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烈却不为所动,坚持道:“此次我的想法是按参谋部的第三套反击计划执行,两路出击,古北口一路直击金中京大定府,海路潜袭金东京辽阳府。只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兵力需要缩减,出居庸关一部就只带一万义捷军,一万燕宁军,辽阳府那边就由世宇(杨可世字)兄率领一万威海军步兵并一万海军部队去打。老爷子身体欠佳,不宜出征,两部一走,燕山防御空虚,必须有大将守护,阿哲(燕军高层对耶律阿古哲的昵称)留下统兵,我才放心。”
耶律阿古哲立即表示反对,急道:“焰天,不行。此去北地,实在是凶险无比,地形我比你熟悉,还是我去,你当留在燕山主持大局。”
“不用再争了,地图基本上我都能背下来,地形判断上不会出问题。阿哲,燕山的担子可一点都不轻,你不但要防着北边金兵反扑,还得严防南边河北两路方向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更加难为的是,还得做出南下勤王的佯攻举动,对南边的宵小施加足够的压力。这一次,到了咱们燕山生死存亡的时刻,每个人都得抱着必死的决心。悟醒(张觉字)兄回平洲主持大局也是一样,不但要防着北边的反扑,一定还得盯牢来自南方海面上的威胁。”
“世宇兄,抓紧时间,尽量赶在后天之前,大军就出海北上,军情司的情报已经送过去了。这边,明天我就会挥军出关。世宇兄,记住,这一次出击必须有雷霆万钧之势,懂我的意思吗?”
杨可世脸上浮起阵阵杀气,狠狠的说道:“杀光、烧光、抢光。”
“不,不是这样的,要区别对待。虽然这次我军北上是以破坏为主,给金军以沉重打击,逼银术可尽快回防,但咱们的打击对象必须是针对金国贵族、官员等上层人士。不但如此,还要讲究打击方法,能带走的就带,带不走的就把那些奴隶主的财产分给穷苦百姓,抓几个民愤极大的进行公审处决,至于那些皇室宗亲和贵族高官,能抓多少抓多少,宫殿、军营什么的,全部烧毁。还有一个就是金国人的军马,尤其是**和待产的母马,能带走就带走,带不走就全部杀掉。咱们的部队是人民子弟兵,绝不能变成嗜杀的猛兽,屠杀平民的事情绝对不能干,这会使士兵的本性迷失。”
杨可世一听就明白了,点点头说:“知道了,这次出击,不但要打击金国的军事、经济、政治,还要通过各种行动,最大程度的分化金国内部各阶层,激化他们的国内各阶层的矛盾,传播咱们的思想,夺取金国统治区内老百姓的民心。是这样吧?”
“照啊。世宇兄,你现在的政治觉悟很高啊,思想水平进步这么快。”
“哈哈,咱老杨可是一天都没放松过学习的。大军出发前,我就会严明军纪,军总教导司要对部队思想、行为负起总督导责任。这些事还得靠白总教,他是专家。到了金国,这方面的事,我保证全听他指挥。”
送走几人后,议事厅内只剩下老帅何灌、赵良嗣和江烈这燕山的三大巨头。何灌稳住气息问道:“焰天,你坚持要亲自带兵出关,是不是不放心阿哲?”
江烈面色凝重的点点头说道:“是的。虽然从各方面反馈的情况,以及我对阿哲的观察,我都相信他不会背叛燕山。但有乙室八斤的前车之鉴,又值现在这种紧要时刻,我不得不防。”
何灌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么做是对的,焰天,你成熟多了。你放心,只要老夫不死,留守部队就是铁板一块,出不了什么乱子。这次也算是对阿哲的一个考验,通过了这次考验,他也会成长的。既然没有再反对你的决定,相信他也看出了你的意思,能理解就好。”
江烈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相信阿哲能过了这一关。不过,还有一个人,是个不稳定因素。安全司那边会盯牢,一旦他有什么异动,需要当机立断的解决,此事还得靠继业兄。”
何灌的脸上登时笼上了一层寒色,赵良嗣也眯起了眼睛。赵良嗣点点头说道:“焰天放心,此人但凡敢有一丝异动,我不会手软的。”
何灌更是直接,冷冷的说道:“干脆直接杀掉算了,省的闹出什么乱子来。”
江烈笑了一下,说道:“还是先放着吧,无兵无权,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现在和朝廷博弈,不能在口实上太亏。还有医臣(郭药师字)兄那边,还得老爷子盯紧点,郭疯子一旦打疯了,非要废掉银术可那可就麻烦了。”
何灌呵呵一笑道:“放心,医臣还是知道轻重的,有老夫在,他也不敢耍他的疯劲。再说,总教导使薛弼在他身边,定能牵住他的笼头。”
南风徐徐,把春天悄悄的送抵燕地。江烈一身新式军装跨在战马之上,七龙鳞宝刀斜插在马侧,臂上还为老师戴着黑纱。回头招招手,便催马起步,率领大军开拔。不远处,江烈的一帮子学生扶着江烈的家人,巧兮若兮泪流满面,紧紧咬着牙不愿哭出声,右手拿着黄丝卷不停摇动,左手却是抚着已经微微显怀的肚腩,两人都已经是五个月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