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珍珠醒了。
珍珠坐起身来,看到雌蚌在身边,习惯性的靠在雌蚌肩头,“我们怎么这里啊?”
珍珠醒过来,雌蚌和何邦也就放心多了。雌蚌不欲与她多说,拍了拍珍珠的手,“你和哥哥出趟远门,娘亲在家看家。”
“不嘛,娘亲也一起去,不然珍珠也不去了。”珍珠从有记忆起就没跟娘亲分开过,突然说让她离开娘亲,她一时接受不了,扭糖似得撒起娇来。
雌蚌板起脸来,可还是舍不得责骂珍珠,缓缓说道,“珍珠长大了就要懂事了。你也知道自己近日总是昏睡。娘带你来这里是为了请教智者。智者说你生病了,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治病。你不可任性,在外面要听哥哥话,不能乱跑,时刻都跟哥哥在一起。”
珍珠嘟了嘟嘴,还是不情愿。“娘,我没病,我就是觉得身子沉,没精神。现在已经好了。”
雌蚌点了珍珠额头一下,“你都要吓死娘了,还嘴硬。现在你觉得精神好了是智者给了你治病的丹药。但是为了根治你这病,还是要去蜀山。你不去,难道要娘一直为你担心不成?”
珍珠见娘亲摆明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到最后还是点头应下了。她起身跪地给雌蚌深深行了一个大礼,“珍珠在此谢过母亲养育之恩,这几年娘亲为了女儿操心了。等女儿病好归来,再孝顺奉养娘亲。”
雌蚌一把搂住天真烂漫的珍珠,眼泪止不住的流,“好好,娘的乖女儿,娘亲等着那一天。”珍珠给雌蚌擦泪,“娘亲不要伤心,珍珠会早早归来,不让娘亲等太久。”
雌蚌胸内一阵翻涌,她强忍着,面不改色地催促着何邦跟珍珠上路。“你们快走吧,娘没事的,好歹在东海呆了这么些年,还没老到不认识路的份上,能自己回去的。你们快些赶路吧。”
何邦知道娘亲说的对,虽然极为不舍,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妹妹的病,所以还是带着珍珠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珍珠更是一边走一边回头一边哭,“娘等我回来给我做桂花糕吃。”
雌蚌一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一边点头。
踮着脚,伸着头,直到再也看不见儿女的身影,雌蚌才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她平常无奇的擦了擦嘴角,转身往回家的路上走。
在刚才她们都从床榻上起身的时候,那张床榻就消失了。智者的洞府也早已回复了原样,一切都像没有人来过的样子,只有地上一滩鲜红刺目的血。
………………………
五日后。
新的一天,螃蟹药师打开药铺大门准备做生意,发现门口地上躺着一个人。他赶紧走到身前细看,发现是自家徒弟的娘亲,他的老朋友雌蚌。他把人扶到椅子上坐下,给她服下一颗丹药,又倒了一杯水,好奇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到了门口怎么不敲门?”
雌蚌是体力不支才倒下的,这会刚才服下的丹药药力已生效,身上有了些力气,又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才跟螃蟹解释到,“儿女出远门了,走的急不能亲自来跟你告辞,托我来给你说一声。”
螃蟹拿着药箱过来,把脉枕放在雌蚌身前的桌子上,示意雌蚌把手伸出来让他把脉。
雌蚌推脱道,“我可没病,我就是赶路赶得急,一时脱力才躺倒的。”
“你别硬撑了,刚才我扶你时就觉出不对了,你气息紊乱又面色苍白,还是把一把脉的好。”
雌蚌无奈,只好伸出手来。“我们是妖,你学人类那一套能有用吗?”
螃蟹不想跟她争执这个,也不理她,只静静切脉。雌蚌落了个没趣,也没在开口。
螃蟹心下疑惑,又让雌蚌换了另一只手重新切脉。两只手都看过后,螃蟹心思微沉,紧皱眉头,细细思索了一番。按脉象看,雌蚌应是身受重伤,精气流失过多才会如此虚弱以致体力骤降。但他刚才并未发现雌蚌身上有伤,也没有血腥味,这就怪了。
雌蚌看螃蟹半天没说话,把手收起来,站起身来往家走,“早说了那是人类的东西,对我们妖族没用,你还不听。我都说了我没病,你也不信,真是庸医。”
“等等。”螃蟹叫住已走到门口的雌蚌,拿出一瓶药扔向他,“这药一日一粒,待我查阅医书确诊后再重新配药给你。”雌蚌接过药瓶,挥了挥手就走了,也没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