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种恨却没能阻挡满清皇帝对董其昌的字画的喜爱,甚至在文字狱最为严重的时期,在《明史》中替董其昌说话。
说的夸张点,董其昌的字画是能让满清皇帝放下“辱祖之仇”的。
另外董其昌不仅擅长书画,本身也是一个大鉴赏家以及收藏家,在世的时候,同时期其他书画家都喜欢把自个儿的作品和藏品拿去请董其昌进行鉴赏,若是能让董其昌说一声好,立时能够身价倍增。
董其昌能够在书画方面床下偌大的名头,也因为他博览群画的缘故,人家可不只是鉴赏,而是在鉴赏的时候顺带着剖析每幅画的优缺点以及技法特色并加以利用,时间一长,掌握的技法就远当时的同辈人,等有了自己的思想理论之后,立刻升华成为当时屈一指的书画大宗师,算是一个标准的厚积薄的案例。
可以说,董其昌在艺术方面的造诣以及精神,都是值得后人学习和铭记的。
不过对徐景行而言,董其昌最出色的地方还在于对方对笔墨的掌控力,在董其昌的笔画,笔墨不再是写景描物的一个工具,而是一种抒胸意的方式,画出来的成品,猛地一看几乎没有什么规矩,不管是山水还是树木都跟传统山水画的理念大相径庭,但就是看着舒服,轻描淡写间绘就的每一片山水都是那般的灵性十足。
最典型的就是那一幅《疏林茅屋图》,图内的一笔一划一山一水一景一物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轻勾淡描的笔法加上特意调配的淡墨,勾勒出来的换卷就像掩映在细细春雨中一般滋润,整体画风秀气却不单薄,干净却不寡淡,画风极其出色。
而面前这个高个儿大姑娘拿来的这幅横轴肯定不如《疏林茅屋图》,但画风却是一致的,山很秀,水很柔,树不多,石不乱,看着舒舒服服的令人难以释手。
画卷长四米多点,通篇干干净净的,只有末端用王维的《山居秋暝》做题跋,然后留下了“玄宰画”三个字和“董玄宰”的三字篆书印做款识。
画是好画,字也是好字,毕竟董其昌就是以字画而闻名后世的,难得的是连那一只三字篆书印也相当出彩,一勾一画刚劲有力,如同刀砍斧斫的一般。
一句话,这幅画是无可挑剔的绝品好画,如果拿到拍卖会上,就是打破《疏林茅屋图》的拍卖记录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疏林茅屋图》最新一次交易是在一五年嘉德秋拍中,成交价是六千九百万整。
也就是说,徐景行认为这幅《山居秋暝图》的成交价有机会过六千九百万。
当然,这只是他的观点,毕竟在他的感应中,这幅《山居秋暝图》实在太出色了,里面那浓郁的灵气快能跟《鹊华秋色图》相提并论了都,虽然没有凝聚出本相来,但物性也同样强大,而这才是真正的加分项。
最难得的是这幅画上干干净净的,除了董其昌自己的钤印外,再没有其他人胡乱盖加的收藏印或者鉴赏印,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题跋,一如董其昌这幅画本身的意境。
就连画纸也都干干净净的,虽然不是新纸那种干净,但也没有古画中常见的水痕、虫迹、灰尘、油腻等污渍,非常难得。
仔细鉴赏一番之后,他抬起头问:“姑娘,你想知道些什么?”
“我想知道,这画是真的吗?”
“真的,千真万确,是董其昌的真品,而且是董其昌技艺大成之后的高水平作品,非常珍贵。”
“那你见过类似的画吗?”
“嗯?什么意思?”