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马车回江府的路上,崔灿把侍卫长叫进马车中,低声问道:“李兄,那支箭是射我的吗?”
被称为李兄的侍卫长正是当年梁山旧部南征回京时出走的李英(水浒传中李应的原型),江湖人送绰号扑天雕。江烈有意安排崔灿在京掌控的时候,便拜托燕青去请了李英出山,保护崔灿的安全。和几个哥哥不同,因为周侗去世时,崔灿只跟着学了入门打基础的功夫,后面多是跟着江烈学习。江烈当时不过十岁,自己的功夫也还没上境界,调教的水平自然赶不上义父周侗,等到江烈为人师的水平差不多了,崔灿的功夫差不多也定型了,而且兄弟们也到了分别的时候。所以,在六兄弟中,崔灿的功夫却是最差的,不过对江烈的那套近身缠打的功法却是修炼到了相当的火候。
李英功夫了得,尤其擅长暗器,即使没有赵瑚儿示警,也不会让刺客得手。别人不知崔灿身边有这么一个暗器专家,行刺的计划中就出现了缺失,最终导致行刺失败。
“那是单弩,一次只能击发一支,目标是帝姬。箭上有毒。”李英的话很简洁,却是把话说的透彻。在只能袭杀一人的情况下,刺客选择的目标是帝姬,而且是志在必得。
崔灿眼含杀气冷冷的说道:“好毒的计策。”
想到平时一直以为只是天真幼稚,小女孩心态的赵瑚儿,在危险来临之时,第一反应既然是扑向自己,不惜以自己的身体来保护心上人,崔灿胸中亦是颇为感动,同时也对帝姬生出些许愧疚。想到送赵瑚儿回宫的路上,赵瑚儿还一直吓的颤抖不已,手却紧紧的抓着自己,一刻都不肯松开,崔灿脑门上的火苗子就是一阵乱蹿。
很明显,对方是要通过这次事件嫁祸给恽王府,杀死崔灿的效果如何能比得上误杀帝姬的效果,一旦得手,很难想像盛怒之下的赵佶还需不需要证据,对赵楷作些什么,而圣人那边,和恽王的联盟即便不瓦解,也会大受影响。就连崔灿,也很可能会受到牵连。
能从中得到好处的,自然是除太子和赵楷之外的其他皇子,排除掉生母出身太低或是年幼没有问鼎接班人宝座能力的皇子,也就只剩下几个人。而这些人的生母目前还健在,并在宫中拥有相当实力的只有一位,婉容韦氏所生皇九子――康王赵构。
“大哥救我!”
太子府中,恽王赵楷跪在赵桓面前,喊出这一句后便伏地痛哭起来。
看着自己这个最有才也是最能跳的弟弟如此模样,赵桓心中不免感慨,感慨之余也生出了些许得意。一时没忍住,赵桓笑了出来,问道:“三弟,你这是干什么?平日里也不见你来我的府邸,今天突然跑来了,却是来上这么一出,哥子我可是有点犯糊涂啊。”
赵楷一脸苦相的抽泣着对赵桓说道:“大哥,前般都是小弟年幼轻狂,做了许多混账事,大哥要打要骂只管使来,小弟绝无怨言。这一次,无论如何要请大哥救我,行刺一事绝对不是小弟指使的。昨晚,父皇派人来传话,问我还姓不姓赵,小弟――小弟――还请大哥救救小弟吧。”
赵桓无奈的摇摇头,上前要扶起赵楷,赵楷执意不肯,定要赵桓答应。赵桓干脆矮身蹲下,和蔼的拍拍赵楷的肩膀说道:“不用担心,父皇现在是在气头上,火气消了自然会照章办事。只要这事和你确实没有关系,你就不会有事。哥哥给你出个主意,你立即上一道表章,为督下不严,至奸人混入之过请罪,并自请禁足。待在府中,哪也别去,除了开封府和大理寺办案的人员,谁也不要见。只管在家读书,过些日子,待此事影响渐缓之后,我自会找父皇说项,解了你的禁。”
赵楷感激涕零,千恩万谢的去了,赵桓摇了摇头回身对崔灿说道:“小灿,对不起,那般落井下石的事情孤实在做不出来。”
崔灿眉头一皱,做了个鬼脸说道:“恁地小看人,我可压根没想过让你落井下石的。这般处理却是最好不过。嘿嘿,老实说,兄长你是不是看到了这其中的好处,才这般做的?”
赵桓瞪着眼睛作势道:“讨打。孤哪有这般不堪?孤小的时候,兄弟中最亲近的却是老三。老三打小就激灵,经常做些出格的事,我可是帮他顶了不少错,很是吃了不少夫子的训斥。唉,一晃眼,我们都长大了,却是闹成这般模样,有时候真是怀念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啊。不提这些了,小灿,行刺一事,我就不多问了,如何处理,你自己拿主意就是。”
利用恽王一党全面收缩之机,太子多方施为,成功的将京畿路兵事都总管一职纳到时年六十五岁的老将宗泽头上。本来京畿路是不设兵事都总管一职的,京畿兵事皆是由侍卫亲军殿前司统一负责,不过如今赵佶也是对金国咄咄逼人的气势吓的有些发毛,既然少宰李邦彦有此奏议,便准了。殿帅府的高俅压根就对管军队没兴趣,有人来帮着干活又有银子孝敬,自是乐的没有废话。而且,如今正是东京足球联赛进入**阶段,他和李邦彦做幕后老大的皇家禁卫队很有夺冠的可能,根本就没多余的心思去关心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