋军的路线追,不可乱跑。”
等第一千人队领了命令,再去追杨可世,却哪里还看到杨可世和他那几百人骑军队伍的影子。借着昏暗的月光,却是看见旷野上竟是出现了许多黑黑的长条状物事,仿佛像是从土中钻出的什么怪物一般的散落在旷野之中。
杨可世从马上跳下来,接过呼延庆抛过来的水囊先痛痛快快的灌了几口,还没来得及给赶过来迎接的何灌等人打招呼,倒是先一把扯掉自己亲兵杨小毛还高举的火把给丢在地上,顺手又在他的头上轻来了一巴掌,气呼呼的说道:“你个蠢蛋,都到地头了,还举个鸟来。毛头,打完这一仗,你个小兔崽子麻溜给老子滚到燕山军事学院军官培训专科读书去,也好往你的稻草脑袋里多加点料。”
“报――报大帅。前军已失了宋军踪迹,宋人又在四下挖了大量的陷马坑、隔断壕,还有――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