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把他的推测简单的讲给殷晓静以后,继续看其他物件。
殷晓静若有所思的问:“你的意思是,这些物件是那个老太太或者老太太的家人从某间寺庙里弄来的?”
“这个我就不敢保证了,有可能是捡来的,有可能是买来的,还有可能是偷来的,或者抢来的,破四旧的时候这样的东西到处都是,有心人想收集一些的话真不难,”他一边清理那根搅拌鸡食的金属棒,一遍回答。
殷晓静哦了一声,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而是好奇的盯着他手里的金属棒,“这个又是个什么东西?咦,我怎么看着有点像传说中的金刚杵呢?”
他抓着清理好的金属棒端详片刻,笑着摇摇头,“你这就看错了,这可不是什么金刚杵。”
“我在做实习记者的时候采访过一个专门做佛像的老手艺人,在他那儿看到过这样的小物件,风格和造型几乎一模一样,就是他们说的金刚杵,”殷晓静却据理力争,末了还哼道:“别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懂,哼,我可是记者来的,懂得或许不是很多,但稀奇的东西见的却也不少。”
“嘿嘿,所以说你是个外行嘛,”他嘿嘿笑道:“佛教中佛陀罗汉金刚们使用的手持类短法器一般有三种,金刚杵只是其中一种,相似的还有金刚橛和降魔杵,这三种法器看着有点相似,但实际上差别却挺大的,不同造型有不同的称呼,我手里这个就是降魔杵,而不是金刚杵。”
“啊?我怎么看着没什么区别呢?这镂空的结构很相似啊,”殷晓静有点想不明白。
“没错,金刚杵跟降魔杵在结构上确实有一定的相似程度,但也非常好分辨,你说的这个镂空结构,是佛教法器中最常见的灯笼结构,唐僧的锡杖上就有这样的结构,但金刚杵的两端都是灯笼结构,而降魔杵则只有一端是灯笼结构,另一端是三棱尖刺结构,是一件攻击性比较强的法器,最早源于天竺,后来被密宗引入,象征着无边的威猛法力。”
“你不会是瞎编的吧?”殷晓静还是有点不太相信,毕竟这东西对普通人来说确实非常复杂,甚至连一些佛教神职人员都搞不清其中的具体分别,再加上制作工艺的不同,这三种法器在结构、形制上甚至被有意无意的融为一体了,那样就更难区分。
可这是老物件,那个时代的工匠在制作这类器物的时候可不管信马由缰的乱来,稍有不慎就会背上一个渎神的罪名,就算有人乱来,制造出来的这种物件绝大部分会在第一时间被销毁,几乎不可能流传下来。
所以这样的老物件基本上不会出现形制方面的错误,按照理论来鉴定就绝对不会出错。
他这么一讲,殷晓静才恍然,“那金刚橛呢?”
“金刚橛的总体造型跟降魔杵差不多,也都有三棱尖刺,但尾端不是灯笼结构而是头戴五骷髅冠的佛像或者菩萨像,而且在最五骷髅冠的顶端还会立一个马头,意喻忿怒和降服,佛教的神职人员在开坛做法的时候经常会在法坛四个角上扎这么四根金刚橛,表示法坛坚如金刚不怕外魔入侵。”
他记忆力出常人许多,看过的东西基本上不会忘记,正巧他本人涉猎颇杂,所以谈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信手拈来,根本不用临时查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