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就来招降了吗?不见。”
不一会儿中军再次进账禀报道:“还是营外之人,他们这回只说是海州故友求见,有事关天下安危的大事说与大帅。”
“故友?来者何人?”
“秦桧秦执政,兵部侍郎孙傅孙大人。”
“混账!如何不早说?速速请他们进来。等等,本帅当去亲迎。”
“大帅,此二人必是伪帝的说客。不若将其诳入营中,直接拿下便了,大帅不必同他们再废口舌。”宋江连忙出声建议,生怕张叔夜被人说动,转投了赵桓的阵营。
“公明放心,我知他们来意,然二人皆是老夫故友且为朝廷重臣,不可不见。今日不叫他们说我,我却是要反说此二人。”
张叔夜亲自把二人从营门外迎到帅帐中,待奉上茶水,双方开始详谈。
帅帐之中一阵沉默。完颜宗翰等金国高官逃脱,使得复辟派再无要挟金兵听令的筹码,这支金兵已经是出笼的恶虎。秦桧和孙傅一句劝降的话都没说,直接就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张叔夜,令张叔夜大吃一惊,心中乱作一团,刚才的计较全都跑的没影。
以他之能,不用二人明说,立即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大宋西北面临着滔天大祸。
长叹一声,张叔夜沉声说道:“说吧,你们那边是如何打算,想让我怎么做?”
孙傅抱拳施礼道:“请嵇公易帜,尊陛下为吾皇,同韩帅大军联合,共同围剿此部金兵,即便不能将其剿杀,也要逼其速速逃入夏境,力保洛阳不失,西军无虞。”
“围剿金兵可以,易帜转投伪帝绝无可能。”
“伪帝?难道睿智如嵇公,也相信那些虚言妄语吗?”
张叔夜冷着脸说道:“难道当夜太子率兵入宫,逼陛下禅位不是事实吗?此事京师中多有人知,太子的近侍赵大有和那个杨再兴就是当夜爪牙。”
孙傅急道:“当真是颠倒黑白!当夜上皇预谋禅位,恐陛下不受,于宫中召众宰执商议,未通报枢府即增调宫禁,又夜召陛下入宫,这才让李相怀疑宫中有变,为保陛下周全,方才要求陛下率侍卫入宫。此事李相亲历,如何有假?陛下登基不久,金贼便兵临城下,吾皇毅然不退,不惜以万金之躯同京师军民共御外敌。陛下殚精竭虑,军民众志成城方才有了抗金大捷,陛下不愧我大宋中兴之主,一代明君。别人不说,难道张帅不知道陛下为抗金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吗?就连张帅自己,哼哼,也得承陛下提携之恩吧。若时,为何不言陛下得位不正?”
张叔夜额头青筋暴跳,强自压住火气,闷声说道:“得位正不正,做父亲的还能诬赖儿子?伯野(孙傅字)不必再说。”
这时入了营帐一直沉默的秦桧却突然开口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上皇也好,陛下也罢,都是太祖太宗子孙,我等为臣子的,知道皇位上坐的是正统血脉,但为社稷用命即可。嵇公是不认同燕山之政,对吧?”
一语切中要害。其实大伙都是明白人,赵桓得位正不正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并没什么打紧的。真正要紧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而像张叔夜这样心怀天下的忠义之人,却是关心哪个人上位,行什么国策。金兵入侵,国难之际,还得先应付眼前危机,待危机暂过,对不同政见者可就要使些手段了。
张叔夜眼中精光暴闪,连忙对秦桧问道:“叔夜敢问秦相,对这燕山之政如何看,对江烈此人作何评价?”
“燕山之政,于国大害。江烈,乱宋之奸雄。”
“秦相,你――你何出此言?”孙傅大惊失色。
秦桧却不理他,对张叔夜说道:“请嵇公莫为难伯野,再有劳嵇公派侍卫送我回京,我要朝见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