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细想,便即明白,玄机这群人并不是想为他们埋藏,而是要在飞云洞中住上一断时日,为免尸体腐臭,熏了他们的口鼻,故将尸体托到此处,用乱石埋了,也未标明哪一个是飞云洞主的,哪一个是南华仙翁的。
朱可欣想到飞云洞主与南华仙翁二人都有是不世出的武林豪杰,江湖奇士,特别那飞云洞主,更是学究天人,胸罗万象,没想到死后却是这么被人用乱石掩了,连姓名都未标明,大是感慨,跪在石堆前,磕头泣道:“飞云洞主前辈、南华仙翁前辈,晚辈朱可欣给你们磕头了。晚辈受你们活命之恩,大恩未报,却为你们带了杀身之祸,晚辈真是罪该万死,万劫不复。虽然苟喘人间,良心亦不得一日安宁。”说完,向坟头细细打量。
过了半晌,跪下道:“两位前辈,晚辈抖胆相求一事,请二位在天之灵允可。两位前辈乃不世出之豪杰,虽为玄机恶贼所害,却不可这么草草埋于乱石之下,晚辈想为你们另起一处坟庐,树碑志之,以便日后前来祭扫。晚辈这大胆之想,只怕要惊动两位前辈的神灵,故祈两位前辈原谅。”
说完,起身回到洞中,找了一把铁锹,在谷口选了一块占尽地形之处,挖了两个深坑,又用石块镶成棺材模样。
这一阵忙活下来,竟过了大半天。她回到洞中,只见杨宝儿兀自呆呆坐着,便取了食物与他吃下。
杨宝儿又困又乏,朱可欣好言哄他躺下,轻轻拍着他的背,不久,他即沉沉睡去。
朱可欣见他睡熟,转身出洞,她不愿挖出飞云洞主与南华仙翁尸骨的惨况落在他的眼中。
此时,已近傍晚,朱可欣匆匆来到两处石堆前,将第一个石堆上的石头一块块拿去。但闻恶臭越来越重,虽然一个月过去,血肉依然未腐蚀尽。最后慢慢现出衣服来,是青灰色。
朱可欣记得飞云洞主那日躺在地上所着的正是这种颜色的道袍,而南华仙翁穿的则是宝蓝色的外衣,点了点头。
石块拿尽,尸骨全现,奇臭扑鼻,呼吸为滞。朱可欣用手掩鼻,低头一看,只见尸身上血肉腐蚀所剩无几,一个骨架倒是完完整整的,森森白骨从衣角中露出,头颅更是骇人。
朱可欣看了暗自难过害怕,想不到飞云洞主生前如此清雅脱俗人物,死后尸骨却是这等骇人。
她不敢多看,跪下叩了三个头,道:“飞云洞主前辈,晚辈无礼了。”用所带的包袱将尸骨慢慢裹起,双手伸直,平端在胸前,向所挖坟圹奔去。
来到圹前,将尸骨放入圹中,头东脚西,用土埋去。不多时,一个坟茔高高起好。
用一块大石竖在坟前,以作墓碑,以剑在上刻道:“恩公飞云洞主之墓,弟子朱可欣、杨宝儿谨立。”
然后又如法起好南华仙翁的坟茔,竖上墓碑,同样刻着“恩公南华仙翁之墓,弟子朱可欣、杨宝儿谨立。”
两座坟茔修好,天早已黑下,朱可欣担心杨宝儿,奔回洞中,见他依旧未醒,梦中不时哭泣。
一番忙完,又累又乏,便在洞中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