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们这次总算是消停了,不是因为在北京站铁道交通警事厅接受了再教育,而是因为他们站到了心目中的圣地面前。桑干酒业香山红叶堡几个古朴的大字散发着无尽的魅力,虽然海盗们识字很少,文盲很多,但这几个字几乎谁都认识。看鲨人王老大一幅肃穆,身子微微发抖的架势,恐怕谁再敢在这个地方大呼小叫,他能立刻把那个粗鄙的家伙给剁吧剁吧了喂狗。
“哈哈,小鲨,这么多年没见,你小子倒是看着愈发结实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领着几个人从红叶堡中走了出来,老远就开始冲鲨人王打招呼。
“唉呀,是刀爷。快,给把祖爷见礼。”鲨人王看见老者,立时兴奋起来,挥手让身后的海盗们向老者行礼。老者正是老刀把子,现在已经是联邦海军的中将,今天虽然没穿军服,但还是一股子铁打的气魄。虽然很久没在南洋混了,但当年的名头可是在南洋上半点都没落下,鲨人王屁股后面的海盗呼呼拉拉跪倒了一大片,口中唱道:“小的见过把祖爷。”论起辈分来,这群海盗可当真大多数都是老刀把子孙子辈的人物。
“哈哈,娃儿们快快免礼,都起来,咱联邦不兴这个。啥球先不多说了,赶紧先跟着老夫进去痛快喝一场,今天老夫做东,好好招待一下弟兄们。来来,走。哦,差点忘了,给大伙介绍一下,这是桑干酒业的兀大老板,也是率性汉子,兀大老板听说弟兄们要来,特意过来相间,说是今天不把弟兄们陪够了不算完。哈哈……”
琳琅满目的各种酒中精品摆到了桌上,海盗们早就晕了。兀突室拍拍手说道:“刀爷刚才说今天由他做东,那是扯淡。到了咱家地头,哪里能有让他老人家做东的道理?今天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让弟兄们喝好,喝够,不全喝趴下不算完。不过我先提醒兄弟们啊,在咱这红叶堡喝酒有个说法,‘牛饮是蠢材,细琢为酒仙’。今天咱啥酒都要尝尝,前面就喝趴下了,后面更好的喝不上可别赖我。废话不多说了,现在就开喝,先整红的,最后再整白的。”
海盗们算是真正领教了酒鬼心中圣地的意义,“只愿醉死红叶堡,身后留名酒中仙”的称颂那是半点都不带虚的。兀突室完成了他的愿望,所有人都给整趴下了,也包括他自己。海盗们宿醉醒来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醒过来干球,醉死在这多好啊。
酒仙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既然还没成仙就还得过日子,为各种烦人的事忙活。江烈来了,不是谈什么商贸合作,而是谈南洋的大局利益再分配问题。鲨人王是康王赵构的全权代表,这才是他们此次北上的最主要目的,月神和其它宋联背景的海盗只不过是跟来打掩护的。
赵构支持的远洋探险队在南洋东南面的太平洋深处发现了新大陆(今大洋洲),这块被赵佶取于《易经》“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语命名为天行洲的新大陆目前对外还处于严格保密当中。当然这个秘密不可能瞒过宋联,因为去往天行洲的通道全都在宋联的控制之下,连发现天行洲的探险队中都有宋联的人伴行。那是当年大宋南北就宋廷开放向美洲大陆移民限制达成的协议,宋联付出的交换条件之一,即对宋廷开放向东、向南探索发展的通道。
现在真发现了新大陆,而且是足够大,同样拥有无限开发价值的新大陆,问题就来了,宋廷需要至少一个自己完全掌控的通往新大陆的通道,所有通道都被宋联控制肯定是不能接受的,至少对于赵构来说是绝对不能接受的。所谓取舍之道,要索取必须得要舍弃,谈判在所难免,直接撕破脸皮生抢显然不现实。
翻看南洋上的势力地图,能拿得出手的无疑只有吉祥半岛,而且单就这个半岛去交换宋联在渤泥岛上的势力地盘以及麻逸海(今苏禄海)上的南下航行通道控制权,显然是不够的。但是赵构实在想不到他还能拿出什么宋联能看上眼的,干脆就不想了,派了鲨人王北上,用最直接的办法搞清楚宋联想要什么。鲨人王不过一个海盗头子,摸底和传信的意义更大,谈判的资格还是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