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晓溪忧愁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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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昨天她没有跟餐厅请假就没有去打工,经理一定非常恼火。她的工作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呢?还有,即使经理大发慈悲允许她工作下去,她的工作时间那么长,牧流冰还是会起疑心的。可是,如果她不去打工,他们的生活费又不足以支撑下去。该怎么办嘛……
她困惑地仰首问天,唉,她如果努力去想办法,问题能不能解决呢?
明晓溪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脯向前走,天无绝人之路,相信无往而不胜的她一定可以找到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走着走着,她的眼睛忽然一眨,咦,在街头站着的两个人,好像是瞳和风涧澈的妈妈……
风夫人恶狠狠地盯着瞳,“小贱人!你竟然还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是巧合。”
“你还敢顶撞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跟踪我,趁澈不在就出来气我!”
瞳对她鞠一个躬,“风夫人,再见。”她转身要走。
风夫人一把揪住她的领口,“想跑?!没那么容易!我要把你送到警署,我要告你这个小狐狸精!整天装腔作势想要勾引男人,你以为我不知道?!死了你的心吧,我告诉你,只要有我活的一天,你就别想得逞!”
围观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
风夫人见人越来越多,变得越来越兴奋,“你们快来看看呐!看看这个千年狐狸精!她只要是个男人就想勾引!”
她一把狠狠拧上瞳雪白的面颊,“让我撕破你这张狐狸脸!想勾引男人?你这个小贱人!我让你不得好死!”
瞳拼命咬牙忍着,两颗痛苦的泪珠无声无息地滑下她的眼角……
“住手!”明晓溪从人群里冲了出来,“你太过分了!快放开她!”
她抢上前去,抓住风夫人的手腕,轻轻一使劲,风夫人对瞳施暴的手应声松开了。
“你怎么能这么对瞳,她做错了什么?”
明晓溪质问吓傻了的风夫人,“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她,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这么善良的女孩儿,你为什么就不放过她呢?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她什么也没有做错!是你……”
瞳声音淡淡的,“晓溪,算了。”
“瞳……”
“我还有事必须先走,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瞳对她点一个头,转身轻幽幽地离开。
“你别走!”
风夫人看着“敌人”要走,拔腿就要扑上去。
明晓溪一把揪住她,“你还想怎么样?!”
风夫人用力挣了挣,没有办法离开她的掌握。她愤怒地张大眼睛,“你!你这个……”
明晓溪急忙捂住她的嘴,“别骂我,我的脾气可不好。”
明晓溪把风夫人拉到了一家非常高档的咖啡厅。虽然很心疼荷包里的钱,但是她想,在这种高雅的场合,风夫人应该不会轻易发狂吧。
没有瞳,风夫人突然变得跟她印象中的有些不一样了。她的脸色苍白,发梢凌乱,眉宇间有一种浓浓的哀愁。
“您年轻的时候一定很美。”
明晓溪赞叹,细看风夫人,她的五官精致,眉目如画。
风夫人一怔,右手轻轻摸上自己的脸,“年轻的时候……美吗……”她苦笑,“也许是美的吧……”
不知是什么原因,她这抹酸楚的苦笑像根针一样,猛然间刺痛了明晓溪的心。
“您不应该是这样的呀。”明晓溪轻轻地自言自语。
风夫人这一刻好像才真正注意到她,“你……你是澈的同学……我好像见过你……”
“我叫明晓溪,是澈学长的学妹。”
她吐吐舌头,“对不起,风妈妈,刚才我对您失礼了。”
“让你……笑话了吧?”
“没有!”明晓溪摇摇头,“每个人都会有反常的时候呀。就像我,我什么都不怕,偏偏就是见不得猫。有一次,我去老师家做客,突然,她家窜出来一只猫,我尖叫一声还穿着脏兮兮的鞋就跳到老师的床上去了!那可是我第一次去老师家呀,丢死人了。”
风夫人被她逗笑了,她的笑容居然像阳光一样灿烂。
明晓溪看呆了,“风妈妈,您笑起来好好看喔,跟澈学长好像好像,澈学长那么出色,原来全都是托您的福。”
“你真乖巧,怪不得澈喜欢你。”
明晓溪张大嘴,“啊……学长喜欢我?”
“澈虽然和同学关系都很好,可是他从不带他们回家,你是我见到的他的第一个同学。”
一种幸福的感觉贯穿明晓溪全身,“呵呵,真的吗?”
“可是,我在澈的朋友面前丢脸了……”
风夫人突然很失落。明晓溪握住她的手,“澈学长是我最崇敬、最喜欢的学长,您是他的妈妈,我也很尊敬您。”
“而且,现在的风妈妈和刚才的风妈妈完全不像同一个人。我相信在学长的心中,您一定是世界上最优雅最慈爱的母亲。我前面见过您的几次,都是您面对瞳的场面,那样的您我并不喜欢。可是,人都是会有很多很多角度的,像此时此刻,我又觉得您是这样美丽,这样忧愁,我竟然都开始喜欢起您来了……”
“风妈妈,您对瞳的做法虽然我很不赞同,但是,我相信在瞳的面前您会变成那个样子,一定有您的原因。您的原因虽然不一定对,但我能看出来您在伤害她的同时,也伤害了您自己。为什么不放过她呢?瞳自己其实也没有真的做错过什么事情,不是吗?您这个样子,澈学长真的很担心……”
风夫人长长的睫毛垂下,她的声音很轻,“澈,很担心是吗?”
“……”
“我知道他担心我和瞳……他是那么一个善良的孩子,可是善良带给人的又是什么呢?”她的语气又渐渐激动起来,“善良?你知道善良的下场吗?”
“风妈妈,您平静一点。”
“平静……我已经有十几年得不到平静了,只要一想到她,我就……”
风夫人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但悲伤的话语还是一点一点地漏出。“有一个女孩儿,她很年轻,很漂亮,很快乐……有一天,她不幸爱上了一个一文不名的男人……身旁的人都劝她,说他是为了女孩儿父亲的钱和地位才接近她的……女孩儿不相信,她以为这个世界上有所谓的爱情……她嫁给了他……”
“风妈妈……”明晓溪担忧地看着她。
“嫁给了他以后,女孩儿才发现,是她错了,他对她冷漠得像块冰。他的心中只有权力,只有地位,根本没有那个用生命来爱他的女人!”风夫人神情恍惚地一笑,“不过,没关系,可怜的女孩儿认为爱可以改变一切。所以她用尽了所有的方法来讨好他,希望他哪怕只是好好看她一眼。可是……可是……那个女人的出现彻底摧毁了她最后的一点幻想……”
说到这里,她忽然紧紧抓住了明晓溪的胳膊,眼中露出疯狂的光芒,“你相信吗?她是那个女孩儿自己带回家的……她浑身破烂,饥饿难当……她是个乞丐……是个乞丐……甚至一点也不漂亮……女孩儿给她吃的,给她穿的,最后怕她生活不下去,还把她留在了家里,女孩儿把她当姐妹看待,有什么心里话都会告诉她。她什么都和她分享,她把她看作自己最好的朋友,她什么都可以给她,除了自己的丈夫……”
“可你知道这个笨女孩儿的下场是怎样的吗?”风夫人的指甲深深掐进明晓溪的肉里,“你能猜到吗?”
“风妈妈……”明晓溪胆战心惊地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这个女孩儿已经有一个两岁的可爱的儿子了……为了照顾他,有时候她会睡在儿子的房间里……那个贱女人……那个贱女人……”风夫人的呼吸开始急促,“每当女孩儿去照顾孩子,她就会跑到女孩儿的房间,去百般挑逗她的丈夫!用她**的身体去勾引那个无耻的男人……当女孩儿发现的时候,一切已经太晚了……那个贱女人居然说……她怀上了那个男人的孩子……”
风夫人两眼发出可怕的光芒,“你知道那个贱女人说什么吗?……她说女孩儿是个笨蛋……是个傻瓜……她根本不是乞丐……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得到那个男人……然后……她嘲笑她……说她已经有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女孩儿可以滚了……她要取代她的位子……”“然后呢?”明晓溪被她的故事吸引了。
“然后?”风夫人仰天大笑,“哈哈哈哈,那个贱女人也不过是个瞎了眼的笨蛋!那个无情的男人怎么可能让他‘清白无瑕’的名声染上一点污垢?!怎么可能会背上抛妻弃子的丑名?!于是……贱女人就开始闹……她找了很多很多记者……闹得满城风雨……闹得那个男人最后也没坐上他想要的位子……”
明晓溪已经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哈哈,有趣吧,那个又笨又贪心的贱女人,除了使收留她的女孩儿成为了当年最让人耻笑的笑柄,最后什么也没有捞到……她光着屁股灰溜溜地走了……留下了一个贱种孩子……她居然无耻到连自己的孩子也不带走……”
“哈哈,哈哈哈哈,”风夫人越笑越疯狂,“你没听过比这更滑稽的事情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越笑越急促,越笑越喘不过气,一张脸变得越来越红,好像笑得快要窒息了……
明晓溪开始觉得不对劲,“风夫人,您怎么了?”
“风夫人!”
“风夫人!!”
风家的大宅。
出门前,医生严肃地对风涧澈说,“风夫人的神经很衰弱,以后尽量不要刺激她。”
风涧澈恭敬地回答,“是,您辛苦了。”
明晓溪跟着风涧澈轻手轻脚地走进二楼的卧室,见到风夫人已经清醒过来,含笑地看着他们。
风夫人对她招招手,“晓溪,来。”
明晓溪轻轻地坐在她的床边,“风妈妈,您好些了吗?”
她凝视着明晓溪,“我是不是吓着你了?”
“没有!是我累着您了,真对不起!”
“我……我今天说的话有点多……你……”
明晓溪微笑,“风妈妈,我只是听了一个故事而已,您放心,我的记忆是很差的,从小到大,没有一首诗能够完整地背下来。”风夫人轻轻地笑,“你这个孩子……”
“啊!对了!风妈妈,我不打扰您了,您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澈,你陪陪晓溪,让她留下来吃晚饭。”
“不用了,我……”
这顿晚饭只有风涧澈和明晓溪两个人享用。偌大的餐厅,两排佣人列队排开服侍他们,弄得明晓溪直到吃完晚餐,来到风涧澈专属的休闲厅,还是觉得很不自然。
她看看这个奢侈大厅,哇,比普通的游泳池还大,地面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四周散放着一些昂贵的沙发,中心最显眼的地方是一架看起来就身价不菲的名贵白色钢琴。
明晓溪坐在琴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琴键,“澈学长……”
风涧澈突然一笑,“晓溪,你为什么总是直呼流冰的名字,却总是叫我学长呢?”
“啊……这个……”明晓溪仔细想想,“可能是我太崇敬学长了,学长真是一个像神一样的人。”
“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叫你……澈……哎呀!”明晓溪眨眨眼,“我怎么觉得怪怪的,好像有些亵渎神灵的感觉。”
“傻丫头!”风涧澈失笑地拍拍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