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见白章氏疑惑,贴心解释道,“是的,夫人。珍珠自小就有弱症。这次远行,也是哥哥带着去求医的。”
若是站在婆母的角度上看珍珠,十处有八处不合意。可若是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上,白章氏是十分喜欢珍珠的,样子讨喜又嘴甜。乍然听说珍珠有病,白章氏心中惋惜,多好个孩子啊,怎么从小就生病了?又想到自己缠绵病榻的大儿子,不禁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珍珠以为白章氏是为她伤心,笑着安慰白章氏,“夫人不必为我忧心,在蜀山有高人可以医治我。”
白章氏面上浮起一丝希望,“蜀山,可是那个传闻中有修仙之术的蜀山?”
珍珠点点头。
白章氏大喜过望。
两年前,白府大公子白衘身受重伤,药石罔效。白家也曾派人去寻觅蜀山仙人,可派出十几波人前去都无功而返,别说仙人了,就连这蜀山在哪都没找到。
白章氏还想再问,可这时薛神医进来了,只好先把此事压下。虽面色如常,可白章氏心里早已翻江倒海了。难道这个珍珠姑娘就是高人说的伯慷的贵人?
薛神医是白家的常客,白家大公子时常需要问诊,是以两下皆是相熟,也没什么好回避的,一番寒暄过后,薛神医就坐下给珍珠把脉了。
薛神医初时只是眉头微皱,号脉号了一刻钟,又细细看了珍珠的面色,询问了一些问题,他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白章氏心急的问,“薛神医,怎么样啊?”
“老夫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病症,请夫人恕老夫无能。老夫还要去外院回禀城主,就先走了。”
珍珠倒不太在意,本来也没想着这个薛神医能看出什么。
可是这幅淡漠的样子,看在白章氏眼里,只觉得珍珠这孩子是心灰意冷了,才如此平淡。白章氏自己育有3个儿女,一片慈母心肠,更加心疼了,只是碍着身份有别,不然只怕是要抱着珍珠哭上一场。
薛神医去外院回禀的时候,白衍已经走了,只有何邦在大堂等侯。薛神医与何邦大致说了一下珍珠的病情,脉象细涩缓,疲软无力,大凶之相,可是面色红润,眼眸明亮,乃大吉之相。两相相悖,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实在奇特。后又说自知无能,公子再另请高明吧。
何邦早料到这个结果了。当时他在东海岸寻了多少神医,也是如此这般说的。珍珠现在脸色红润,也是靠的智者给的丹药续命,实则内里已空。所以他也如珍珠一般,没抱太大希望,现在也算不上失望,只是稍微还是有一点失落。
何邦从怀中取出一颗成色上佳的珍珠放在神医手中,神医推辞不受。“来之前白府已付过诊金,再者老夫无能,不能为小姐诊治病情,无功不受禄,更不能收了。”
河蚌还是坚持,“我小妹的病情,我心中有数。并非神医无能,而且我小妹命有此劫。今日劳烦神医白跑一趟,我心中也过意不去,您不收可不行。若是不收,日后再有些许病症怎好再登神医大门。”
薛神医推辞不过也就收下了,跟何邦告辞道,“公子若有需要老夫的地方,只管来东市第二条街来寻老夫。”
薛神医已走,何邦也想向白泉告辞离开。只是白泉推脱说城主已交待要好好招呼公子,不敢擅自决定,让他等成白衍回来辞行后再启程。
河蚌听后就有些恼火。这个白府实在欺人太甚,不光将他与妹妹分开,更是想走都不让走,这跟软禁有何差别,看来是真打算拖住他们。只是缘故为何?看样子也不像是因为伤了白衡之事。
正在这时,之前在酒楼遇见的那位白府二公子白衡回来了,正往中堂来。
何邦想着,以这个二公子之前在酒楼的表现来看,倒不似作伪,应是心无城府之人。与其在这里与白泉这个油盐不进的刁奴歪缠,不如去这个二少爷身上找些线索。
何邦迎上前去,“二公子。”
白衡防备性的退后一步,脸上也是戒备之色,“你干什么,离我远点,这可是我家。”
何邦赶忙解释,“二公子误会了,何某今日冲撞了公子,实在该罚,不如让何某以茶代酒向公子赔罪?”
白衡看何邦面容真挚,语气诚心,也有些不好意思。“今日是我唐突舍妹了。若是有人像我这般轻浮的来向我大姐姐提亲,我也定然是把来人暴打一顿的。我是事出有因,当时一时冲动才造成了误会。”
“哦?不知何事让二公子如此焦急以致失了方寸?”
“此话说来话长。我刚从外面回来有些口渴,不如我们去中堂边喝茶边说。”
何邦自然应从。
白衡就说了一下他大哥白御的情况。
原来白御两年前受了重伤,请了多少大夫都无济于事,伤重不治,差点就归西了。就在此时,由人引荐了一个世外高人,说是可以救白御。白家上下皆翘首张盼,把希望寄托在这位仙人身上。
这位仙人却说白御寿元已尽,是他靠仙术才能为白御保住性命,剩下的就只能看白御的造化了。白御经脉全断,修为尽废,以后得日日月月年年只能躺在床上,已然成了一个废人。这位仙人离开前,留下一本双修功法,说是让白御寻一女子双修,借女子身体的灵气修复滋养经脉。
只是这双修的女子也有要求,越是修为高深越好,还必须是处子。因为这样的女子灵海广阔,可以有更多的灵气供白御更好的滋养经脉。若是选择修为差的女子,灵气不足便不够修复经脉之用。只好灵气枯竭后再换别的女子。双修之术不同修炼之术,灵气经由男女之体后是有细微差别的。不断变换双修对象,还会导致经脉的修复结果差强人意。
何邦听后,心中怒意滔天,白家竟然是打的这个主意,简直是仗势欺人。奈何现在不知白家根底,不好撕破脸,只好耐着性子问道,“可是我妹妹并未修炼啊?你为何会想要向她提亲?”
“哎,这两年来,我们到处寻求修复经脉之法,可是毫无所获。我哥哥又最是正直不过,不肯为治病与人双修,这病只好一拖再拖。前几日,大哥病情恶化,眼看就要不行了,我这才病急乱投医,想着大哥之前没有定亲,不如找个女子嫁给他,双修之法虽然只能用一次,但好歹能拖延一些时候,万一有事情出现转机,那不就皆大欢喜了。”
“以你们白府在运城的势力,什么姑娘找不着。白家大公子为何还没成亲?”若是早日就成亲了,也没今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真是害人害己。
“我大哥是个死心眼,他说他一个将死之人,不想害了人家姑娘,说什么也不成亲。之前没有成亲是因为他一直说没有合适的,其实我觉得他就是眼光太高了。”听了这话,何邦倒是对这位白大公子有了些许改观,是个正人君子。只是这个二公子相比之下就有些小人了。
“那你还在酒楼替你大哥求亲?”
白衡脸上浮起一层羞愧之色,还有点害羞。“我今日从太白楼也就是上午那个酒楼路过的时候,在楼下无意中瞻仰了舍妹风姿,实在惊为天人。没有多想我就贸贸然进了包厢,舍妹临床而坐,一眼望来,我只感觉如春风拂面,白雪消融,全身融入一股暖流。那感觉可谓妙不可言。如此美女,说是仙女下凡也不为过,想来我大哥见了定会同意。所以当时一时冲动才冒昧冲撞了兄长,希望兄长不要见怪。”
何邦听着白衡把事情缘由娓娓道来,面上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可心里却恨不得再把这个白衡打一顿。说了这么多,还不是贪图妹妹的美色。
“二公子不知,我妹妹重病在身,刚才薛神医已经诊过脉了,他也束手无策,想来是不适合与大公子接亲的。
“不会吧,我不会看错的,我没有在舍妹身上感到死亡之气。”
何邦挑了挑眉,“哦?二公子还有这种本领?”
白衡有点慌乱,“我也是隐约能感知一些。”接着他又说,“令妹红光满面,如仙女临凡,除了她,不可能再有更适合我哥的人。”
何邦不想让白衡总是把珍珠跟他大哥挂一起,所以反问道,“你能替大公子做主?”
白衡愣住了,“额,我……我不能。”
何邦心里翻了个白眼,你不能你还说的这么热闹。想着跟白衡也说不明白,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想着救他大哥。还是找个能做主的谈谈更靠谱。
“不知二公子可否为我引荐一下大公子?”
白衡一想,这样也好。现在看样子,何邦不太乐意,等他见了大哥,一定会被大哥折服,到时候再谈嫁娶之事可不就水到渠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